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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小看著自已的母親。
那在工廠間疲憊的身影急忙轉過頭:
“怎麼了?”
知道母親難處的小小懂事地壓制了自已想要吐露的委屈與不甘:“沒事,我只是想說,愛你,別太累了。”
小小咬著嘴唇,走出工廠,看見那群惡霸。
一群有手有腳的大漢,沒有選擇務工,反而用最懶惰與混蛋的方式生活。
可恰好,這秩序混亂的下城區,只會對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點頭哈腰,而近乎失去一切的弱勢群體卻反而要被這些自詡力量強大而恃強凌弱的惡徒,一點點吸取掉自已最後的價值。
“小子,聽說你養的狗死了。”
帶頭壯漢揭開左眼眼罩,露出眼眶上的爪印。
小小知道這些人是要秋後算賬,不過他現在只能繼續假裝阿毛還在,強裝鎮定:
“那不是狗,是狼!
“怎麼,幾天不見又覺得自已可以了?
“你右邊那隻眼睛也不想要了?”
壯漢看到小小還是鎮定的樣子,低聲問了下身邊的小弟:
“你確定那隻野狗死了?”
一位狗腿小弟耳語:
“大哥,千真萬確,我前幾天到街邊溜達的時候,那狗被內城的大人物看上,那小子竟然敢為了只狗頂撞來自領主家的大小姐。
“聽說,那狗也是相當不簡單,竟直接咬了大小姐的腳,立刻被邊上的護衛宰了,那小子也被鞭子打得要了半條命,然後就看到那小子帶著野狗跑到城外,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你就說,那隻狗可能還活著嗎?”壯漢看著小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有些犯怵。
“那狗都被打得皮開肉綻,鐵定死的不能再死,要是還活著,我頭擰下來給大哥當球踢!”
小弟想到小小前幾日的那副慘樣,還是選擇相信自已所看到的事實。
“那就好。”壯漢臉色變得兇狠,大聲喊道。
“把這小子給我往死裡打!”
小小掏出自已之前用來召喚阿毛的哨子。
要上去打人的壯漢們又慫的退了下去。
“那狗死了,這小子就是裝傻充愣,別被他唬住!
“去打!給老子報仇!”
壯漢掏出鞭子,一把抽向地上,那些小弟也不得不上前,心一橫,對著小小來了一拳。
小小知道阿毛已經被內城的混賬給害死,自已已經是孤立無援,況且就算逃走,自已的母親也會被他們這群惡徒打。
不如,就像個男人一樣,受著。
小小一聲不吭的受了壯漢一拳,拼命爬起,那小弟們見到小小真的沒有那狗的幫照,露出兇狠殘酷的笑容,開始自已最為熟悉的毆打。
壯漢大哥眼見安全,待手下把小小踢到地上,高興地掏出自已的鞭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小小本就瘦弱的手腳。
沒有鎧甲遮蔽的男孩,只能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他似乎看到自已兄弟的慘樣。
他只覺得這個膈應人的世界,這個完全被出生就能隔絕命運的人生。
濃濃的,無奈!
莫大的,悲哀!
明明是他們的錯,卻整的好像自已有什麼錯一樣,就憑力氣大,就可以剝奪自已母親好不容易掙來的錢財?
當我好不容易得到足夠力量,就憑階級大,就可以隨意支配阿毛和我的歸屬與生命?
種種憤怒與不服的心態,隨著血水抨擊自已本不完整的內心。
心中彷彿關著一隻野獸,被這世界的規則束縛著。
阿毛還沒死!它還在自已的心裡!
眼中,模糊的視線,只有拳打腳踢與冷眼旁觀,可笑的是這些人一生只能被上邊那坨狗屎壓在底下,還要透過不斷的努力苟活。
噁心!
“噔,噔,噔。”
打趴在地的小小還能隱約聽到土地傳來的,越來越近的馬車聲。
要不就把我碾死算了,反正這狗 日 的世界,不會讓我這種人活著!
