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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另外一名李警官也被晃得夠嗆，他反駁道： “我看未必，如果沒有幾成把握，那陳村長也不敢說的那麼信誓旦旦的，要知道報假警可是要受處罰的。”
雖然李警官也覺得這個訊息很荒謬。
“我更傾向何哥的意見，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鬼啊，如果鬼魂入夢的訊息是真的話，就讓我天天見鬼。”車內年紀最小的趙警官嗤笑道。
“小趙啊，大可不必如此。”張警官抬手拍了拍趙警官的肩膀，“要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還是收回要見鬼的話吧。”
趙警官甩開搭在肩上的手，正氣凜然道：“張哥，作為公職人員，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我相信這個世界是不存在鬼魂的，此志不移，話我是不會收回的了 。”
“行了，都省點力氣，是驢是馬，到目的地就知道了。”楊警官被吵得腦殼痛，不耐煩地出聲阻止。
警車就這樣在五人的交談中到達了陳村長髮來的位置—一段河流的灘塗上。
楊警官停好車下來，皺眉看著淺灘上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滿臉疑惑，“陳村長，這是怎麼回事？”楊警官與看到警察就趕過來的陳村長互相打完招呼後問道。
陳村長有些無奈又心虛地移開目光，“這不是要叫人幫忙嗎，我就與村裡人說多了兩句，小安這事吧，怪玄乎的，所以訊息一下子就傳來了。”
懂，就是都來看熱鬧了。楊警官無語地吩咐手下負責維護好秩序，別到時候小孩沒找著，圍觀的人卻出些什麼意外來。
“那站最前面撐著黑色雨傘的女孩是誰？”其他四位站在女孩旁邊神色哀慼的人他知道，是失蹤小孩的家屬，這段時間常來警局查探孩子尋找進展的，都熟悉了。
“她啊，是我們村陳神婆的孫女阿滿，聽小安的家人說，就是她讓小安託夢給他們的，也是她把我們帶到這裡的。”陳村長回道，語氣還有點小驕傲是怎麼回事？
“她的意思是，小安就是在這裡溺亡的？可你看看這河淺的，像是能淹死人的嗎？而且屍體呢？在哪？”楊警官指向那一眼能看到底下泥沙的河面，目測只到他的小膝蓋高。
這時由於兩人已經靠近人群外圍了，群眾議論紛紛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你看著河水淺的呢，能淹死人不？我看這小滿怕是傻病沒好全吧！”
“就是，天熱時我偶爾也看到過幾次小孩在這邊玩水，也沒看出事過。”
“我看這事就不靠譜得很。”
“聽村長說只要等小滿做完法事就能看到小安的屍體了。”
“我倒期望那訊息不是真的，你們看，陳老六一家現在多難過啊！”
“話說小滿不是傻了好多年嗎，她怎麼會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啊？”
“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堯子阿奶說，小滿這些年其實不是痴傻了，而是魂魄去到了什麼仙門，得到了神仙的指點，學了真本事呢！”
……
聽著眾人越說越離譜，陳村長跟著瞄了一眼河面，有些氣短地辯解道：“雖然這一切看似離了個大譜，可是小安的阿爺阿奶、阿爸阿媽都同時得了那樣的一個夢，這也很難用科學解釋得過去。”
“也許是這河底真的有些什麼玄機，來都來了，我們不如先看看接下來小神婆阿滿會弄出些什麼名堂來再做打算？”
楊警官扶額嘆氣，目前也只能先這樣了。
陳阿滿自跟隨小安的指引來到埋屍地後，看著這在初陽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的河面，眉頭就緊皺著。
別人眼中這段河面是安寧平靜的，可在陳阿滿這裡，確是看到河面上扭卷著十來個大大小小的煞氣漩渦，正張大巨口等待著擇人而噬！
而其中一個煞氣旋渦已經變得濃黑如墨，其內還隱隱透出血煞氣來，顯然它已經吞噬過人了，而這個可憐人正是小安！
看來處理完小安的事情後，她還得緊趕著把這些煞氣漩渦清理掉，不然這裡還會繼續出人命的。
她把撐著的黑傘遞給小安的阿奶，小安正在傘下，依戀地緊挨著家人，這個看看，那個摸摸。可小安的家人此刻卻一無所覺，真可謂是近在咫尺卻天人永隔。
陳阿滿絲毫不受周遭議論聲的影響，她拿出準備好的物品一字排開，開始施法了。
“ 大家別說話了！保持安靜！小神婆要做法了！”不知道哪個大嗓門的老頭，突然放開喉嚨大喊，聲音堪比喇叭。
以前的頂級玄學大佬、現如今淪落為鄉村小神婆的陳阿滿：“……”，心好累。
大嗓門老頭的話起了作用，圍觀群眾的嗡嗡聲漸漸停下，大家都好奇地盯緊了小神婆陳阿滿是如何上天入地、出神入化地大展神通的。
然後，眾人就看到小神婆陳阿滿點燃白燭檀香插於地上，燒了若干冥紙，對著一個穿著小孩衣服的紙人唸了幾句聽不懂的咒語，將其化為灰燼，再往河面上像撒水稻肥似的撒了三把米，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眾人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那小神婆阿滿也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才不敢置信這是做法完畢了。
就這？不用跳大神的嗎？不用搖鈴鐺的嗎，不用符紙漫天飛舞的嗎？這儀式也簡單到離譜了吧！
圍觀群眾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智商被丟在地上左三圈右三圈地使勁摩擦。
正在眾人懷疑人生時，突然——
“哎！快看吶！河裡有情況！”還是那個大嗓門老頭，在眾人還呆若木雞時，他眼尖地發現了河裡的異樣。
這句話無疑是捅了馬蜂窩，眾人蜂擁到河邊去看稀奇，連在一旁維持秩序的警察叔叔們都被人流裹挾著一同前往。
只見原本一派祥和的河面上，那河中心處，一串串葡萄串似的水泡正咕嚕嚕地從河底往河面上冒著，緊接著冒水泡的河底下，泥沙開始往四周翻湧，然後，他們看到了有生以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