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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寨!
夜色漸濃,曲終人散。
看大戲的人,大多數,都已經回去,塔寨沒有了白日的喧囂,逐漸恢復了安靜。
“我讓你安排的人,安排了嗎”?
林耀東一邊喝著茶,一邊向林耀華問話。
“安排了,不過……”!
林耀華欲言又止的看向林耀東。
“你我是兄弟,有什麼話儘管說,儘管問,不需要遮遮掩掩”。
林耀東說著,給林耀華泡了一杯茶,然後遞給對方。
林耀華確實有些奇怪,今日的林耀東和氣的有些不同尋常。
不過林耀華也沒有想到太多,就直接開口問到:“我們為什麼要派人舉報馬雲波,要知道馬雲波和我們是一條線上的人”。
“你錯了”!
林耀東輕輕搖了搖頭說到:“耀華,你要學會看透人的本質,馬雲波一直不是我們一條線上的人,如今不是,將來也不是”。
“馬雲波是一個有著自已底線與選擇的人,雖然一時之間,可能受制於我們,但是一旦情況有所改變,他更會傾向於解決我們”。
“這”?
林耀華一愣,才發覺自已對有些人事,太過想當然了,太輕看了馬雲波,以為只要有把柄,就能拿捏馬雲波這些人。
實際上,他對體制內這些人,太缺乏根本性瞭解了。
不過,有一個問題,更讓林耀華此刻更心驚膽戰,急忙問到:“耀東,你說情況有變,難道是……”!
“不錯”!
林耀東點了點頭,自從今日趙立冬沒有讓人進村搜查,他就已經確定,上面的人,不願意與他妥協,塔寨如今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而他之所以出手對付馬雲波,一方面就是想要東山市警務系統內亂起來,轉移塔寨方面帶來的注意力。
另外一方面,就是換上對自已更有利的陳光榮,塔寨安全就有了一絲保障。
只不過,這些都是杯水車薪,林耀東真正在意的是省級方面的態度。
他想借著這個戲臺,看看有沒有談判的可能性。
那麼自已讓人搞掉了馬雲波,省級會不會來人,與自已接觸試探一番呢?
林耀東手中摩挲著茶杯,露出了沉思之色。
而林耀華就有些憂心忡忡了,對未來充滿了壓力。
他這樣的情形,這也是林耀東不願意把許多事情,告訴他們的原因。
東山市警局,辦公室。
省廳李維民,東山市政法書記趙立冬,東山市警察局局長馬雲波,東山市刑警隊隊長陳光榮,聚集在一個辦公室之中。
出了古陵的問題,加上又有人舉報馬雲波,為了不擴大影響,趙立冬很快驅散眾人,而是到辦公室裡開起了小會,進行內部解決。
不過由於事情太過突然,趙立冬並沒有讓局黨委書記,副局長這些人參加。
“趙書記,我認為馬局長牽扯頗深,無論真假,都應該被進行停職審查了”。
先發起進攻的就是陳光榮,有這進步機會,陳光榮自然要帶頭衝鋒了。
“這小子挺狠啊”!
趙立冬看了一眼陳光榮,馬雲波這種情況,最多就是停職調查,而陳光榮一上來,就是停職審查。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直接就給馬雲波定了性,定了罪。
一字之差,那就是遞水與遞刀子的區別。
不過趙立冬葉門清,陳光榮是市長陳文澤的弟弟。
搞掉了馬雲波,陳光榮上位的可能性極大。
掌控了警察系統後,陳文澤的權力將會得到很大提升。
這種利益動人心的事情,勿怪陳光榮如此急切。
趙立冬對陳文澤這種把手伸進鄭大地盤的行為,很是不滿。
不過,他卻不能開口,與陳光榮對線,太掉價了。
於是趙立冬說到:“馬局,你有什麼要說的”?
一個稱呼,就是表明趙立冬的立場,如此情形,承認對方職位,也就是意味著趙立冬支援馬雲波。
馬雲波自然聽出來了趙立冬意思,於是開口說到:“我完全服從組織的安排,相信組織一定能夠給我以清白”。
“不過,鑑於如今情況特殊,我請求組織在調查期間,允許我正常工作”。
馬雲波回答看似平常,卻是對陳光榮有力的回擊。
搬出組織的意思那就是這警察系統是組織的,不是陳光榮個人的,更不是他陳光榮就能夠決定他馬雲波的。
而清白,那就是更表明了此次行為,是有人對他馬雲波的汙衊與陷害。
至於是誰?
對誰有利,那就是誰!
塔寨林耀東,警局陳光榮……
如此情形下,馬雲波還要要求正常主持工作,更是表明了不妥協的態度。
趙立冬露出欣賞之色,馬雲波的政治頭腦還是線上的。
不過趙立冬沒有馬上做出結論,而是看向李維民,開口道:“李局,你的意見呢”?
李維民沉吟了一下,開口回應到:“我剛到東山,許多情況並不是很瞭解,但是從僅僅這件事的角度而言,我原則性同意馬雲波同志的要求”。
“不過,對馬雲波身上存在的問題,展開調查工作,同樣要有序有組織的快速進行”。
“一旦發現問題, 同樣要從嚴從重惡處理”。
聽完李維民的發言,趙立冬略帶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心想這李維民對自已這徒弟還真是關心。
什麼是原則性同意?
意思就是李維民搭上自已的原則性,也要給馬雲波支援。
什麼是有序組織?
那就是中間如果對馬雲波不公平,他李維民同樣會不客氣。
至於最後那句,從嚴從重,是警告馬雲波,還是警告別人,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明白馬雲波態度,趙立冬準備給出結論了。
作為一個領導與東道主,切忌急切的做出判定,而是要在得到各方的態度與訴求,再做出合適的結論。
否則,太快下結論,容易被別人反駁與圍攻,這是一門領導藝術。
只不過,趙立冬還沒開口,陳光榮坐不住了。
陳光榮雖然聽不出李維民與馬雲波話裡的歪歪道道,卻不是傻子。
雙方態度,顯然是準備和稀泥,實行拖字訣。
時間一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