懷著這樣的想法,拼著命地向著主路上爬。
“噔,噔!噔噔!”
近了。
小小想到母親在自已第一次隨她去集市時,叮囑的那句“不要上主路,不然會被貴族大人碾死”的話語,心中只有母親在兒時陪伴入眠的場景。
“抱歉,我要死了。”
沒被打出來到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睛裡流出。
“孩兒不孝,下個輩子再孝敬您!”
馬車終究到了,卻在小小跟前不偏不倚的停下,而那苦痛的擊打也在幾道模糊的哼叫聲後,歸於平靜。
被打到只有苦辣辣的刺痛,小小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些壯漢全部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想象中,被馬車軋得遍地腦花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在主路上。
車裡下來的維特魯收起自已狼手上的指甲,湊到主路上,絕望之人的跟前:
“你就這麼想死嗎?”
“……”
“還想活嗎?”
“……”
“那我走了。”
“……我……想……”
“張開嘴巴,把牙齒露出來。”
小小近乎暈厥,只能用最後的力氣側起身子,把牙齒露出。
維特魯一手抬起小小,一手取下脖頸處項鍊上的狼牙,一把按在小小牙床上。
小小輕哼一下,徹底暈了過去。
為了裝樣子嚇唬周邊四散離開的路人,維特魯只好撒了些水到那些壯漢身上,再去催動狼爪上的傷痕,把壯漢們全部同化為最低階的狼僕。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壯漢頭頭漲紅著臉,將狼爪傷痕上的魔素利用血液迴圈快速過了一遍這肥壯如野豬的軀體,又因為魔素少,面板上在腋下與頭髮只能留出一小些狼毛。
傷口逐漸長出痂,留下疤,如同食品的生產日期標記,癒合的傷口也會留下主人留下的爪痕。
隨著身體上只有剛剛被傷後,殘餘的血液,長出狼牙的壯漢們恢復生機,卻如一具死屍一般躺在地上。
“過來。”維特魯命令道。
他們站起,到小小跟前,維特魯捏出他們的頭髮,化為幾根狼毛,插在小小的頭髮裡。
那群壯漢便成為小小的狼僕奴隸,將會任由小小的差使。
對於眷族收的奴隸,司羅還是不會登入系統的記錄的。
先命令壯漢收起獠牙回去安撫小小家人後,維特魯抱著小小走入了馬車。
“我會帶你去往神聖之人所處之處,給你一個屬於木族的名字。”
“慕”!
慕字,不僅有“木”元素,還有“小”者亦能頂天立地的意思。
維特魯給小小留下一個姓氏,卻又想到他可能不會接受新的命運,決定還是留給小小一個選擇:
進入綠洲加入木族,還是留在蓮蓉城的下城區守護家人。
這將成為小小在這個世界唯一一次重新選擇自已命運的機會。
……
司羅也看到維特魯總算在最後時刻帶回了他心儀的眷族,不禁有一點點的喜意。
司羅在剛剛小小對峙時,就已經觀察起了事情的經過,在這一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對自已有趣的地方,那就是壯漢手上的鞭子。
這鞭子,常常出現在一些奴隸主手上,作為奴隸制社會中誕生的產物。
木族的首領,鐵木迦,就曾是使鞭的好手。
自小練習鞭法的鐵木迦,就自已透過記憶重現的瞭解,也算得上是一位小奴隸主,不過卻是在自已良心的選擇下,毅然與奴隸們的家人聯合,偷偷放走了奴隸。
不知為何一位家族嫡子能如此輕易帶走奴隸,還真的和外人裡應外合放走家族九成以上的奴隸。
可能算是幸運?
