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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正午,村長家門前陸續來了很多人。
“安娜,沃特,我可想死你們了!”獵人興奮地說道。
預言家和村長沒有作答,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等等……這位新客在這裡我能理解,那白痴也是咱們出行的一員嗎?”
獵人很快注意到我們,大聲問道。
“福特,現在人家有名字了——安尼,不錯吧,哈哈哈!”
“是的。再怎麼說白痴也是目擊者,相信他會給我們提供點線索的。”
村長和預言家分別向獵人解釋道。
“哦……哦哦!”獵人遲鈍了一下,隨後又大笑起來,“嗨,沒啥事!多一個小孩也無所謂,我的實力你們可是最清楚的,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
我們都不作聲,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白痴則是用他一如既往的方式來回應獵人。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村長左臂向上一揮,大聲地發出號召。
“嗯。”
“行!”
“好的。”
“嘿嘿嘿……”
此起彼伏的回應聲響起。
……
“什麼?!你說他們要來?”守墓人驚訝道。
“準確來說——已經在路上了。”
“呵!真是一群煩人的傢伙!”
“我也這麼認為,哈哈哈!”
……
一路上,村長和預言家都在有意無意地開導白痴,試圖再從白痴口中得到些線索……可無論怎麼努力,回應他們的永遠只有白痴那經典的“嘿嘿嘿”。
“你們就別難為他了,白痴他也不容易啊,哈哈哈!”獵人笑著調侃起來。
“噗!”聽到獵人的話後我屬實繃不住了,不由得笑出了聲。
“真有你的,福特……”村長白了獵人一眼,也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哈!”
“呵呵!還是等看到了石像再問白痴吧,這樣確實有點‘難為’他了。”預言家也笑著回應道。
一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路途遙遠、時間流逝似乎都已不是問題……這不,不經意間,一行人已來到墓地門口。
“老迪……”
村長剛要大聲招呼道,就被一絲冰冷的男音堵了回去。
“別喊了,進來吧!”
“這老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沒禮貌!”獵人怒道。
“好了好了,福特,咱們進去吧。”
預言家趕忙安撫獵人。
墓地迷霧肆漫,走進去便會迷失方向,更別提五步之遠就足以無法辨清人形。為此,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掉了隊。
很難想象,守墓人是怎樣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十年。
“嘿嘿,白霧,白霧,嘿嘿嘿……”
白痴的一句話,打破了墓地的寧靜。
“別跑,小心迷失!……”
村長話都沒有說完,白痴便一頭扎進了迷霧中。
“放心,白痴並非等閒之輩,哈哈哈!”獵人笑著調侃道。
“是的,沃特,你儘管放心,我相信白痴他不會有事的。”預言家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我也這麼認為……”我小聲附和道。
見大家都很樂觀,又想了想白痴之前的“豐功偉績”,村長也放下了心。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在不遠處慢慢顯現出一個身形。一步,兩步,緩緩靠近,迷霧中守墓人的模樣也愈加清晰
“說吧,你們來幹什麼,還是問那隻貓的事情嗎?”
守墓人率先發問,語氣一如往常的冰冷。
“是這樣的,老迪,我們已經知道靈貓的死因了。”
“哦?那你們是來?……”
“老傢伙,我們是來調查石像的。”
沒等守墓人問完,獵人搶答道。
“呵!沒有禮貌的傢伙。”守墓人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石像,石像有什麼好調查的?”
“迪亞斯,露西在白痴的夢境中親眼看到了會動的石像,靈貓的死也是跟石像有關……”
“啊?!”
沒等預言家說完,守墓人驚訝地發出了聲。
“怎麼?我看你好像知道什麼吧!”獵人大聲問道。
“不,我不知道。”守墓人的神情明顯摻雜了一絲惶恐與不安,“石像是有,它會不會動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
獵人不折不扣地追問著。
“嗯……十年了,我沒見那石像動過。”
守墓人略顯慌張,連忙說道,一改之前的冷酷。
村長和預言家好像察覺到什麼,只是靜靜地盯著守墓人;而獵人還在不停地發難;我呢,則是靜靜地看著,保持沉默。
“啊!”
