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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中的佛塔似乎很遠,但我們並沒有走多久,就聽見了更加清晰的木魚聲。
“好香啊。”胖子的聲音從面罩後甕聲甕氣的傳了出來,即使帶著防毒面具,香氣還是源源不斷的湧入鼻子。像是橙花香,但裡面還有其他香氣。
顧家對霧谷的記載中,說這裡的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香氣,千年不散,現在看來這一條也對上了。
“酒氣。”悶油瓶突然停了下來,他蹲下身撿起了樹下的易拉罐,裡面還有些未喝完的酒液。
“有人先我們一步進來了。”瞎子往前走了幾步,一腳踹這他左邊粗壯的樹幹上,一個人形就掉落下來。
那人一身黑色衝鋒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瞎子雙指探了探脈,聲音中帶著點驚奇。
“死了,但死的不太對勁。”
我也湊近看了一眼,那屍體看著像活人似的,臉上甚至還帶著點健康的紅暈,完全不是一個死人該有的狀態。
我摘下手套,又摸了摸那人的面板,涼的很徹底,肯定不是剛剛死的。
胖子也往前走了幾步,仰頭看了看後,學著瞎子的樣子,一腳踹了上去,結果差點被樹上掉下來的人形砸了個正著。
“嘿,邪了門了。”
這次掉下來的人依舊是活人的樣子,但衣服卻很有年代感,有些地方的布料已經破碎。
“這衣服是上世紀的樣式。”屍體上的揹包,也是上世紀的帆布袋子,不過顏色已經褪成了青黃色。
我正要上前去翻看揹包,就被悶油瓶拉著往後退了一步,躲開那屍體身下流出的深紅色血液。
“啊,不好意思,砸漏了。”
胖子在胸前比劃了一下,然後也躲到了一邊。
那血液並沒有在屍體身下匯成一灘,而是像纖細的樹根似的,順著土地,朝四周流去。小花看出不對,甩出一把蝴蝶刀,削在其中一條上面,竟把那血液斬成了兩段。
“奶奶的,這根本不是血吧。”
“胖子,自信點,把吧去掉。”
地上的深紅色液體流動的越來越快,聞著味似的,朝著我們的這邊流了過來。而剛剛那具屍體,卻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一般,慢慢乾癟下來,最後只留下一層透明的面板和裡面發紅的骨骼。
“靠,他怎麼也漏了?”
胖子往旁邊跳了一下,我回頭看去,第一具屍體的身下,此刻也流出了相似的液體,不過這次是粉紅色的。
我們飛快的朝旁邊跑去,但因為這裡能見度低,所以並不敢跑的太快。
“去寺廟。”我覺得既然那裡能傳出聲音,自然也就更安全一些。而且我們此刻已經走了一段時間,在這種濃霧中想要原路撤回只會花費更多的時間。
忽然,一條亮晶晶的銀絲掉到了我的面罩上,我透過眼前的玻璃,看著那銀絲扭動著,似乎在找縫隙鑽進來,不覺心裡升起一股惡寒。
我猜這個東西如果泡大了,應該就是剛剛那屍體上流出來的液體。
我趕緊往前跑了幾步,一把拍掉胖子肩上的幾條銀絲,這麼下去我們遲早也會變成屍體。
前面的小花突然停了下來,他抬著頭像是在看什麼東西,我也朝著那邊看了過去,那是一種很震撼人心的感覺。
只見前面交錯參差的樹枝上,都被披上了一層亮晶晶的銀絲,像是穿了一件用銀色流蘇做成的禮服,錯落但有致。
“別說,有點仙境的那種味道了。”胖子隨手甩掉落在手腕上的銀絲,我也猛地明白過來,這東西似乎只能透過七竅進入人體。
所以,只要捂住.....
“天真,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褲子裡。”胖子用手撓了撓屁股,我手忙腳亂的扒了他的褲子,最後我倆在他的大腿上,抓到了一根銀絲。
“還是海綿寶寶的,挺有童心。”瞎子一邊扎著他的褲腿,一邊說胖子的海綿寶寶都藍了,肯是盜版的,讓胖子下次找他買。
“藍精靈,這是藍精靈。”
胖子提起褲子,警告我下次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扒。
說話的功夫,悶油瓶給我倆拿過來幾塊布條,我看著旁邊已經紮緊了褲腿和袖口三人,不覺內心有些惋惜。
這要是不小心知道點大佬們的小癖好,說不定以後說話就更有底氣了。
“吳邪,想去瞎子的攤位上當人體模特嗎?”小花的聲音比以往還要溫和一些,但他一般這麼說話的時候,都是在給對方墳頭種草。
“別,我怕他給我幹破產了。”瞎子嫌棄的擺了擺手,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垂到他耳邊的銀絲。
緊接著那銀絲就瘋狂的扭動起來,被燒過的部分像是香灰一般,輕輕一碰就成了粉末,而周圍的香味也在這一刻更盛了。
我看著四周一簇簇白色的荼蕪花,發現或許顧家所謂的記載並非全部。比如說,遠處如此顯眼的佛塔,再比如這為霧谷提供香氣以及製作木乃伊的銀絲。
悶油瓶和瞎子用火油和布條做了五個簡易火把,我們這才進入了銀絲更加密集的樹林深處。
所到之處這些銀絲僅僅是感受到熱氣,就飛快了縮回了樹枝上,倒是讓我們少了很多麻煩。
隨著木魚聲的愈發清晰,之前只有輪廓的佛塔,也逐漸展現出了它的全部面貌。
我們所能看到的寺廟外牆和佛塔,均是金牆墨瓦,佛塔很高粗略估算應該有十幾層,從前只是聽老一輩說過,這種塔下要麼鎮妖邪,要麼放高僧的舍利。但具體怎麼區分,我確實沒細問過。
我們順著圍牆走到寺廟正門,遠遠地能看到門口一個穿著僧袍的高大人影,手中拿著掃帚,清理著門口的地面。
“竟然還真有人。”胖子拿起石頭,想要試探一下,被我按了下去。
“翻牆吧。”
我們幾個做賊似的找了一面牆,拽著飛虎爪爬上了牆頭。
只是還未跳下去,就見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和尚,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怎麼辦,用不用胖爺我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