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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去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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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李宗羲一行出發了。

出於安全的考慮,楊玉科讓他帶了兩個夥計,除了經常侍候他的陳三外,還帶了一個叫胡進的夥計。陳三精明能幹,處事得體,李宗羲向來非常欣賞。胡進曾經在鏢局裡當過趟子手,多年習武,身強力壯,功夫了得,尋常三五人近不得身,是楊玉科的貼身護衛。這次,楊玉科把胡進派出來跟隨李宗羲,可見對此行的重視。

他們一路南下。剛剛經歷一場水災的成都平原,失去了昔日的繁華熱鬧。洪水雖然退了,到處是洪水留下的淤泥和殘渣,一片狼藉。以前稠密的村莊,變成了一堆堆殘垣斷壁。路上,災民三五成群,無家可歸。山坡上,荒草間,又添了一座座新墳。哭泣的人已經離去,只剩下白色的“引魂幡”掛在墳頭的柳枝上,在風中飄來飄去。

李宗羲想起一年前,自己與沈西序、陳昆前來成都參加鄉試的場景,物是人非,不禁唏噓。

陳三和胡進都是三十歲出頭,與李宗羲年齡相仿。陳三舉止謙恭,為人和氣,一路上將李宗羲伺候得舒舒服服。胡進卻沉默寡言,不願意多說話,隨身攜帶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裹,一個人走在後面,默默地聽他們說話。李宗羲對鏢局這個行當很感興趣,想聽胡進講一講跑鏢的事情,他也是“三槓子壓不出個響屁來”,儼如一個“悶葫蘆”。

他們沿資陽、內江、瀘州行了幾天,慢慢進入貴州境內。“雲貴川”屬於高原地區,山路崎嶇,千溝萬壑,道路愈發顯得難走起來。這時候,胡進越過了李宗羲和陳三兩人,走在了前面。李宗羲心裡清楚,胡進這是在為他們開道,意在提前發現前方的危險。

貴州地處偏僻,民風彪悍,匪患幾百年不斷,特別是在災荒時節,山區地帶總是活躍著大股小股的土匪,劫掠過往客商。

進入貴州的第一個地方,便是遵義府的地面。李宗羲閒著無事,與陳三講起了夜郎國的故事。

在古代,夜郎國的首邑正位於遵義府及其周邊地區。人們常譏笑“夜郎自大”,其實夜郎國並非一個彈丸小國,《後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說:“安帝永初元年(公元107年),九真徼外夜郎蠻夷舉土內屬,開境千八百四十里。”這時候的夜郎國,疆域東至湖廣,西及黔滇,北抵川鄂,南至兩廣,地廣數千裡,與西漢初期的版圖不相上下,算得上是一個泱泱大國了。

陳三聽李宗羲娓娓道來,不禁暗自佩服:“李爺真有學問!”

李宗羲說:“世人嘲笑夜郎自大,卻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嘗不是另一種夜郎自大?”

陳三點頭說:“是極。”

正說著,三人翻過一座山嶺,順著一條小路下得山來,見路旁數間草屋,掩映在樹林間,儼然一處村落。一戶人家外面的柳樹上,掛著一個酒望子,顯然是酒家無疑。李宗羲大喜,說:“這陣天色向晚,夕陽將落,我們就在這裡吃了晚飯,找個地方歇腳,明天一早再出發。”

胡進猶豫著說:“這裡荒山野嶺,人煙稀少。怕有土匪出沒,我們還是趕一陣路,到前面去找個市鎮歇息吧?”

“三位客官,千萬不可。”一個身穿黃色衣衫的年輕女子推門出來,對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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