白痴的一聲尖叫劃過了墓地,打破了原本緊張的氣氛。
“不好!”
村長話音未落,便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衝去。
一行人緊隨其後。
守墓人似乎知道什麼,也趕忙跑了過去。
“白痴!”獵人又先行一步,大聲喊道。
片刻間,其餘人也都趕到了現場。
“嘿嘿……石像,大石像,嘿嘿嘿……”
白痴並沒有危險,只是他的身前,赫然矗立著一尊巨大的蝙蝠石像。
那石像極為高大,單論高度,就足有兩個獵人那麼高。要知道,一行人中,獵人已經算是身材最為魁梧的了。此外,石像雙爪前伸,那暗黑色面板的末端竟赫然長著兩排鋒利的指甲,似乎足以刺穿一切。同時,背後巨大的翅膀緊緊收合,更為整個石像新添一份靈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展開雙翼,翱翔於天際。
“那就是你們要找的石像。”守墓人舉起右手一指,率先發話。
預言家和獵人便與其展開了討論,村長則是走到白痴身旁,確認白痴的狀況;而我呢,還沉浸在對石像的震驚之中,遲遲不能緩過神來。
“老迪,你知道的,露西的夢境從來沒有出錯過。”
“嗯……”守墓人點了點頭,稍稍停頓後說道,“我知道的,沒有人比她更懂夢境……”
“所以老迪,這石像會動嗎?”
“我……我不知道。十年了,我沒見過他動過。”
“要我說,不用管他會不會動,也不用在乎你到底見沒見過他動,直接把這破石像拆了就行,哪有那麼麻煩?”
確認了白痴的狀況後,獵人闊步向我們走了過來,大聲說道。
“呵!愚蠢的傢伙,這是你說拆就能拆的嗎?”守墓人冷笑道。
“哦,為什麼不能拆?沃特,我可不知道這石像也算是咱們村莊的公共財產啊!”獵人質問道,語氣更為鋒利。
“是啊,老迪,這石像還是拆了好,免得再生禍端。”村長點了點頭,贊同獵人的話。
“可是……”
守墓人沉默了。
“好了,好了,石像的事情之後再說。迪亞斯,靈貓安置的怎麼樣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預言家突然發話,似乎發現了什麼。
“嗯?”守墓人頓了一下,便快速地回答道,“它很好!”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預言家接道,同時向村長和獵人使了眼色。
“啊?”守墓人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點頭應允道,“好!慢走不送!”
“可是,安娜……”
村長一向相信預言家,明白了她的暗示後便不再說什麼,可獵人還在堅持著。
“好了,福特!天色不早了,我們該走了,不然白痴和安尼要餓肚子咯。”預言家溫柔地說道,但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嚴肅。
“啊?”被突然點到的我愣了一下,便繼續保持沉默。
而白痴呢,一聽到要回家吃飯了,便屁顛屁顛地從石像旁一路小跑了過來,嘴裡還不停地喊著:“好耶,好耶!吃飯,吃飯!嘿嘿嘿……”
“哼!老東西,我告訴你,最好別整什麼么蛾子,不然我一槍打死你!”
見沒有人堅持,獵人只好放棄,但他還是對著守墓人高聲警告了一句——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守墓人並未理睬他,只是直直地盯著預言家。
“那迪亞斯,我們就走了,你注意安全。”預言家再次溫柔地說道,語氣比之前還要更加柔和。
“嗯……”守墓人點了點頭,低聲應答道。
……
待一行人摸索著迷霧走出墓地後,預言家突然停下,回頭,向著守墓人的方向大聲呼喊道:
“即便孤獨,也要找一個好的舞伴。”
預言家一向不大聲說話,但這一次,這番話久久迴盪在山谷與墓地之中,遲遲不能散去。
與此同時,墓地裡的守墓人捕捉到預言家的暗示後,便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見一行人全都轉過身詫異地看著自己,預言家只是稍稍轉動了一下右手中的水晶球,再次溫柔地說道:
“沒事,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