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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天空中不時有幾道閃電劃過。
僻靜的小巷內，一個青年奄奄一息地趴在冰冷的水窪裡，手指輕顫著。
踏～
踏～
踏～
“可憐的小傢伙，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太殘忍了，竟然將人體這麼完美的藝術品破壞成這樣。相信我，孩子，他們一定非常醜陋，你也一定非常憎惡他們的，對吧？”
林墨允強撐起手臂，拽住來人的褲腿，嘴裡斷斷續續道:“救我，救……我，救……我。”
鍾養權一臉微笑，“當然，我可是個好人。”
這時，天空中閃過一道驚雷。
驚雷落下，耀眼的光芒覆蓋半邊天。光芒之下，鍾養權的影子竟然正在蠕動，而此時他的一雙瞳眸，也慢慢轉變成一對豎瞳。
林墨允強撐起眼，見到眼前這一幕，“你……你是怪物？”
“怪物？”
鍾養權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習慣別人這樣稱呼我，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為……『諾亞』。”
『諾亞』？
林墨允的瞳孔漸漸放大，“烏鴉局，八董事之一的『諾亞』？！”
“噢？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我的名字依然被世人銘記著啊。”鍾養權略微感到吃驚，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不過呢，我現在是異修徒的紅衣主教了。”
“你可願成為我的信徒？”
“成為我的信徒，你將獲得永生；相反，你將慢慢走向死亡。”
驚雷落下，雷光在鍾養權身後閃爍，雨水打在林墨允的臉上……
不久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
“我願意。”
……
……
“這雨下得有夠大的。”程錦志緩緩伸了個懶腰，“話說到現在，咋還不見藍波回來啊。”
喵～
“嘿，真是說藍波藍波到。”
一隻深藍色加菲貓邁著優雅的步伐，從門外走近，縱身一躍跳到程錦志的腿上，打著哈欠盤成一團。
程錦志揉搓著它的小腦袋，看了眼桌子上的電子時鐘，凌晨一點多了。
原來都忙到這麼晚了。
程錦志抱起藍波，就準備熄燈睡覺了。
轟～
一聲爆炸，整棟樓都顫抖了一下。
“那糟老頭子幹啥了搞出這麼大動靜，別到時候被異量局請去喝茶啊！”
程錦志放下藍波，就匆匆下了樓。
身後，藍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地盤成一團打起了盹。
一處幽暗的地下室內，昏黃的燈光映襯在一位面色蠟黃的中年人臉上。
一聲聲急喘在空間不大的地下室內格外清晰。
他在筆記本上，用掉珠的中性筆一陣塗抹，粗爛的技藝簡直不忍直視。
最終呈現的效果也是讓人毛骨悚然！
整一幅萬鬼蝕骨圖！
“博士，你又在研究啥呢，都一點多了，早點睡吧。”
博士抓了抓自己結成一團的頭髮，不斷在各種儀器間穿梭。
得，根本沒聽進去。
程錦志無奈，但又不敢下樓打擾，只得趴在扶梯上注視著博士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再搞出啥動靜來。
博士慢慢停止了自己那忙碌的身影，一雙汙濁不堪的眼鏡框背後，一雙清澈有力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將手裡的中性筆直直插入到木桌上，手掌微微發顫，一道鮮血緩緩順著筆桿浸溼掌下的桌面。
很難想象，一位營養不良的“病人”竟能施展出如此偉力，連扶梯上的程錦志都被嚇了一跳。
博士鬆開黏糊的中性筆，雙臂展開，面對發出“呲呲”的蠟燭，眼中的狂熱幾乎要噴薄而出，“靈氣，沒錯，一定是靈氣的作用！他們的理論是錯的，他們錯了，他們都錯了，只有我是對的！只有我是對的！”
說著說著，博士突然抱住腦袋，蹲下身子，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幕，可把一旁看戲的程錦志嚇了一跳。
他急忙下樓，三步並兩步地來到博士身邊，剛伸手想要安慰幾句，誰知卻被博士一把抓住，迎上的是博士猩紅的瞳眸，“他們都是錯的，只有我是對的，他們都是錯的，只有我是對的！！”
程錦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博士猙獰的表情時，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生怕下一秒，他就被失控的博士一口吃了。
因為他知道，博士不是人類，而這個秘密，博士卻不知道。
“但是沒有人願意相信我，他們都認為我是瘋子，是精神病，他們甚至真的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一住就是三年。但這三年裡，我想通了，我明白此前我實踐出來的結果為什麼與理論裡的結果不同了，我找到了關鍵，靈氣！我要靈氣！”
靈氣？！
程錦志嚇得連忙捂住博士的嘴，再任博士胡言亂語下去，被有心人聽到，他可就毀了。
“博士，慎重啊。其他什麼你要啥我給啥，但靈氣這玩意，真不能碰啊，碰上就要被直接槍斃的呀！”
“小志，只要你能給我弄來兩克，不，一克量的靈氣，我可以將你包裝成神明！凌駕於眾生之上的神！”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你要是相信一個精神病所說的話，那你才是真的瘋了。
“但是黑市裡的靈氣價格太高了，我根本買不起。”
“我給你錢，你幫我買！”
“可我也沒有渠道啊。”
“我給你渠道，你幫我買！”
“你要啥有啥，幹嘛自己不去買呢？”
“對嗷，我也可以自己去買。不……不對，我不敢，我怕，我怕世人看待我的眼光，我怕他們眼底裡的輕蔑，我怕……”
說著說著，博士的身軀又開始顫抖起來，好像受驚的兔子，從程錦志身旁跳開，跑到地下室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
昏暗的燈光打在程錦志的臉上，充滿了無奈。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鼾聲斷斷續續響起，時而像落地驚雷轟鳴，時而像涓涓細流輕微。
這……睡著了？
程錦志走近一瞧，博士抱著櫃子腿，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入眠。
其實仔細一看，博士的五官還蠻好看的，就是長時間不搭理才顯得肋脦邋遢。稍微收拾一番，或許就成為別人口中別人家的大叔了。
程錦志在簡單收拾一番後，最後給博士蓋上被子吹滅蠟燭，就靜悄悄地上了樓。
在程錦志走後，鼾聲斷斷續續，直到一道聲音的出現。
“博士，主教大人已經邀請一批自願為神明獻身的志願者，我們是否開展延誤的第37期實驗。”
蠟燭滅而後燃，妖異的藍紫色光芒在黑暗的環境裡並不衝突。
“當然。”
博士翻了個身，“那件事我已經有了些許眉目，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創造出改變世界的神明！”
改變世界……
“另外還有一件事，博士……”
“怎麼了，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阿波羅。”博士輕聲笑了笑。
誰知下一秒。
“小神靈死了……”
阿波羅的話宛如一顆炸雷。
博士臉色頓時一僵，沉默半晌，默默將被子蓋過頭頂。
“她啊，總是讓人不放心。”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