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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即便忘記信仰,也請一定不要忘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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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緹卡……”天罪失魂落魄的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嘿,現在可不是姐妹情深的好時候,該動手了,莎緹卡。”

“嗯。”平淡的應了一聲,莎緹卡抬起手,一股無形的冰寒瞬間侵蝕整個教堂,片刻間凝聚成型的數塊冰菱浮在手心,隨手一揮,向前爆射而出。

與此同時,天罰立即動身,手中的黑色手鍊發出“叮嚀”的聲響,頓時一道道無形的邪異之力將飛射來的冰菱絞碎成粉,然後她身形一滯,晃了晃,嘴角不自覺的沁出一抹鮮血。

獻祭精血召喚出的真理之屏障,損耗了她太多太多,她的抵禦極為勉強,傷勢進一步增加,她不由得半跪在地。

“天罰!”天罪立即回神,眼角變得冰冷,對著直立中央的莎緹卡伸出雙手,手勢轉化,“鐺”的一聲,一道道攜著熒光的透明結界應聲而凝固而出,猶如自動序列一樣,將莎緹卡團團包圍。

“姐姐,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哦。”莎緹卡笑起來,同時雙掌向上,往下一劃,地面驟然皸裂,無數冰柱破土而起,將周身逐漸圈縮的無形結界抵住,寸進不得。

同時向前一踏,腳底踏出一道數米長的冰刃,如同一條冰蛇,頃刻間將向前而來的結界刺穿。

結界像是玻璃一樣破碎,天罪睫毛微顫,與莎緹卡幾乎一模一樣的銀髮,隨著氣流凌亂浮動。

她手印一變,隨手結出一面光鏡,向迎面而來的冰刃輕推出去,霎時銀光與冰屑四散,二人又各自被這強勁的衝擊力推得往後退了幾步……

另一邊,普洛斯揮了揮手,身後的聖殿騎士紛紛向前。

天罰艱難起身,手腕上的黑色手鍊應風亢鳴。她對著身後低囑道:“天滅,照顧好教主大人……”話畢,微微仰頭,一股暗紫色氣流從口中飄出,然後裹滿周身,天罰的眼睛也順勢變為泛著詭異光暈的暗紫色。

“不要,天罰姐姐,你會死的。”身後,天滅的哭喊聲在響,可是她已經聽不見了。

數不清的聖殿騎士已經衝過來,必須有人來阻擋,否則…..天罰的瞳孔失去了焦距,耳朵裡也只有“沙沙”的尖鳴,第一名聖殿騎士到眼前了,卻只一瞬,便被她揮著“叮嚀”響的手鍊,隔空擰碎了腦袋,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數不清的騎士倒在了血泊裡,可她卻聞不到任何血腥氣味。

很快屍體堆滿了昏暗的教堂,血腥氣味無比濃烈。

接著,聖殿騎士的腳步紛紛停滯,不敢往前。

作為瓦羅蘭最崇高的聖殿騎士,他們每一個都是各地選拔出來的,天資卓越的人才,肩頭上掛滿的是無數功勳榮譽,戰功赫赫。

卻被一個女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不愧是被稱之為天罰之女的嗔之魔女,即便已經油盡燈枯,依舊恐怖……這就是嗔之魔女的天罰之力——天忌?”普洛斯一邊看著,一邊悄悄從袖口取出一柄金色匕首,自言自語,“嘿,獻祭生命力的禁術,難怪啊。不過……生命力可不是無窮無盡的。”

普洛斯自能封為四聖使之一,自然掛著數不清的戰績。但他,卻不是一個好戰的人,相反,他更喜歡伶利的解決戰鬥。而當一個人最虛弱的時候,或最放鬆警惕的時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騎士們的進攻從一股腦的往前衝變成了試探性進攻,天罰逐漸招架不住,身影開始搖晃不定……而天罪那邊,莎緹卡的寒冰越發冷厲,天罪被冰菱反包圍起來,只能勉強抵抗。

天滅一邊抹淚一邊哭,眼淚根本抹不完,可是她的魔力尚未覺醒,幫不了天罰什麼,只能無助的望著,“教主大人,天心教這次……這次或許真的要完了。”

而所謂的教主大人早就懵逼了,身子僵硬。

從莎緹卡出現開始,故事的走向就與他所設想的大相徑庭。不是應該被抓起來浸豬籠嗎?怎麼這幾個魔女這麼厲害…..厲害就算了,對面這個聖殿好像也是屌的一比,不過,對面怎麼好像也有一個魔女,還是邊魔女的姐妹?

