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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袛到家的時候幾近凌晨，家裡寂靜一片。
聞旭和嚴婉卿作息規律，睡得早，想著聞袛又在北城，所以也沒留燈。
藉著透進窗的月色，聞袛挪步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他一路上只感覺心裡亂亂的，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自己為什麼要跑？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不好嗎？又為什麼要去介意路空青和其他男生的關係？
他有些懊惱地揉揉頭髮，只覺得更為煩躁。
突然，客廳的燈被開啟了。聞袛有些不適地抬手擋光，微眯著眼才看清是嚴婉卿披著衣服站在沙發旁。
“媽？”
聞袛眨幾下眼，適應了燈光才出聲，發出的聲音是自己想不到的嘶啞生澀。
嚴婉卿睡得淺，聽到動靜就下來看看。緩緩坐在沙發上，看著幾日未見的聞袛。
“怎麼這麼幾天就回來了？”
她溫柔的聲音響起，摻雜著絲絲擔心。眼前的聞袛，身上的外套皺巴巴的，細嗅還能聞到酒氣，髮絲凌亂，眼睛裡紅血絲明顯，輕佻的眼尾卻又泛著明顯的紅。
他看起來很不好。
聞袛有些艱澀地吞嚥一下，捋了一把頭髮，才說：“事情處理的快，沒地去，就回來了。”
嚴婉卿點點頭，她不想過多地干涉自己的兒子，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聞袛有些蒼白的臉：“外面應酬是不是很累？這麼晚趕飛機回來，媽取給你放水，好好泡個澡再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嗯，謝謝媽。”
聞袛抬手握住母親溫熱的手，有些眷戀地順勢用臉頰蹭蹭，將自己的不安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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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袛泡完澡穿好衣服出來，還是沒有什麼睡意，他走到臥室的陽臺邊，望著遠處的山林微微失神。
今晚看到的畫面一幕幕就好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裡不停旋轉來回，攪得他凌亂不堪。
他抬手撫在心口處，隔著睡衣輕輕摩挲幾下。
一下，兩下，三下……
心臟在想到陸空青的時候，似是有感應一般地加快了些頻率。聞袛瞳孔輕微放大，他有些詫異這種神奇。
腦海想不出的答案，心會替你做出選擇。
所以，這是心動？
還是不安？
是心動。
聞袛反覆確定了好幾遍，是心動，但是這又如何？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去逼迫他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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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空青好不容易將錢還給盛澤，這才心滿意足地拿著工具包回到了宿舍。
宿舍的桌子抽屜也放了一些小小的木塊，每次學習壓力大或者想放空的時候，陸空青就會選一塊小木頭出來練練手。
這些小木頭都是從社團裡拿來的邊角料，陸空青捨不得浪費，就帶了回來。
他和舍友打完招呼，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拉開抽屜，小木塊的旁邊擺著一小堆已經雕好的小頭盔，只是還沒來及上色。
陸空青骨節分明的手指滑過那一個個小頭盔，漂亮的唇角勾起了笑意。
一個星期雕一個，七天為一期，等再見到他的時候，會攢到多少個？
他想了想，決定明天去買個玻璃瓶，這樣才不會弄丟也不會弄髒。
開啟新的工具包，選好一個稱手的工具，再挑一塊細膩的木塊，陸空青想也沒想，直接雕起了小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