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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影來得快,去得更快!
只見他與燕北歌拳掌交接之處,血色真元竟被悉數震散,接著便如浪倒卷,逆流而回。
那人只覺一股蘊含生滅之機,卻也蠻橫到了極致的內勁,絲毫不講道理地湧了進來,一路勢如破竹,將自身真元一一碾碎。
這股內勁有如滄淵巨浪,洶湧澎湃,將那人經脈寸寸撕裂,骨骼根根碾斷。
而那人就像汪洋中的一艘破船,掙扎了不到半息時間,便被巨浪掀翻,“嗖”地一聲,被砸回了石室之內。
“砰”的一聲巨響,那人被打的倒飛而回,跌落血池之中,炸起漫天水花。
雖然藉著池水浮力,卸去了部分力道,但燕北歌這一拳威勢太重,殘餘力道仍然讓那人的身軀,直接嵌進了池底石壁之內。
在肉眼看不到的池底,石壁竟然凹陷進去一尺之深。而以那人身軀為中心,周遭三尺,盡皆佈滿裂痕!
“這……這不可能……”
眼見那人被燕北歌打的經脈盡斷,周身骨骼粉碎,更是跌落池底生死不知。
半晌也不聞聲息,呆立一旁的韓十方心中惴惴惶恐,臉上遍佈驚懼之色,額上不住地溢位層層細密汗珠,連話也說不連貫了。
他實在難以相信,這位三招便擊敗了自已,實力堪比天榜的絕世高手,竟然在燕北歌手上連一招也走不過。
趙小云被燕北歌護在身後,並未看清方才交戰的局勢。
她只見燕北歌正欲一拳破門,大門卻忽地開啟,莫名其妙地飛出一個人來,隨後又聽砰的一聲,接著燕北歌收拳而立,便沒了然後。
“方才發生了何事?”趙小云看著燕北歌,一臉懵懵。
燕北歌擺擺手:“無事,扇飛了一隻蒼蠅罷了。”
韓十方聞他此言,嘴角一抽,心中忍不住暗罵:“若你早些顯現如此能耐,老夫又何必委身血影教而與你為敵?”
“血影教也是徒有虛名,這血海部之主竟如此輕易便被人打成了破布爛麻!”
“老夫得想個計策,好逃過這一遭。至於這雙手掌,過了今日,就去機關城求一對義肢便是……”
他正心思百轉之時,一陣氣血如焚之感油然而生,漸漸至於沸騰。
“啊……尊主饒命啊……”
韓十方一聲慘叫,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只見他整個人竟然無火自燃了起來,在烈火燃燒之下,韓十方整個人如開爐煉丹一般,身軀焚燒殆盡,最後被煉化成一滴赤色液滴。
這一滴血肉精華,雖是液體,卻晶瑩剔透,宛如琥珀。周遭散發著朦朧紅光,不僅全然沒有血腥味,反而有一股清香。
好似受到無形牽引一般,這滴精華猛地扎進血池底部,落入血海部之主的口中。
接著池中血水開始沸騰起來,冒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水泡。
十息之後,池底之人如馮虛御風,緩緩踏出水面,而池中血色,也褪了三分。
只見那人真元鼓盪之下,身上衣物瞬間便被蒸乾。
“若非血池之助,今日本尊險些便要敗亡於此了!”
他雙眼赤紅,一臉凝重地盯著燕北歌,對韓十方的亡故,絲毫未放在心上。
血影教仗之橫行江湖的神功,的確擁有偷天換日之能,僅僅快速恢復傷勢這一項,便是萬金難求,即便這其中花費的代價,是一脈同修的教中弟子性命。
然而,邪魔歪道,誰又真個在乎?邪之所以為邪,便是因其偏行“損人而利已”之事!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邪。
血影教徒自然並非聖人,所以其功法從來便是以上欺下,以下位者之血肉,奉上位者之犧牲。
在上位者眼中,下位者皆為螻蟻,人自然不會為了螻蟻之死而動容。
韓十方以化血神功吸食普通弟子精血來療傷,那這血海部之主自然也可以如此對待韓十方。
而那神秘的血影教主,更是可以對教中任意弟子,予取予求。
更有甚者,宗教自古以來便是蠱惑人心的好手,它們以各種神秘主義和超自然力量為幌子,吸引著無數信徒的追隨與信仰。
常言道:“民可使由之,而不可使知之!”,多少愚夫愚婦,從此傾心入教,從此失了人性,或屠戮同族,或自戮已身,只求一個為教奉獻的機會。
他們並不為所做之事而羞愧,也不為身死而驚恐,反而因此自得,更視之為榮耀。
只是如今,這份榮耀即將泯滅。
昔日無往而不利的功法,今日絲毫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縱然全力施為,也只能奢望在燕北歌面前苟全性命。
燕北歌那一拳,已經打破了他往日所有驕傲與自滿。
不可力敵的念頭已經深深植入血海部之主腦中,他此刻唯一的念想,便是如何逃離此地,保全性命!
這一瞬,心念百轉之間,他彷彿掉落在一個黑暗空間之中,要尋一條逃生之路,在這精神世界的折磨中,已過了百年。
生死之戰,一念永恆!
血海部之主再無雜念,赤色雙瞳驟然一縮,雙臂張開,掌心朝天,氣機牽引之間,將那一池血水攝了出來。
滔滔血水匯聚成河,在他周身流轉不休。真元再催,血河升騰,化為滔天血浪,翻滾不休。
他雙掌在胸前一合,指尖朝前,猛地一戳,全力施為下,滔天血浪向著石門外席捲而至。
“有點意思!”燕北歌讚了一聲。
隨後他跨步擋在趙小云身前,雙手十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赫然結成獨鑽印,欲以“臨”字秘術禦敵。
“爆!”
正當燕北歌真元將出之時,血海部之主卻是一聲暴喝,那滔天血浪居然爆射開來,散成漫天血雨。
血雨之中,隱隱有幽藍光芒浮現,不知藏著什麼毒物。
燕北歌自是不怕,可趙小云也在血雨籠罩範圍之內。不敢託大,他一手攬過趙小云纖腰,腳尖一點,退出石門三丈之外。
“就是此刻!”
血海部之主毅然強提真元,施展血盾之術,從兩人身旁飛掠而過,一息之間,便已穿過迴廊,消失在了路口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