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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心的兩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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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薩克感到無比的疲勞,使用虛數星骸會消耗巨大的能量,他內心激烈的思想鬥爭讓他更加疲憊。“這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看著周圍空蕩蕩的,他不禁自我懷疑起來。劇烈的痛苦,愧疚和自責撕扯著他脆弱的內心。

艾薩克進入了自己的超算空間。當金色的陽光從天邊升起,沙漠便開始了它熾熱的一天。驕陽似火,炙烤著廣袤的沙丘,沙漠的風,帶著灼熱的沙粒,肆意地吹拂著 大地。“空虛而又灼熱”這是艾薩克對自己超算空間的印象,像極了自己內心的模樣。

他總是感到那樣的憤怒,那樣的空虛。

行走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熱浪滾滾,扭曲著空氣,使得地平線上的景色如同幻影般變幻無常。在這片炎熱的世界裡,赤裸的陽光讓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只剩下灼熱的金黃。連那僅有的幾叢枯黃植物,也在陽光下顯得分外脆弱,彷彿隨時都會被炎熱吞噬。艾薩克覺得自己是一個內心狹小的傢伙,然而他的超算空間卻證明了相反的觀點。這個空間無比的廣袤,一眼望不到盡頭,周圍的景色在不斷地變化,並非一段特定空間的無限重複。

在這個時間沒有任何意義的線性空間內,艾薩克忍耐著頭頂的炙熱艱難地在沙漠中一步一拐地勉強行走著,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只是麻木地向前走。突然,他感到自己腳下一空。流沙,形成了一個漩渦,艾薩克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任由自己被捲入其中,沙子漫過自己的頭頂,充斥在自己的身體周圍,連呼吸都被沙子封住,艾薩克失去了意識… …

等到再次醒來時,艾薩克已經來到了他曾經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人類時期的紐約城市,不過現在卻是以一片廢墟的方式呈現在艾薩克的面前,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很清楚這裡為什麼變成了一片廢墟。艾薩克的眼眶有些泛紅,內心最深處的傷疤只有在這裡才會被揭開。這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是巴別塔計劃的開始,是加入火螢組織的開始,是自己幸福生活的開始,直到那一場實驗事故。而造成了這一切的惡魔,正是自己。

雨從天而降,紐約的雨總是這樣令人捉摸不透,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彷彿想要澆滅城市各處燃燒著的火焰,彷彿想要撫平人們的尖叫聲。建築的殘骸和人們的屍體隨處可見,轟然倒塌的自由女神像只剩下了一個頭部,舉著火炬的手早已不知去向。繁華的城市現在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艾薩克雙手插在口袋裡,他微微地閉上一部分眼睛,不想看到這樣的景象。那一天的自己像發瘋了一樣幾乎翻遍了全紐約的瓦礫只為尋找到妻女的屍體。

當然,他對於那個位置再熟悉不過,就在前方那個咖啡店的招牌下不遠處,搬開周圍的殘骸,他能夠看到那殘缺的屍體。妻子在最後一刻緊緊地抱著女兒,一根巨大的鋼筋貫穿了她們的身體,即使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面對這個場面,每一次他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淚水。“映象世界。”艾薩克的超算空間是由兩個世界在空間上顛倒拼合而成的,上為沙漠,下為紐約。過往的記憶在艾薩克的腦中交織。“已經過去了數千年,人類不感謝當年創造了星靈的我,反而把留下多數人類等死的罪責推到了我的頭上。”

在這悠久的歲月中,艾薩克曾經一度想要自殺,然而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使用虛數星骸的過程中已經被星骸化了,他名為人類的肉體早已不復存在,虛數星骸在融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天就已經完全地改變了自己的肉體,只是仿照著原有的形狀又重新凝聚成了那個形狀罷了,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身。虛數空間內湧動的奇點能量會不斷填充受損的部分然後重新塑。

虛星骸的力量太過強大,為了以防再次出現紐約的慘劇,艾薩克將召喚虛數星

骸的介面憑證封存在了聖星冠中,其本質上是一把打通虛數空間與現實空間的鑰匙,

一旦啟動,虛數星骸就會從虛數空間來到現實世界。自從失去了妻女後,自己便長時間地消沉,不斷地來到自己的超算空間一遍又一遍地重溫舊日的痛苦。一遍又一遍地捫心自問,我所做出的,真的都是正確的選擇嗎?為了保證最小的損失而奪去這些無辜的人的生命?

黑暗殘酷的世界往往不會給你兩全選擇的機會,有些問題連艾薩克自己也無法回答。艾薩克知道,超算空間並不是現實世界,而夢,總是會醒的。當回到現實世界的那一刻,還是要面對自己犯下的罪,那些被虛數星骸吞噬的星靈,想必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然而,自己卻剝奪了他們的生命。

在巨大的自責與內心的痛苦之下,艾薩克將聖星冠砸碎,將七個碎片分別封存在了七把靈武中,同時他抽出了自己的“靈”,同樣分成了七份封存了進去。後世為爭奪這七把星之鍵展開了爭奪戰,史稱“碎片戰爭”。

“這樣一來想必就不會有人再能夠接觸到這股力量了,我也應該就此沉睡,希望永遠不會被喚醒 。”只留下一副星骸化的失去人格的軀殼飄蕩在太空中,在低溫環境的作用下,體內的血液由於壓力爆裂出來,化作黑色髓鞘。身體的表面被冰晶所覆蓋。漸漸地,化作天空中飄蕩的一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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