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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勢搗敵穴 用巧收高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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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走牛至,冬去春來,楊毅在硝煙和烈火的浴煉中成為了15歲的風華少年,自打辛莊鎮被日寇血屠,74名英雄少年魂歸英烈祠,楊毅心裡一直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堵得食宿不安。

自去年12月到現在,收音機裡傳來的盡是日寇佔領華夏城鎮戳屠無辜百姓的訊息,去年12月上旬首都南京失陷,數十萬軍民被日寇屠殺,數萬婦女被日寇蹂躪,緊接著華北、華東、西北多數地區淪入倭寇鐵蹄之下,壞訊息幾乎天天有,把個楊毅鬱悶的只能把全部精力用在訓練和自學上,一天到晚不苟言笑,即使是過年幾天也是悶悶的,一家老小都為他擔心。

出了正月,連續兩次婚慶總算讓楊毅心中的鬱結化解不少,先是韓泉和於夢娜兩人瓜熟蒂落成就良緣,在龍抬頭之日進了洞房,接著沒過十天,縣大隊長李良棟和留在古月區擔任婦救會主任的姚銀屏鑽防空洞促膝談心東窗事發,拜託楊家倉促操辦婚禮,以堵眾人之口,至此成為楊毅揶揄臭嘴李的把柄,總算讓楊毅的煩悶有了宣洩口。

連續三個月,集安縣城的鬼子偃旗息鼓很是消停,盤踞縣城,很少外出掃蕩,在縣城內,也實行懷柔策略,鼓勵外逃的民眾返城做生意,約束日偽軍騷擾城中居民,成立了各種商會維持民間貿易的運營,冰天雪地,外出逃亡避難的民眾也不好長期叨擾親朋好友,在商會的誠邀之下陸續返回縣城重操舊業。

楊靜和柳林也都收到了邀請函,楊毅就決定藉此機會完善縣城的情報網,辛莊鎮血淋淋的教訓讓楊毅清楚地認識到,情報的時效性極其關鍵,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情報能在第一時間送到目標,能抵好幾個兒童團的力量。

柳林夫婦趕著大車接到老中醫齊新泉返回了普慈藥房,一起去的還有認了柳林夫婦乾爸乾媽的於家大丫環靈兒,靈兒和巧兒跟著於夢娜姐妹參加了兒童團後一直在林穎的電訊班學習,經過小半年的時間,已經熟練掌握了收發報技術,也能排除維修一些簡單的電臺故障,這次就帶著一部電臺潛進了縣城,以藥房掌櫃柳林的女兒柳葉兒的身份,成為秘密情報站的發報員。

建立藥店情報站,目的是將特別緊急特別重要的情報及時發給楊毅,聽林穎說日軍諜報部門和電訊部門能透過電臺訊號,查出電臺的準確位置,楊毅就決定儘可能少啟用這部電臺,普通情報還是走小乞丐的渠道。

跟於靈兒同時在電訊班畢業的還有柳杏兒、小蘭、於夢婭和巧兒。林穎把亂葬崗戰鬥繳獲的日軍電臺修好了,楊毅把巧兒兒送到了磨盤山雙頭鷹游擊隊總部,把於夢婭送到了雞鳴山柳鐵柱那裡,每人帶著一部電臺。

小蘭帶著三個電訊班的小姐妹,每天守著一臺收音機,24小時輪班收聽密碼訊號,無事變罷,有訊號立即接收並交給林穎解碼譯文。楊毅釋出的命令,由林穎或柳杏兒譯成密碼親自傳送。

除了收傳送電報,林穎只要有時間就用經過改裝的收音機,收聽鬼子以及國軍的電報,國軍的電報密碼林穎破解起來沒有什麼難度,對於日軍的密碼,林穎只能依靠在亂葬崗繳獲的密碼本試探著解密,雖然很難但也有了一些進展。

楊毅很希望再跟鬼子打幾場殲滅戰,多繳獲幾部電臺和密碼本,以後自己的部隊分頭行動時就能及時聯絡指揮了,可是三個月過去,集安城裡的青木元仁像烏龜一樣就是不出頭,兒童團也只能在營地勤學苦練。

集安縣日軍聯隊隊部,青木元仁比楊毅還要鬱悶十分,他是真心不想做縮頭烏龜,可是現實比人強,年前辛莊鎮突襲戰挺完美的戰果,讓豬一般的隊友警備旅全給毀了,不但損兵折將,而且所有的繳獲都化成了烏有,要不是青木元仁這半年來被連續的打擊打疲了心臟,估計又得吐血三升,回到集安縣後,趕跑了襲擾縣城的不明武裝,就躲在縣城休整訓練恢復元氣。

辛莊鎮突襲戰回來之後青木絞盡腦汁寫了份捷報,著力渲染了摧毀集安縣共產黨政府機關、全殲了八路軍縣大隊、消滅了數千親共的地方武裝,捷報最後也附帶了他的聯隊以及警備旅所遭受的損失。青木把捷報連同綁架的警備旅二團一營的官兵一起送到了邯鄲旅團長閣下那裡,希望能得到兵力的補充。

