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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悉笑著搖了搖頭,“走吧,去幫我忙。”
鏡花愁苦著臉,“不行,我現在就回去試試。”她說著就要往回跑,望悉趕緊用身體擋住她,順便把卷軸一把放在了鏡花的手中,“幫我拿著,走。”
鏡花,“你……”她無語的端著手裡的東西,無奈的透過卷軸,眼巴巴的望了一眼天峨,只好跟著望悉先走了。
這幾日望悉在處理以前的事情,就如他剛才所說,在成神之前,他在朝廷中是個非常年輕,非常知名的將軍。
而百年前他殺的那些人民,如今竟還在外徘徊流浪,孤苦伶仃,他這個殺人者,反倒坐上了高位成了神明,說來也是諷刺。
鏡花把卷軸放在了芸館的桌子上,“好了,繼續幫你研墨唄?”
“不樂意?”
鏡花搖了搖頭,“我哪裡敢不樂咱夜郎大人的意呀,”說著鏡花就端了張椅子坐下,“來,您寫吧。”
望悉多年前殺死的人,少說至少十萬,其實來自他自己動手的並不多,更多是他手下士兵動的手,可他身為將軍,必然是要背上一些業力債務,到了如今,可算是到了處理時間。
這些人民流浪世間多年,如今重新投胎,必須得一一稽核他們做過的善與惡,若善者,投入人道,且繼續享受人間福澤,若惡者,則送入地獄道或畜牲道,受完了刑罰才能重回人間。
而這刑罰,恐怕要罰上百年有餘。
鏡花看到聞賦翻開卷軸,一面一面的在人名上做標記,鏡花看到不少投入畜牲道,可憐的搖了搖頭,“這些人吶,活著自以為無法無天,可誰能想到,一切都被看在眼裡呢。”
“神明向來很少出面,人們不信神作惡多端也是很正常的。”
“即便出面了,人們也會詆譭神明,說什麼,啊就是你們這些神害得我命運坎坷……”
望悉只是笑了笑,“何嘗不是?我們神明掌管的命運不就是如此?”
鏡花搖了搖頭,“也不看看自己的功德,我一個小仙想升職都得兢兢業業攢功德,他們倒好,不攢好倒扣。”鏡花說著,自顧自搖了搖頭。
誰知道她曾經在無數個夜晚為人們牽線搭橋時,艱辛又勞苦的進行安排,結果賺來的功德也不如聞賦靠著天峨立的廟多。
神明啊,恐怕也講究命運。
“夜郎大人,你說……玉皇大帝是誰生的?”
望悉,“什麼?”
“就是,我在成緣結小紅娘之前,是一面被工匠打造的鏡子,月老將我買走後,挺喜歡我,總教我道理,時間長了,他便點化我成神了,那你說,玉皇大帝呢?”
望悉思考了一會兒,“玉皇大帝是盤古的腦所化,他領悟了來自大道的真理,而後便成了仙。”
“哦~那盤古是誰生的?”
“你問的問題還真是超出我一個月神所理解的範圍啊……”望悉停下筆,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最後只能吐出一句,“大約是大道所生。”
“大道是誰?”
“無。”
“啊?”鏡花不懂,愣愣的看著他。
望悉搖了搖頭,不再繼續說,“我也不知,不如去問別人吧。”
鏡花只好吐了吐舌頭,“好吧……”
望悉微微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怎麼,很好奇麼?”
鏡花點點頭,她總覺得像望悉這樣的上神總該知道些,很顯然,他知道,但不完全知道。
望悉笑了笑,“你總會知道的。”
“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歸墟那日吧。”
鏡花無語,“我還歸墟,不被紫薇大帝扔進畜牲道里就謝天謝地了。”鏡花痛苦的搖搖頭,愁啊,這怎能不愁。
“你若是入了人間,我會給你留個心眼的,到時候表文儘量給你寫好看些,你投胎能投個好人家。”
“哈哈……您人還怪好嘞。”鏡花露出一個假笑,無語的繼續研墨。
這幾日她總盯著望悉的手,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偏偏就是沒有機會去牽上紅繩,望悉這傢伙警惕性很高,一旦發現鏡花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把自己的手藏的在衣袖裡,不給任何的機會。
鏡花幾乎要望眼欲穿,有時候急的她在心底是又吼又叫,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剛才分明就是那麼好的一個機會,本來給天峨套上,之後就能容易些,大不了天峨先發火,自己趕緊跑掉。
算了……就算了……
事實上鏡花知道的,在望悉成神之前,是曾有一位情緣的,那位情緣與望悉生死兩隔,此後望悉就再也未對誰動過心,唉,月神這廝,竟是個情種啊。
鏡花偷偷看望悉,瞧他那臉,就是稍微做個表情都能將人迷的七葷八素,奈何是個鐵石金剛,“你說……你為何不喜歡天峨?因為她心裡裝著聞賦?”
望悉沒有停下手中的筆,一邊寫一邊說道,“天峨是很美,可並非所有人都喜歡她那樣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啊……我真的搞不懂……連天峨你都不肯,那你對誰肯嘛……”
望悉張張嘴,也吐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不知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他只是不樂意與天峨結緣罷了,鏡花若真有本事給自己牽上那緣分,他也就認栽,既然鏡花沒有本事,自己就乾脆拖著。
“你說啊,你幹嘛不說。”
望悉沉默,他無話可說。
鏡花見他不說話,開玩笑的捏起自己的臉,“你不說,那你看看我,是不是你喜歡的?”
望悉抬起頭,就見鏡花朝他做鬼臉,望悉忍不住噗嗤一笑,拿起毛筆,趁她不注意,點在了她的鼻頭上。
“一般。”
“啊!你又拿毛筆畫我!”鏡花氣呼呼的從兜裡拿帕子,往臉上抹去。
“這墨好,襯的你人更好看了,原本只有一個鼻孔,如今有三個,剛剛好。”
鏡花,“……你……我……我總有一日要畫回來!”
望悉看她那鼓起的腮幫子,笑個不停,“那就憑你本事了。”
鏡花抹著鼻子,心中無限吶喊,蒼天啊,玉皇大帝啊,她鏡花,也不知是猴年馬月才能升遷成個上神,如此日子,也不知何時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