饒是男人久經情場,腦子轉的很快,這依舊讓他百思不得的其解。之後便是殘肢斷臂到處飛,血腥味燻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作為現代主義社會青年,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他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不過原主大概是沒有吃飯,他只能乾嘔。

“咳咳,那個天……天滅啊,身為你們的教主呢,你看你們這幾個姐妹都這麼厲害,那我應該更厲害吧,我會不會什麼很牛逼的魔法之類的…….”

心想如果自己也很厲害,自保大概是不成問題的。天滅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搖了搖頭,“教主大人,只是一個凡人呢。”

凡人?

凡人!

男人跪在地上,身影落寞。口中含糊其辭:“擦,我只是個凡人,凡人啊。”

“不對啊?”男人猛地抬頭,“如果我只是一個凡人的話,為什麼從一千年前,就帶著那啥禁忌教典,還能當你們的教主呢?”

天滅眨巴著眼睛,“因為……因為教主大人,是一個可以活得很久的凡人啊。”

“…….”

可以活得很久的凡人,那是什麼鬼?

天滅繼續說著:“我和天罰姐姐、天罪姐姐追隨教主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教主大人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信仰。”

“信仰?”

“對啊,因為信仰,教主大人帶給我們的信仰,那是一種讓人忘記自己的過去,忘記悲傷,只有前方一片光明的信仰……”

嘴角咧了咧,男人無語的望著地面,原來原主還是個洗腦高手,看把幾個小姑娘給忽悠的,還信仰,信仰個錘子!真是醉了。

場上的戰鬥還在繼續,但已經堆起來一道不矮的屍牆。天罰的身影搖搖欲墜,但支撐著她的信念卻不容許她倒下。

她愣愣的站著,眼中總算恢復了一絲清明,而這,也意味著,她的生命力即將枯竭。而教堂裡的聖殿騎士,也再無一人敢向前。

目光掃視著,忽然看到教主大人失魂落魄的模樣。她愣了一下,忽然笑起來:“……教主大人說的對,只要人還活著,哪裡都是天心教。身為我最虔誠祈禱的教主大人啊,怎麼可以輕易把生命留在這骯髒之人的手裡……”

餘光一轉:“天滅,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的話嗎?”

天滅嬌小的身子一顫,她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又很快鎮定,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那麼……”

眼睛裡沁出了一抹血淚。

撲哧!

一聲尖銳的,刺破血肉的聲響,在佈滿冰冷的教堂裡,格外清晰。

天滅瞬間痛哭流涕,天罪的視線往這邊轉過來,臉上唰的一下變得煞白。

“滾開!”她暴喝一聲,數不清的光鏡從周身閃出,震碎了周身刺骨的冰菱,然後冒著被撲面而來的冰刃刺穿的風險,向著天罰的方向飛身而去。

莎緹卡往那邊瞥了一眼,操控冰刃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

天罰身後,普洛斯站在那裡……一道不長不短的金色匕首,正正好刺穿了天罰的身體,殷紅的血珠,順著匕尖,緩緩滴落下來。

天罪向前凝出一道結界,普洛斯立即被隔斷開來,被震退後數十步。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痠痛的手,普洛斯卻笑得十分滿意。

天罪迅速將天罰攬在懷裡,普洛斯卻負手退到了門口,對他來說,與極度悲憤的魔女交手,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莎緹卡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默默的看著。

“天罰?你……”天罪將她抱著,退到了天滅身邊,不消片刻,手中已經全是鮮血。天滅撲過去,哭得不成樣子,“天罰姐姐!真的……要那樣做嗎?”

天罰沒有說話,她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回應她們。只是落魄的看著面前那個被他稱呼為教主大人的男人,喃喃低語:“教主大人,你說得對,有你的存在,就是天心教的存在。即便你忘記了天心,忘記了信仰,忘記我們所有人,也請不要忘記你自己…….”

“你早就是天心教的靈魂,請您一定要記得自己的名字——末亞·羅茲尤米爾大人。”

“我……‘妲蜜雅’永遠是您最虔誠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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