旅團長對青木的捷報還算認可,他回信告訴青木,情報表明八路軍129師東進先遣隊數千人已經東出太行山進入冀南地區,青木聯隊冒冒失失的擅自行動能夠取得較大戰果還沒被八路軍重創實在僥倖的很,不過此種事可一不可再。

牛桐少將讓青木消停些別再惹事了,集安縣想補充帝國士兵沒門,現在師團、旅團的兵力再一次被新佔據的幾十個城鎮所瓜分,拿不出餘力支援補充青木。帝國陸軍剛剛打下支那的首都南京,還要乘勝進軍與華北的10師團、5師團會師,在魯南跟支那數十萬大軍一決雌雄,華北方面軍司令寺內壽一大將根本顧不上冀南地區,青木想要自保唯一的辦法是提高治安軍的戰鬥力。牛桐旅團長為了安撫青木,隨信送到集安的還有五卡車槍支彈藥以及一名叫尤符獻的治安軍中校軍官和十幾個尉官、士官,至於治安軍兵員問題,旅團長讓青木與涉縣的佑浦聯隊長聯絡,佑浦大佐剛剛受降了支那新五軍一個師三千多人,牛桐決定從佑浦大佐那裡補給青木一千名支那降兵,可以抵涉縣的勞工任務。

青木看了旅團長的回信,後脊樑骨冒了冷汗,暗叫僥倖,連連咒罵差點被賈進忠這頭豬給害死,不過讓他鬱悶的是下一步不但仍舊要跟這頭豬合作,還得好好哄著這頭豬把他養肥養壯。

不養著賈進忠不行啊,集安縣日軍現在只有嚴重缺員的兩個乙種大隊加上炮兵中隊和重機槍中隊以及憲兵隊,總數不足1500人,如果只是守城倒是遊刃有餘,但是他的聯隊還肩負著守護邯集公路和集涉公路安全暢通之責,兩條公路加起來長約100多公里,指不定某一段兒就被土八路給破壞了,現在八路軍正規部隊來了,要是在公路上伏擊邯鄲往集安和涉縣的補給車隊,他的聯隊就要迅速予以支援,去的人少了打不過八路軍,去的人多了縣城防衛力量不足,旅團長閣下不給他補充皇軍,不借助警備旅還真不行,既然要依仗警備旅那警備旅就不能再豬下去,成不了虎狼之師,至少得成為一個守門犬。可守門犬也不是天生就會守門,關鍵還是要訓練,再有就是必須保證守門犬忠誠護主,像原來的治安軍二團一營,不但不護主反倒傷害主人,那還不如沒有這條喪家犬。

青木跟剛來的尤符獻中校交流之後,意識到牛桐長官給他送了一個寶,原來這個尤符獻是清朝烏雅氏鐵帽子王爺家的子侄,痛恨國民黨,痛恨共產黨,甚至痛恨所有的漢人,也痛恨八旗子弟自己不爭氣,讓革命黨把祖宗留下來的江山社稷給搶了去,尤符獻自小聰明好學,有一顆復辟大清的野心,在日本軍校學習軍事韜略非常刻苦,自己也鑽研古今兵書戰法,不僅是個鐵桿親日分子,對戰略戰術都非常精通,軍事素質相當高。

青木當即與酒井參謀長還有尤符獻三人制定了一個警備旅改編和訓練方案,方案確定後,青木立即召開了警備旅整編會議。

青木首先罷免了徐遠征警備旅參謀長的職務,理由有四:一是警備旅疏於訓練沒能形成戰鬥力;二是選用的軍官貪財瀆職疏於管理;三是甄別士兵不嚴格讓抵抗力量混入了警備旅;四是辛莊鎮戰役沒能完成看守俘虜勞工的職責。其實這四條理由都是牽強附會,誰都知道警備旅成軍不足10天就被拉上了戰場,根本沒時間訓練,營團級軍官都是賈進忠指定的,士兵甄別更是扯淡,降兵降匪如何調查家庭背景姓氏名誰?辛莊鎮一戰徐遠征身受重傷怎麼能看守勞工?

這些事情青木、酒井當然知道,換掉徐遠征的主要目的是牛桐旅團長要讓青木能真正掌控警備旅,這正和青木的心意,上次徐遠征的諫言和之後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青木臉上無光,一個支那人竟然比他青木元仁這個帝國精英還懂軍事著實讓人不舒服,踩踩徐這個傢伙能讓他明白誰是老大。

賈進忠對徐遠征這個嫡系親信感到有些內疚,臉上的不滿已有顯現,徐遠征暗暗拉了一下賈進忠,微微搖了搖頭,自己則起身立正大聲說道:“大佐閣下處置非常得當,職心服口服沒有任何怨言。”

