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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鬼小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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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一隻堅持做善事的鴉,哪能眼睜睜看著這樣慘絕鳥寰的事情發生,所以鴉就義無反顧、奮不顧身、有勇有謀地使用這樣那樣的手段救了它們。”說白了就是像潑婦打架一樣毫無形象地對那張網撕扯啃咬。

“然後鴉經歷了千辛萬苦,終於在精疲力竭時成功解救了麻雀一家,它們離去前還對鴉千恩萬謝了呢。”胖鴉說到這,就陷入了被鳥們用崇拜又感激的目光看著自己時的那種美妙感覺中。

“哦,然後呢?”無情的陳阿滿打斷了胖鴉的美好回憶。

“然後……然後等麻雀一家離開後,鴉本來也準備要繼續去覓食了。可這不是因為救鳥沒力氣了麼,鴉就打算休息一下,隨便看看風景,然後,鴉就發現:咦!好肥好大好誘鳥的一條蟲!就在那能纏死鳥的破玩意兒的下面!”

“然後,你就受不住誘惑,腦子鏽透了,不顧一切地撞到網上吃蟲去了?還被纏得半條鳥命都沒了?”還真是應了那句“鳥為食亡”啊。

“嗯……。”胖鴉羞愧難當地承認了。

“可鴉真的是一隻好鳥,鴉除了救過許多鳥外,還救過許多人,你能不能放過鴉、幫幫鴉、救救鴉?”胖鴉祈求道。

這還真是一隻善良的胖鴉,從它周身環繞的那層功德金光就可以看出來了,看來是不能吃了,陳阿滿可惜地咂咂嘴。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胖鴉立馬像看救世主一樣朝陳阿滿投去希冀的目光。

“不過,我為什麼要救你?”語氣可以說是相當惡劣了,讓鳥想打她。

這情節起起伏伏的,胖鴉覺得鴉的世都快被界悲傷沾滿了,忍不住再次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那……嗚哇哇……那你想要鴉怎麼做才肯幫幫鴉?”

陳阿滿看著再次被自己惹得哭哭啼啼的胖鴉,良心終於痛了一下下。

“跟我回家,奉我為主,以後就做我的鳥了,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良心是什麼?不存在的。

“啊……這樣就可以了嗎?”胖鴉以前就聽說過,人類有個十分特殊的癖好——喜歡把貓啊狗啊蛇啊鳥啊等動物帶回家。然後給它們矜貴好吃的食物,給它們準備豪華舒適的窩,配它們說話解悶,還……咳!還負責給它們倒屎倒尿的,而它們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如果做人類的鴉,是要去過這樣的生活,咳!鴉能接受!鴉可以!

“鴉願意!願意成為你的鳥!”想到往後的美好生活,胖鴉沒什麼原則的就答應了。

一個美麗的誤會就此誕生了,雙方都十分滿意,同時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過在成為你的鳥前,你可不可以幫我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是把這會害死很多鳥的破玩意兒給毀了?別讓它害更多的鳥了。”胖鴉小心翼翼的道。

啊,真是一隻善良的好鳥呢,這樣的鳥最好奴役……咳,使喚了。

“行啊,你先按我的要求擺個幾個動作。”陳阿滿隨手摘下一片稻穀的葉子,用手沾了一點胖鴉的血,運起靈力,飛快地在其上筆走龍蛇,眨眼就畫好了一道符,然後很不科學地,符飄到了胖鴉上方。

“來,身體面朝天空躺平。”陳阿滿吩咐。

呀,這麼快主人就開始實施她的癖好了嗎,真是拿人類沒有辦法,“這樣子嗎?”胖鴉儘量讓自己躺得貌美如花一點。

“嗯,對的,把鳥翅向兩邊伸開。”

“這樣?”

“對的,很好!然後雙爪繃直。”

“這樣?”

“之前哭出來的鳥淚都幹了,再使勁流兩行清淚。”

“好的。”呀,好無理取鬧又奇怪的要求啊。

“沒錯!眼睛瞪著天空一動不動,眼神放空。”

“這樣子嗎?”

“不對,不是面無表情,而是眼神放空的同時眼裡又要兼具絕望的情緒,還要懷對這個世界深深的留戀。”

“這樣?”胖鴉感到困惑,這描述怎麼怪怪的,算了,鴉還是不能理解人類的癖好,還好周圍沒有別的鳥看到它做的羞恥姿勢。

“嗯……有那麼點意思了。”更像一隻飽受摧殘後絕望死去的死鳥了呢。

“可以了!完美!”後來陳阿滿又讓胖鴉調整了幾個姿勢,終於滿意了,然後拿起承載著符文的禾葉,唸了一道咒術,禾葉就化成一道綠色的流光,消散在空氣中。

“主人,你剛剛是在做什麼呀?”等陳阿滿忙完,胖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想毀了這張網的意圖,不就是想以後它再也不能傷害你們鳥了嗎,我想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

“你剛剛也看到那張用禾苗寫了符文的符篆吧,那是一張兼具留影與使鳥陷入夢魘的符篆,我剛剛已經把你演的那種被網網住,痛苦掙扎,傷痕累累,最後不甘心卻只能悲慘死去、鳥軀僵直、死不瞑目的樣子給錄下來了,然後到了晚上,符篆裡的留影與夢魘功能就會發揮功效,這十里八村的鳥整晚夢裡都會反覆出現你落入鳥網悽慘死去的慘狀。這樣,以後有鳥看到類似的這種網就會遠遠地就躲開了。你的主人我是不是很了不起?”陳阿滿得意洋洋極了。

“呀?呀!”鴉聽到了什麼?簡直晴天霹靂!鴉不要面子的嗎?鴉的一世英名就這樣被毀了!

“你也覺得這個方法好,開心到發出尖叫聲了吧?”

呵!呵!噠!蒼天啊,為什麼要讓鴉遇到這個惡毒的女人?鴉還是死了算了……

當陳阿滿提溜著身心受創的胖鴉來到陳阿奶面前時,陳阿奶:“嚯!好胖的一隻鳥!中午燉了來吃吧!”

胖鴉鳥眼一翻:“………”呵!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又是一頓有肉的午飯後。

一隻知了躲在陳阿滿家屋後的大樹上納涼,一時興起,又扯開了它的喉嚨,聲嘶力竭“知了、知了……”地唱起歌來。

屋內,掛在屋頂上那年代久遠的風扇正艱難地轉動著,努力為屋裡的人送去一絲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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