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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袁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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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羲還沒有考慮好去廣東購買洋槍洋炮的事情,又開始忙碌起來。他接到了新的任務。

這天和春把他叫到營帳。營帳裡有一位長得矮胖敦實、下顎有微須、神情肅然的中年官員。

“老弟,這位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袁大人。袁大人,這位是我軍制造局的總辦,李大人。你們多親近親近。”和春為李宗羲和那名中年官員作介紹。

在和春的介紹下,李宗羲知道中年官員叫袁甲三。袁甲三,字午橋,是河南項城人,道光十五年三考中進士,步入官場,歷任禮部主事,軍機章京、郎中,監察御史,給事中等職。咸豐三年(1853年),工部侍郎呂賢基被派去安徽辦團練防剿事宜時,在呂賢基的奏請下,時任江南道監察御史、掌兵科給事中印袁甲三被派去幫辦軍務。呂賢基在舒城戰死後,袁甲三自領一軍,在安徽一帶與太平軍作戰。廬州失陷後,他入據臨淮,所屬軍隊歸和春統一節制。

“李大人,請你一定要幫我的大忙。”袁甲三向李宗羲拱手。

“不敢不敢,袁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卑職盡力而為。”李宗羲連忙回禮。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正二品的高官,比布政使還高一個級別,他一個正七品的知縣,何德何能接受袁甲三的行禮?

“李大人果然快人快語,在下佩服佩服。”袁甲三說。他掃了和春一眼,遞過來一張紙。李宗羲雙手接過,看了幾眼後明白了。這是一張軍械清單,列出的軍械有1000套弓箭、1000把長槍、150杆鳥槍及2000發子彈等。

這是怎麼回事呢?李宗羲不明就裡,目光看向和春。和春解釋了一番。

原來,袁甲三佔據臨淮後,以此為據點,與周邊流動於各州縣的太平軍多次交戰,將他們擊退,保得地方上的平安。由於作戰頻繁,欠缺各類武器裝備,因而前來找和春求助。和春便找來李宗羲,讓他們直接辦理交接。

這些軍械,在李宗羲的製造局都能製造,但這件事他不能做主,得聽和春的指令。李宗羲抬頭看和春,意思是要接受他的指令。和春卻好像沒看到一樣,兩眼望天。

李宗羲瞬間明白,和春這是不待見袁甲三,想讓他出頭當“惡人”,婉拒袁甲三的請求。難道兩位大人之間有什麼宿怨?可是大敵當前,有什麼宿怨放不下,非得要鬧得不可開交,讓我一個小小的製造局總辦來為難呢?

沉吟了片刻後,李宗羲拿定了主意。他對袁甲三說:“袁大人,這張清單上的軍械,您限期多久?”

“軍情緊急,當然是越快越好。”袁甲三說。

“這就是說,沒個定數?”李宗羲說。

“李大人,你最快能多久交給我?”袁甲三反問道。

“全部製造出來,最快也需要七八個月時間。”李宗羲回答。

“那可不成!那可不成!”袁甲三連聲說,“太久,七八個月時間等下來,黃花菜都涼了。”士兵手裡沒有武器,連訓練都成問題,更別說上戰場打仗了。作為領頭之人,袁甲三對此事急得不得了,做夢都想早日弄到一批軍械。

和春插話說:“李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傳令下去,吩咐手下的兄弟加班加點幹,務必提前交貨給袁大人。”

“是,和大人。”李宗羲畢恭畢敬地回答。他轉身對袁甲三說,“袁大人,請您放心,卑職一定把兄弟們催緊點,爭取半年時間交貨。”

半年時間也太久了。但袁甲三見此情況,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拱手對和春、李宗羲說:“那就有勞和大人、李大人了。”

袁甲三告辭出去後,和春對李宗羲說:“沒關係,你慢慢做吧,拖個一年兩年也不礙事。最後做不出來這批貨,老哥我也絕不埋怨你半句。”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聽到這裡,李宗羲心裡更加雪亮。原來和春與袁甲三之間果然有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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