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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 章 狐長風受命為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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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長風心想,慘了!我的老天爺,公子窟這還沒當上大王,就這樣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只因小人一言不順其心,便被連降八級!幾乎取消所有俸祿!

放下昔日榮光和那些金銀綢緞不說,單單說那十日一枚銅幣,這怎夠花!直聽得人心膽寒!

如此一來,我還怎麼混呀!那豈不跟流浪漢一樣了嘛,說起來,我還不如丐兮申和公孫弘呢!

可是,我錯在哪裡呀,莫非?錯就錯在我說給田簡姑娘提鞋那幾句賤話上了!

想到這裡,又聽公子窟說道:“狐長風,本公子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狐長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抬頭一看,只見公子窟面色如霜,眼光凌厲,不但一本正經,而且毫無商量餘地。

於是乎,牙齒一咬,頭皮一硬,說道:“聽清楚了!”

狐長風心中暗想,田簡哎,你把老子害苦了!

是你把我害得這麼苦!

往後,我得找你算賬!你得給我彌補!哼!

對對對,公子窟不是喜歡田簡嘛!我不是被他封為提鞋官了嘛!

不不,不是提鞋官!而是監護特使!這個名字聽起來也不錯!

公孫弘越想心裡越得意,一拍大腿,心想,有了!這頭失了,那頭補!我何不如此這般,去辦!

剛想到這裡,抬頭一看,只見公子窟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令牌來,遞了過來。

狐長風順手接了過去,掛在了腰間,站在公子窟面前,繼續聽令。

公子窟冷冷的說道:“狐長風,此事決非兒戲,事關重大,關乎戰爭全域性,不可馬虎從事!

你要勤於此務,貴在努力堅持,力圖監聽監視,務必看緊小姐,掌握其一舉一動,想法取得田簡信任,時時與我保持聯絡,及時通報訊息!

權當你是我派過去的探馬臥底!攻心為上,以假亂真,不可暴露身分!

事成,我必有賞!

狐長風尋思了一下,說道:“喏!雖說在下不知箇中隱秘,但知公子之意!定當重視,謹慎從事!”

公子窟讚賞的看了狐長風一眼,再三叮囑道:“切記!田簡小姐無論走到哪裡,你要給我跟到哪裡,不得傷她一根毫毛!包括你的手下。

直到田簡心甘情願,嫁入鮮虞宮為止,不得有誤!否則,以軍法從事,凌尺處死!”

聽到這裡,狐長風嚇了一哆嗦。

轉念卻想,公子窟此事,說得如此明白,語氣如此決絕,就連田簡將來嫁人的事情,都說得如此透徹,可見這不是他一時的想法,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那麼,我狐長風還有何話可說!嘿,說不定,還因禍得福吶!

狐長風頓然大悟,心想公子窟用意不淺呀,真是煞費心機!

只怕事關邊關,事關鴻之塞!

心中一喜,說道:“喏!狐長風欣然從命,若有半點差池,甘願受死!

請公子放心,我既不讓田簡活得輕鬆舒服,花落他處,又當以全力保其不死!最終讓她,心甘情願從命公子!”

說到這裡,狐長風心想,什麼從命公子,不就是為了一個女人麼?不就是投懷送抱麼?不就是想讓田簡姑娘躺到你床上,作夫人麼?

既然如此,將來,我找四條大漢,又抬胳膊又抬腿的,將田簡姑娘,抬到你的床頭上不就行了嘛!

到那時,看你還有何話說!

不怕你不給我官復原職!

就在這時

姬窟又跳下馬來,跑到孟桃身邊說道:“孟桃姑娘,我叫公子窟,乃是鮮虞王第三子,人稱三郎主,今日得見,過目不忘,我想,如果平生有緣,來日還會相見。

實話講,我很欣賞你的美貌,倘若有人欺你無度,你可入宮找我!我為你作保,必將懲惡揚善,還以公道。

此外,願你早結良緣,嫁個好男人,與他永結同心,找個好婆家!

也望你早點兒生兒育女,當戰爭再次來臨時,等孩子們長大,也好為鮮虞部落出力!”

孟桃點了點頭,心懷感激的看了公子窟一眼,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

說完,對二人說道:“走!上馬!