亦或是不幸,因為鐵木迦沒有辦法離開自已的家族。
由此,鐵木迦失去了自已的妻子,只能帶著自已的兒子流浪到綠洲。
鐵木迦對自已奴隸主的身份的確無比厭惡,可他也必須承認自已所有的力量全部都來自於自已家族的教誨。
所以在成功放走奴隸後,面對妻子的挽留,他也只能選擇待在家族,接受懲罰。
自已的兒子也作為家族的後繼者,更換了父親,成了別人的養子。
自已被挑斷手筋,成為廢人。
卻不想四方軍團反悔打敗了自已的家族,自已也僥倖帶著兒子逃走,到了龍陵峽谷,尋找家族未成為奴隸主,尚有榮光時,祖先提到的山神居所。
司羅津津有味的回顧著鐵木迦的記憶,也順便去看看鐵木迦現在的經歷。
……
在與維特魯分開後,化裝為僕人的鐵木迦與鋒木芒只能跟著名義上的大人物——若吉,一同在內城感應,卻在一處人聲鼎沸之地找到了牽引自已的感覺。
為節省時間,與族人說明後,鐵木迦換成煉藥師家族旁系侍衛學徒的身份進入這座名為“望春酒店”的地方。
“注意安全!”若吉遞來在煉藥師協會準備好的家族銘牌,目送族長下車進樓後,才駕車離開。
門童笑臉相迎,推開酒店厚重的大門,迎接自家新來的客人。
一位招待人員穿著暴露的雕花衣服,展現出最好的精神狀態:
“客人,您想喝什麼酒?”
“我不喜歡豔的,也不喜歡妖的,只需要最便宜的就行了。”鐵木迦回答。
“原來是這樣,七零,你來給這位客人說說我們家的酒。”女人一臉無趣的收回討好男人的手,對著旁邊的小姑娘招了招,又找其他人去了。
鐵木迦臉上並沒有因為女人的變化而有所改變,從他在家族裡幫襯的日子裡,也可以看出這酒店的真實名字,其實只有兩個。
而且也根據自已的情況,猜出來了自已的錨點究竟是什麼。
沒想到,我還是這樣的命運。
“客人,您需要我為您提供什麼服務。”
小姑娘明顯沒幾次服侍的經驗,還有些羞澀。
“先帶我去你的房間,七十房是吧?”
鐵木迦決定先看看自已感受到的氣息來自於何處,然後再去尋找自已的錨點。
“是…是的。”
七十明顯沒有見過這麼飢渴的男人,還是有些懵懵的。
她想到媽媽們交代的動作,故意露出纖細的手臂,挺了挺兩塊白麵包,主動牽起鐵木迦粗糙的手,向著裡面的房間走。
穿過酒店的過道,鐵木迦並沒有感覺到錨點的變化,自已的錨點彷彿只是存在於這個酒店,卻又不在這段樓房中。
他被帶到七十號房間,一些羞恥的東西毫不掩飾的擺放在床上。
“客人,需要小女為您更換衣裳?”
無視了七十的裝腔與賣弄,擁有同在春 店 工作經歷的鐵木迦只想知道那關奴隸的地方在哪。
“我其實不是談這個買賣的。”
鐵木迦推回七十的手,露出表示身份的牌子,給女孩帶來安全感,繼續說:
“我想問的,是奴隸買賣。”
七十頓時花顏失色,她眼中又多了些隱晦的想法:“大人,您是說……贖人的事兒?”
見到鐵木迦點頭,七十“啪”的一聲,跪在地上:“求求大人,把小女贖走吧,小女知道店家贖人的價格,定能讓大人用最好的價格贖人。
“小女不貴,只要五十枚銀幣。”
鐵木迦扶起七十:
“我答應你,不過,我其實是來此地找一件東西或一位人的,只要你帶我找到,我會贖走你留在這裡的賣身契。”
淚水汪汪,將七十被迫塗上的粉底變得溼潤,她卻沒有想以前那樣,害怕焦急地補妝。
七十抹去白粉上的淚花,又拜了個大禮:
“小女,先拜謝大人了。”
七十站起探了探門口來往的客人,關門反鎖,這才講出這“望春酒店”的奴隸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