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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二生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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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大一統年間最後一位皇帝在叛將朱挺攻入皇宮後消失,有傳言哀帝自焚殉國,也有傳言貼身侍衛十二生肖門秘密護送皇帝出宮,後因戰亂與其失聯不得所蹤流落民間。

十二生肖門,乃十二個大家族,分別精通一門絕世武功,門主成家生兒育女後選定一個孩子傳授絕學,從小培養,男子冠禮、女子及笄後送入宮中,貼身保護皇帝。據傳,十二生肖門絕學乃太武元年太祖掃六合驅靼奴時收集天下各地絕學融匯貫通而創。之後將絕學一分十二,分別傳授給十二親信,並歃血為誓,世代保李氏江山。

天下分崩離析,十二生肖門似乎也在近半百年間銷聲匿跡……

洛州監獄中,李雲青側身躺著,輾轉反側,內心無比懊惱,想到自己考取功名無果,還因一時淫念流連煙花場所,咋料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到頭來竟惹上人命官司。想到此處,不禁流下眼淚。

原來,李雲青父親是個江湖醫生,母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父親因醫術精湛,為人又有俠義心腸,故時常雲遊天下救死扶傷。李雲青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九歲前的記憶全是空白,聽他父親說,雲青九歲時,才入秋的一天雲青突然不適,無故發燒渾身無力,母親卻以為雲青偷懶不肯一起下田,於是訓了幾句便匆匆下田去,只留發燒不退的雲青一個人在門口昏死過去,幸虧父親雲遊歸家備藥材,才撿回了兒子一條命,但也因此李雲青失去了九歲前的所有記憶。之後,父親四處行醫時便將兒子帶在身邊,雖每天傳授醫術,奈何雲青無意從醫,只想憑功名一展鴻圖。父親並不贊成李雲青入仕途,但也是嘴硬心軟,常常唸叨一半便隨他去了。

突然監獄的嘈雜聲讓李雲青回過神來,監獄裡的囚犯猶如孤魂野鬼一般,有呻吟,也有慘叫。

“每到酉時,便是牢頭放飯的時候,每日僅有一頓,一饅頭,一碗水。一來不讓囚犯吃飽了有力氣鬧事,又不至於餓死對上頭不好交待。”身邊瘦骨嶙峋的老頭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饅頭掰了一半遞給雲青。

看著這個染有黑手印的饅頭,雲青一邊苦笑謝拒,一邊說道:“多謝老伯,我呆會吃我自己那個就夠飽了。”

老頭把半邊饅頭放在雲青旁邊的雜草告訴他:“這洛城監獄新來的囚犯是三天不放飯的,小夥子別逞強。”雲青雖然肚子已發出“咕咕”聲,但看著這麼髒的饅頭,再餓也難以下嚥,於是喝了口水,便倒頭想睡去,想一睡解肚餓。

半夜時分,一天沒進食的李雲青餓醒過來來,想找那半個滿是汙手印的饅頭充飢。忽然聽到一聲虎嘯,對面的牢間裡似乎有些動靜,不知是不是餓暈了,產生了幻覺,好奇的李雲青轉身看到對面陰暗不見五指的牢房裡閃出的一道金光幻化一頭虓虎,將一隻在吃饅頭碎屑的老鼠生吞。這一下李雲青被嚇得完全沒有睡意,好奇的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準備湊近了看個究竟,卻被旁邊那個老頭一把拽住,小聲地對李雲青說道:“想活著離開這裡,就乖乖睡覺。”不明就裡的李雲青趕緊躺了下來,不敢再有動靜。

次日,獄卒拿著棍子敲打李雲青隔壁的牢房,喚醒一個囚犯,放下一碗飯,冷漠地說道:“起來吃辭陽飯了。”聲音之大,眾人也被吵醒了,雲青好奇地問老頭:“你不是說這牢裡一天只酉時供一頓,為何他午前有飯吃,你看看,還有雞腿,如此豐盛,想必是買通了獄卒。”李雲青邊說邊嚥著口水,靠牆側躺的老頭,不勝其煩的回答道:“你不知道嗎,午前吃食,午後赴死。辭陽飯就是斷頭飯,有什麼好羨慕的?”說完了翻個身面著牆又呼呼睡去,似乎習以為常,看慣了生死無常。李雲青聽罷癱軟在地,心想自己惹的可是人命官司啊,在這洛州城無權無勢,父親又云遊在外,等他回來了,恐怕要白髮人送我這個黑髮人了,想到這不禁潸然淚下。

此時,同個牢房的一個年輕人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醒,眾人大聲向牢頭呼救,卻無人搭理,李雲青見狀,立即將此人平放在地,按住天突穴,此人漸漸不再抽搐,緩緩睜開眼睛。牢裡眾人皆呼神奇,於是,同個牢房的人個個都圍了過來要讓李雲青看看,這些人長期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久積了各種的頑症,李雲青也倒是熱心,遂以牢房雜草上的長刺為針,盡己所能逐個為每個人針灸。但無奈手中無藥材,針灸也僅僅只是為眾人緩解一下病痛而已。即使如此,牢裡的人也感恩戴德,紛紛對雲青行磕頭禮。此時的李雲青終於懂了當年父親為何一心要他學醫,學醫卻能救死扶傷,還能遠離是非。