然後又喊了一聲駕。

三個人揚長而去了。

稍時,忽見宋爽打馬而至。

見了眾人,下馬道:“公子,娘娘有命,您母親,要你即刻返宮!”

公子窟眉頭一皺,揹著雙手說道:“所為何事找我呀?何以叫你前來?”

宋爽拱了拱手,道:“在下不知,亦不敢胡亂猜測。”

見在宋爽嘴裡問不出什麼,公子窟仰天長嘆道:“田簡不是在三汲鄉麼,可是為何不見人呢?

莫非長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我剛進村,這還來不及去找,便有訊息報來,就要打馬回宮,如是奈何?”

狐長風聽了,拱手道:“公子,擒拿田簡之事,可從長計議,常言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若得此女之心,也是亦然。

在下想,既然娘娘親派宋爽宋車右前來,與這裡不期而至,可見事態不小,公子當立從母令,拍馬而去。”

公子窟點了點頭,輕聲道:“嗯,言之有理,宋大人,莫非是我父王?病了?”

“公子,宋爽斗膽相陳一言,若有失言之處,萬望公子見諒,我想,大王雖心疾常犯,但也不至於一命歸天,公子過慮了!”

宋爽想了想,提了提嗓門道:“大王之疾,舊病復發,那是昨天。今日出宮前,娘娘口中,也沒有出此不善之言。”

那好,回宮!你等放人,在此便衣蹲守,如有發現,不可打草驚蛇。

千萬不能讓田簡跑了,因此不知去向,最好,在三汲鄉,將其拿下!捉了還可以放嘛!說完,上了馬。

狐長風聽了,深表佩服,心想,我等可以前去村庶長家中,暗暗查訪一下。

公子窟和宋爽走後,狐長風說道:“太狐壩,拓拔雪聽令!”

太狐壩一瞪眼,說道:“狐長風,你抽什麼風,有何資格叫我二人聽令?”

“我乃公子窟特使!”

說完,從腰間掏出一塊那塊玉牌來,說道:“速去查詢鼓上雲下落,不得有誤!軍中無戲言!”

二人雙雙應喏。

狐長風又道:“村庶長家我親自檢視,就不勞你二位操心了,快去!”

說完,太狐壩和拓拔雪,應聲行令去了。

狐長風放置了馬匹,舉步進村,輕衣便裝,尋找田簡而來。

卻說田簡走進韓老萬家大門後,在牛棚子裡,拴了馬,飲了水,槽子裡新增了草料之後,讓公孫弘陪著,在韓老萬家那座三十多畝的大宅子裡,轉了一圈兒。

東西兩院,二門前後,假山池邊,都看了個遍。

二人居然發現韓老萬,真的沒有大房二房和小老婆,甚至身邊連個伺候日常生活起居的老婦人都沒有。

田簡不禁開口讚道:“公孫弘,你看人家韓老萬,妻子死後,孑然一身,不近女色,當令人刮目相看。不知道你娶妻之後,會怎麼樣?”

公孫弘心想,我怎麼樣?在這三妻四妾的年代,誰不想多摟幾個女人睡覺呢?他韓老萬不想找,那是因為他老了,關我什麼事?我還想找倆湊仨呢!

公孫弘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不敢對田簡說出來。

田簡道:“不說也罷,說這話還有點早。

目下,我兩也都剛剛長大成年,料你目下,還沒有這樣的野心。

進入了中年後,手裡有了權和錢,那就不好說了。

到那時,同年的女人們都在變老,也包括我,負心郎們,也就現出原形來了。

“也包括我?”公孫弘說。

“包括呀,譬如說,十年後,你公孫弘時來運轉,鮮虞王封你個偏將軍,或大將軍,估計你就有再找女人的賊心了。

唉,別當我看不出你這種心思來,你這兩雙賊眼,也別總往我身上瞟!”

“我嫖了嗎?”公孫弘紅著臉說。

“瞟了呀,我還覺得,你在我面前收斂著呢。

尾巴還沒有露出來,不過,這是早晚的事。

“噢小姐,你當我真是那樣的人呀?”

“怎麼不是?你敢當面對我說,你不好色?

背過我後,你敢說你不狡猾?

興許還是個風流鬼呢!

