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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咸豐皇帝和肅順的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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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順全名叫愛新覺羅·肅順,字雨亭,生於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是努爾哈赤侄子鄭親王濟爾哈朗的七世孫,屬於宗室子弟。不過,由於他是妾室所生,未得封爵,成為閒散宗室,早年長期在宮廷侍衛處任職,鬱郁不得志。

咸豐皇帝的上任,改變了肅順的命運。

咸豐皇帝即位時,年僅19歲,適逢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大清王朝搖搖欲墜。苦於朝廷中沒有勇挑大樑之人,咸豐皇帝便選拔任用一批較為年輕的宗室子弟,進入權力核心。當時,肅順向咸豐皇帝提出“嚴禁令、重法紀”等治國建議,得到後者的認可。咸豐皇帝隨即將他提拔為從二品的內閣學士。不久,又提拔他兼任正二品的副都統、護軍統領、鑾儀使等職。

肅順在京城闢才衚衕長大,小時候家裡很是貧困,深知民間疾苦,做事敢作敢為,咸豐皇帝很欣賞他這些品質,因而在許多軍國大事上願意聽取他的意見。

咸豐皇帝的寢宮位於養心殿,此刻他正在養心殿東暖閣辦公。當肅順來到東暖閣時,已是夜深人靜時分。

“皇上,您還不休息?”肅順很擔憂皇帝的身體狀況。

“到處都在打仗,我哪裡有心情休息。”咸豐皇帝惱怒地說。

“都是奴才辦事不力,給皇上添憂。”見皇帝發怒,肅順趕緊跪下自責。

“不干你的事,起來吧。”咸豐皇帝說,“現下長毛攻下了江寧,你說該怎麼辦?”

“回皇上,江寧是我朝東南重鎮,又是兩江總督駐地,務必早日克復,方才能夠穩定局勢,穩定人心。”

“嗯,朕也是這樣想的。”咸豐皇帝想了想說,“如果要派得力大將率部出征,你說派哪位?”

肅順在來養心殿的路上,已經在思索這個問題。他曉得,咸豐皇帝深夜召見自己,無非是在率軍克復江寧的人選上遇到了問題。這些年來,朝廷重臣裡,老的老,病的病,能堪大任的寥寥無幾,難怪皇上經常為選人用人問題大傷腦筋。

當然,他內心已有人選,因此稍加沉吟便說出答案:“回皇上,奴才以為河南巡撫琦善忠心耿耿,老成持重,經驗豐富,可為人選。”

“琦善年齡稍微大了一點,但他報國之心切切,倒是值得褒揚。”咸豐皇帝點點頭,同意了肅順的建議。他緊接著說:“長毛氣焰囂張,琦善恐怕獨木難支,最好還配一位大將。”

“奴才推薦湖南提督向榮。”肅順說。

向榮也是一名老將,但他勇猛作戰,在不久前率部克復了武昌,極大地振奮了人心。

“向榮是會打仗,不過他是漢人……”咸豐皇帝皺了皺眉頭。清朝入關以來,歷代統治者都對漢人保持警惕,不願意將核心權力交給漢人,不願意讓漢人擔任核心位置的官職。比如,乾隆皇帝在位長達63年,能夠擔任領班軍機大臣的漢人,只有劉統勳和于敏中兩位。乾隆皇帝是大家公認比較親近漢人的。他都如此,遑論其他皇帝?

“皇上,如今是多事之秋,奴才以為不必過多糾結滿漢之爭。”肅順說,“何況,琦善統領八旗軍,向榮統領綠營軍,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不相干的。”

咸豐皇帝想了一陣,也覺得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便作出決定:“好,就依你的,命琦善和向榮為欽差大臣,率部克復江寧。”

一個多月後,欽差大臣琦善率近兩萬餘抵達揚州外圍,建立了江北大營。欽差大臣向榮則率領一萬餘人馬,在江寧城外的孝陵衛建起了江南大營。江北大營和江南大營遙相呼應,鉗制江寧,威脅著剛剛成立的太平天國的安全。

一盤大棋正在緊鑼密鼓地佈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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