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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奔出房間,胖虎正捂著屁股打算起來。
看到我怒氣衝衝的樣子,他呲牙衝我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還恬不知恥地問道:“不修,真巧啊!”
“巧你媽的頭!你他媽沒事兒找什麼刺激?”
我沒給胖虎好臉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這傢伙可真分不清時候,大晚上折騰這麼一出,搞得我現在心裡還發毛。
胖虎吃力地爬起身,無奈說:“不修,你罵我幹什麼呢?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沒好氣喊道:“你哪兒來的臉說這句話的?你差點把我搞死了!”
胖虎腆著臉說:“哎呦,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想給你平凡無趣的夜晚來點兒刺激嘛。”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胖虎已經徹底不要臉了,明明他做了不地道的事情,卻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這三更半夜的,生怕驚擾到左鄰右舍,我也不想和他吵架。
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我揮了揮手,又重新回到房間裡。
胖虎一手捂著後腚一手揉著後背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炕上,衝我嘿嘿傻笑:“不修,還生氣吶?”
“別扯犢子!”我拉著張臉,讓他說說為什麼要折騰這麼一出。
胖虎擺出一個美人臥榻的姿勢笑道:“嗨,其實我也不是折騰你,只是臨場發揮而已。”
我皮笑肉不笑:“你能不能別扯淡?還臨場發揮?你要不即興跳一段脫衣舞?”
“低俗!”
“我……”
從胖虎悠哉哉的講述中我才知道,晚上我走出家門時正巧被胖虎看到。
他見我走進張大娘家,便有了捉弄我的想法。
院門之所以會不斷傳來敲門聲,而且還看不到人,是因為胖虎在院門上綁了根魚線,魚線一端繫了一小塊磚頭。
只要輕輕一拉魚線,磚頭就會晃動,砸在院門上便有了敲門聲。
胖虎本來只是想用這樣的方法折騰我一下,誰料我不再開門,他也閒得蛋疼,便翻牆溜了進來,然後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我聽完後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但凡我稍微細心一點,就可以發現掛在院門上的磚頭,從而順藤摸瓜逮住胖虎,也不用胡思亂想這麼久了。
看著胖虎人畜無害的表情,我真想一巴掌抽在他的腦門上。
胖虎擠眉弄眼笑問:“不修,咋了?還生氣呢?”
我咬牙切齒說:“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我只恨剛才沒有把你給摔死!”
胖虎哀嘆:“哎,真是的,脾氣還大得不行。”
我欲哭無淚,我才是受害者,胖虎卻反咬一口,讓我無話可說了。
“咚咚咚……”
就在我無語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胖虎的臉色瞬間煞白。
我冷哼道:“你別裝了,這又是你折騰出來的吧?”
胖虎使勁兒搖頭:“我沒有啊,我進來的時候把魚線都拿下來了!”
這麼多年來,我把胖虎的脾性摸了個門兒清。
他臉上的緊張可以偽裝,可眼中的驚恐卻無法假裝。
胖虎驚慌的厲害,這敲門聲確實不是他折騰出來的。
胖虎突然問:“不修,不會真是鬼敲門吧?”
我沒有吭聲,咂吧著嘴巴對胖虎小聲說:“你留在房間,我出去看看情況。”
胖虎緊跟在我身後:“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胖虎如此緊張,我也不好讓他一個人留在房間等我,誰料胖虎這死胖子把腦殘發揮得淋漓盡致。
本以為他會距離我半米開外,沒想到他竟貼著我的後背,搞得我差點摔倒。
我一把推開胖虎,壓著聲音不滿喊道:“胖虎,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肯定是老天爺派來懲罰我的。”
胖虎哭喪著臉:“你說的這是啥話啊,我閒的沒事兒懲罰你做什麼呢?”
我正要開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安靜下來。
這一瞬間,萬籟俱寂。
整個院子沒有一絲聲音,甚至連四周的蟲鳴聲都消失無蹤。
這種安靜讓我覺得有些詭異,空氣在此刻彷彿凍結一般,呼吸都變得非常吃力。
我和胖虎四目相對,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不修,沒聲音了……”
如果敲門聲還在持續,證明鬼祟還在門外,可現在敲門聲消停了,就沒辦法分辨鬼祟在什麼地方。
我吞了口唾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對胖虎勾了勾手,小心翼翼走出房間,朝院門方向挪步。
馬大娘臥室的斜對面還有一間連線廚房的廂房,這間屋子是馬大娘的老公公居住之所。
馬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一直都躺在裡面,老人去世之後,房間便黑燈瞎火。
當我們從馬爺爺的房間走過時,胖虎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向廂房,表情驚恐,牙齒打顫:“不修,房間裡面有聲音……”
四周安靜到窒息,除了我們倆不規則的呼吸聲,我並沒有聽到房間內有任何聲音響起。
本以為胖虎因為緊張聽錯了,不等我開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馬爺爺的廂房裡傳來。
房間內的聲音像是老鼠啃木板,又像是衣服的摩擦聲。
總之,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個節骨眼上響起,由不得地讓人緊張。
胖虎面色難看得厲害,小聲問:“不修,房間裡面有鬼……”
“瞎說什麼呢?村子裡有老鼠不是很平常的事兒嗎?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我嘴上這麼說,實則心裡也沒底。
如果真是老鼠,我和胖虎哪怕沒有說話,老鼠也能嗅到我們的氣息,感受到危險老早就竄了個沒影兒了。
可我和胖虎在廂房門前站了這麼長時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還在響起,這肯定不是老鼠這麼簡單。
俗話說的好,未知的事物才最可怕。
其他鬼祟精怪都是大大方方出現在面前,即便恐懼,也只是面對面的一剎那。
但現在,從廂房內傳來的聲音像是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掐著我和胖虎的脖頸,在沒有掰開這隻手之前,恐懼一直都將我們籠罩。
我深深吸了口氣,對胖虎壓了壓手,示意他不要緊張。
旋即我伸手探向虛掩的房門,輕輕用力,房門緩慢推開,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響亮起來。
房間內烏漆嘛黑看不見任何東西,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兒撲面而來,可見馬爺爺生前喝了不少藥。
聲音是從廂房最裡面傳來的,我不敢貿貿然進去,伸手貼著牆壁摸索起了燈繩。
“咳咳……”
就在我的手抓住燈繩的瞬間,一縷劇烈的咳嗽聲突然在廂房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