哼!我從小申子身上,便能看出你的影子來了,你倆可是師兄弟,情同手足!

公孫弘嘿嘿笑了兩聲,無可奈何的說道:“小姐,那是小人們的事情,你就別那麼想了!”

”不!就在這站會兒吧!”田簡說,“這麼急著去見師父幹嘛?回去晚了,怕挨訓,是吧?

你不用怕,有我呢。你得跟你說說心裡話。日後,發了跡,你怎麼辦?

公孫弘笑道:“日後,如果真能象你說那樣,我當上了大將軍、偏將軍-----唉小姐,其實,我壓根就沒那麼想過,壓根就沒做過這麼好的夢!我最多想過當個千夫長。”

“千夫長也行!”田簡含笑說。

公孫狐神思迷離的說:“等我當上了四水亭亭長、哦是千夫長之後,我會為我喜歡的女子,在村後這座桃花山上,建一座豪華宮殿,築姑蘇臺,響屐廊,置椒花房,再購一口大缸,天天聽履響,讓美女們為我把歌唱!”

田簡嘻嘻笑了兩聲,若有所思的說道:“築姑蘇臺?那可是百尺高臺呀,響屐廊?椒花房?聽鞋履聲,在缸中響?那不是在說西施嘛!我可不比人家才貌!你也當不起吳王!

不過,你的想法很好!”

“好?怎麼個好法?”公孫弘問。

田簡蹙眉道:“日日貪看西施那樣的美貌,杏臉桃腮,美女繞懷,月暗塘淺,煙水船開,夜夜嬉戲,滅烽火、登樓臺,飲酒作樂,打鬧春宵! 這樣難道不好?”

“嗯,好,很好、很好!”公孫弘眼望遠方,神往其事似的說。

“公孫弘!”田簡大聲說道:“可你別忘了,西施為什麼去了吳國,吳王夫差又是怎麼死的?你還想到人家大王夫差的春宵宮了,是吧?

你看美得你,都不往我這邊看了。

可見你心思高傲,本事不小!”

“是啊,我為什麼不能學學夫差呢?”

“學學夫差?哼!你就不擔心個敵兵侵擾呀?不作點提防?”

“哦是該做點提防,防止敵兵來犯!”

田簡看了公孫弘一眼,覺得他真的用心去想象了,心思都跑到爪哇國裡去了,心想,這怎麼能行!

於是,她輕輕拉住了公孫弘的手,緊緊握了一握,美美的說:“公孫哥哥,你還得小心防範村子後面、大山頂上,公乘德那樣的山匪盜賊呀,小心那些匪人們,把你那些小美人兒偷走了!”

“偷走?那可不行!”公孫弘有意順著田簡的心意說。

“嗯這還不錯!”田簡說,“此外,公孫哥哥,你口中說的那些小美人兒們,到底指的是誰呀?譬如說?”

公孫弘覺得,自從田簡拉住了他的手後,說話的語氣,瞬間便溫軟了下來,因為田簡手心裡的溫暖,因為她那動人心扉的輕聲細語,也因為方才諸如杏臉桃腮,美女繞懷,月暗塘淺,煙水船開之類的美好想象,此時,公孫弘心中正有一陣愛意襲來,恨不得立刻將田簡攬入懷中,給她來頓猛親!

可他不敢。

公孫弘忍了又忍,在和田簡調情般的私語中,忽然想到了孟桃。

他覺得,只有孟桃這個可愛的女孩子,這個靦腆的鄉村姑娘,才是他未來真正的愛人,才是他公孫弘能真正攥到手心裡的寶貝!

而田簡,不過是個握在手心裡的白天鵝,她有翅膀,她會飛走的!

她是不屬於我公孫弘的!

她應該屬於一個志向遠大、有理想、有抱負,文能吟詩作賦,笑傲山河,武能東征西殺,挎馬安天下的當世英雄!

我公孫弘算什麼?一介白面書生而已,說好聽點,最多是個三汲鄉的教書先生!

於是,公孫弘把田簡與孟桃放在一起,這樣作了一番比較之後,語意遲遲,稍顯結巴,毫無提防心的說道:“譬如說孟桃吧,我看她,挺好,這個姑娘就好!她、她,就很可愛,就很招人喜歡!”