飄雨樓裡的王瑾年從許之初口中得知李雲青被官府帶走後如坐針氈。受命去洛州監獄打點回來的顏金鈴無奈地告訴王瑾年:“這柳家在洛城頗有聲望,我拿了銀子打點,官府也不敢放人,個個怕得罪了洛城財神爺柳志。牢頭只說,過些時日,會安排探監,請小姐不要擔心,我一定要想辦法全力解救李公子。”

“之初哥,現在該怎麼辦?”王瑾年見顏金鈴也沒有辦法,只能換一個人問問。

“小姐放心,雲青公子招惹官司全是為了我,我不會棄他不顧的。”許之初握緊拳頭表情堅定地說道。

“你不要惹事,我已經託人去打點了。”一旁的顏金鈴冷冷地說道。

“等你打點,雲青兄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來。”許之初見顏金鈴態度如此冷漠,悶著氣走了。

深夜的洛州監獄,所有囚犯都睡去了,只有失眠的李雲青一個人在嘆氣,此時有人朝他丟了一小石子,李雲青朝牢門看去,原來是許之初!雲青連忙跑了過去,雙手握著鐵桿道:“許兄,你來了?”眼含感激之淚的李雲青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戒備森嚴的洛州北門關我都如入無人之境,別提這小小洛州監獄。”神情得意的許之初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感到背部一陣發涼,許之初望著身後幽暗的牢房驚呼道:“這裡面是關著什麼猛獸?”說完,這個牢房深處又傳來了虎嘯聲,許之初感覺不妙,怕打草驚蛇,只得暫且離開,甚至等不了雲青反應過來。雲青望著牢牆高處的小窗洞,似乎不敢相信許之初這麼大的活人竟然可以從那麼小的洞口鑽出去的。這如履平地般的輕功,還有矯健縮骨法,不禁讓李雲青瞠目結舌。

看得走了神的李雲青,突然感覺脖子被渾厚強勁的氣海化成的手掐住,身體也被這股氣舉起,雙腳漸漸離地,快要窒息的李雲青慢慢眼睛也變得迷離起來,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對面牢門裡正對著他站著一個魁梧身影,身影后有隻渾身發著金光的猛虎臥著,似乎馬上要衝上來將人吞噬。雲青還沒看清這人臉的模樣,便昏死了過去。

次日酉時,老頭搖了搖雲青,不見他醒來,便將白天雲青用來針灸的雜草刺紮了一下李雲青的屁股,瞬間把他痛醒了。老頭對著手裡的刺調皮的說道:“嘿嘿,還是這個東西管用。”雲青捂著屁股坐了起來,嘴裡抱怨老頭下手太狠,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便湊到老頭耳邊詢問對面到底住著什麼妖魔鬼怪。老頭將雲青叫到離對面牢房最遠的角落,低聲輕語地說:“聽說呀,對面住著頭野獸,從不吃牢裡的飯,只吃生肉,平日以牢房的耗子為食,據說誰和他關在一起,都會被吃掉,甚至連骨頭都不剩。沒有人能活著從對面的牢間裡走出來,就連獄卒路過都要遠離,生怕被擒了生吞了!”話音剛落,牢房裡來了三個獄卒開啟了牢門,老頭覺得奇怪只是說了一句:“奇怪,以往放飯都不開牢門的。”話沒說完這個三個獄卒便將雲青提了出來,又迅速開啟對面牢門,將他投了進去,連忙鎖了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嚇得臉色蒼白的雲青雙手抓著牢門的鐵桿,大喊:“你們這是幹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眼睜睜看著獄卒把李雲青關到對面,牢房裡的囚犯也是敢怒不敢言,唯獨相處了幾天的老頭瘋狂地搖著牢門鐵桿子,大聲的叫:“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啊!他可還是個孩子啊!”老頭拼命地搖著鐵桿子嘶吼,可是誰又會聽這個命比牲口還不如的老頭的話呢?此處哪叫監獄啊,這分明就是阿鼻地獄啊!

獄卒頭也不回地走後,牢間老頭握著牢門的鐵桿子,伸手想抓住對面雲青的手,一時間,這個兩個牢間,哭聲震天,好一陣子,雲青哭累了,背靠著牢門癱坐在地,面色蒼白,滿臉只剩淚痕,自言自語道:“我平日與人為善,不曾犯下大奸之事,如今卻要命喪於此,窮兇極惡的人都有頓斷頭飯,而我如今卻要當個餓死鬼了。老天真是不公啊!”說完苦笑了起來。老頭和身旁的人聽了個個面露神傷,突然,昨日被救的年輕人把剛發的饅頭扔向雲青所在的牢間,眾人見狀紛紛效仿,這洛州監獄估計也是頭遭出現這樣的情景,一邊牢房裡一個個往對面的牢房扔饅頭,這可是一天的糧食,這到底是眾人在給雲青送行的“斷頭飯”,又或是期望“野獸”吃了饅頭填飽肚子,就不會吃李雲青了。即便“野獸”可以只吃饅頭,但是這些人把一整天的食物貢獻出來,餓著肚子能堅持多久,卑微的善良又能堅持多久?

面對死亡,已然避無可避,看皮的李雲青緩緩站了起來,徑直向牢房深處走去,這牢房似乎比別間更為深邃,看著雲青麻木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處,眾人只能掩面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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