田簡聽了,頓感惱火,直氣得兩腿發軟,她突然把手甩開,就像冰凍住了似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公孫弘說道:“公孫弘!你,你心是口非!”

隨後,便沒有了後話。

公孫弘愣怔的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田簡站在公孫弘面前,眼裡閃著痛苦的淚花。

她難以抑制內心的衝動,傷心的抖動著肩膀和胸脯,像個突然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悶聲哭了起來,一邊連忙抹著奪眶而出的眼淚。

公孫弘挨近了田簡一點,心情無助的,看著田簡,很想勸慰她幾句,幫她抹去眼淚。

田簡移動腳步,一甩胳膊,將公孫弘擋了回去。

就在這陣功夫,無間意,田簡透過手指縫一看,只見狐長風向他倆跑了過來。

田簡轉身抹了抹眼淚,對著公孫弘悽然一笑,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賞景似的走向了院中那座小木橋,一臉狐疑的等待著狐長風的到來。

“拜見小姐,在下狐長風!你已經見過了吧,狐狸的狐,長風破浪的風!赤狄人也,家住中人城!”

狐長風這串名頭、名號一報之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了田簡面前,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家奴,見到了自家主子一樣。

田簡覺得狐長風的樣子滑稽又可笑,隨口說道:“噢,我還以為是瘋子的瘋呢,你這狐狸的狐,也是狐假虎威的狐吧!”

隨後,便將蔑視的眼光,投到了狐長風的身上。

“是!就是這個意思。”狐長風謙卑的彎了彎腰。

“你到村庶長家幹嘛?”田簡亭亭玉立的站著身子說。

狐長風發現公孫弘在用疑心的目光看著他,不滿的瞟了他一眼,鼻頭往上一頂,哼了一聲,追在田簡身後,說道:“小姐,你有所不知,此前,我便是村庶長韓老萬家的常客。

聽說驪山二老來了,我怎麼也得拜見拜見二位師父吧!

儘管他倆不願收我為徒,可我,這不也是一表人才嘛!

你說他倆,怎就不願意收我呀?”

“是呀,該收,可得緊趕著點兒。”田簡不喜歡看到他,不想讓他打擾自己和公孫弘談情交心,緊接著,誇張的說道:“去吧,人才!你確實是個人才,我看出來了。

哎對了狐長風,聽說你被關到村公所了,這才一天不到吧,怎麼就放出來了呢?

我還以為,少說也得十天八天吶!”

“是呀,很快就放人了呵呵!”狐長風笑著說,“都是老熟人了!村公所所長和四水亭亭長,都聽小人的話!算是自己人了!

再說,我身上不是原有十兩銀子嘛!呵呵,他們嫌錢少了點兒,我就好一陣央求,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們真替我,向外透了個口風兒。

我手下那些兄弟們,聽說此事後,又給他倆送來了二十兩銀子。

這不,只關了一夜,我就出來了嘛,呵呵。”

“噢!”田簡忽然想起那個賣油翁女兒的事了,轉過身來,兩眼直視著狐長風,步步向前逼近,狐長風自感不妙,步步向後退著。

田簡正要開口說話,狐長風明白了過來,說道:“哦小姐,那賣油翁家的姑娘可不是我姦殺的。

千萬別信謠言啊!我可是個好人!不然驪山二老怎麼會收我為徒呢!哦,會收下我的!

還有,如實說,那村姑之死,是因為她自身有病,得了不治之症。

聽說常年犯心口庝,就跟西施似的,天天那麼捂著。

唉,算我倒黴,恰好趕上了,可我、唉!”

一連嘆了兩聲氣後,狐長風又連連說道:

“小姐,可憐可憐我吧!

說起來,小人我,連人家姑娘的小手,都沒來得及摸一摸,她、她就一命嗚呼了!

惜乎?惜也,惜乎?惜乎哉!”

說到這裡,只覺得田簡併未聽到多少,只見她,獨自向前走去了。

狐長風急忙看了公孫弘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道聲音來,低聲說道:“公孫小兒!看在田簡在場的面上,我先饒你一回!

改天再跟你小子算賬!

差點害死老子!

差點將我投入水牢!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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