徐遠征的表現讓酒井暗自點頭,認為徐這個人榮辱不驚頭腦清晰懂得軍事,是個不錯的人才。

青木宣佈了警備旅整編方案,任命尤符獻為警備旅上校參謀長,任命賈進才為中校一團團長,徐遠征為中校二團團長,吳永正為中校三團團長,一團以原有人馬做骨架,二團保留二營做骨架,原二團三營隨吳永正去三團做骨架,警備旅再成立一個機炮營、一個特務營、一個輜重營,機炮兵力除了從原來各團的炮兵和重機槍兵抽調外,還把新五軍降兵裡的炮兵和機槍手抽調了過去。

這樣一來警備旅滿編人員為4800人,算上新五軍的降兵現在還缺多一半,只能再次招募,這時的河北已經是遍地狼煙,流民散兵進入冬季很是難熬,只要是給點安家費招兵不難,一個月後警備旅終於人員滿編,各營營長和部分連長由賈進忠和尤符獻任命,大部分連排班長由各團自行任命。

對於警備旅這次擴編,徐遠征也透過小乞丐把情況告訴了楊毅,不過楊毅沒再往警備旅安插自己的人,原因有三,一是山裡游擊隊的骨幹已經被抽調兩次,如果再抽調會影響游擊隊的戰鬥力,二是擔心後續的人忠誠度和素質不夠極易出事,如果暴露了連之前安插的人員都會被牽連,前功盡棄,第三是警備旅這次招募兵員甄別方法非常變態可憎。

尤符獻上任後為招兵甄別獻了一策,讓新兵訓練一段時間後,用活人打靶,作為靶子的人都是被俘後不肯投降的國軍軍官和共產黨員,尤符獻說這個辦法既可以鍛鍊新兵的膽子,見過血的新兵成長快,還可以把混進警備旅的國民黨和共產黨的潛伏分子甄別出來,青木元仁和賈進忠都很欣賞這個辦法,但讓基層的班排長和士兵厭惡至極,在機槍和刺刀面前,再厭惡也得硬著頭皮開槍,甄別打靶之後有26個士兵因為拒絕開槍被送到了勞工處,3名士兵瘋了。

為了讓警備旅能當大用,青木在警備旅的武器配備上也出了大血,機炮營包括一個炮兵連一個重機槍連一個運輸連,炮兵連配備了9門六零迫擊炮,重機槍連6挺卅節式重機槍3挺馬克沁重機槍。

三個步兵團雖然沒有火炮和重機槍,但是輕機槍到排,一個團三個步兵營一個機槍連配置了30挺仿捷克式輕機槍。旅部特務營的警衛連偵察連團部警衛排全部裝備20響快慢機駁殼槍和部分湯姆森衝鋒槍(花機關),單從火力配備上看比國軍中央軍毫不遜色,八路軍和川軍等雜牌軍根本沒法與之相比。

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對華北治安軍的武器裝備如此慷慨的原因一是華北各地的國民黨軍隊在潰逃時把武器軍火倉庫幾乎完整的留給了日軍,二是成建制的國民黨軍隊連帶武器彈藥投降日軍,三是瀋陽兵工廠、太原兵工廠落入日寇手中後,為偽軍部隊提供了充足的後續武器補給。而現在冀南各個佔領區都面臨日軍兵力不足的問題,相應提高治安軍戰鬥力就成了必要手段。

經過整編擴軍,青木元仁把集安警備旅的二號長官換成了自己人,又把警備旅特務營、機炮營和輜重營營連級軍官換成了尤符獻從邯鄲帶來的心腹,把賈進忠壓的足夠狠,賈進忠的話語權一下失去了大半,只能倚重賈進才、徐遠征和吳永正,尤其把徐遠征當成了心腹的心腹。

徐遠征把二團的一二兩個營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從營長到班長全是打入警備旅的游擊隊員,三營營長是賈進忠的人但是下面有4個連排長是游擊隊員。三團長吳永正跟徐遠征拜了把子,手下的連排長也有12個是徐遠征的人,論真正的實力,徐遠征比賈進忠和尤符獻並不弱。

警備旅整編完畢後就開始了大練兵,在這點,青木元仁倒是和楊毅保持了同步行動,他經常親自到警備旅營地和練兵場視察指導,專門派憲兵隊現場監督,讓賈進忠以下各級軍官不敢偷懶,連新年也沒有正經多歇幾天,連續三個月的練兵,警備旅已經很像模像樣,至少在練兵檢驗的閱兵式上,能做到步調一致整齊劃一,很有些氣勢,個人射擊投彈成績也還不錯,營連級對抗演習很有些看點,徐遠征的二團表現優異,得到了1000元日本軍票的獎賞,青木、酒井和尤符獻都認為警備旅可堪一用,青木的心情暢快了許多。

不過青木元仁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幾天,鬧心的事就接撞而來,春暖化凍之後,邯集公路和集涉公路集安縣負責的路段幾乎天天出事,不是被挖了溝就是被毀一大段,電話線也是經常被剪斷,甚至連電線杆都被連根鋸斷,修路護路的隊伍少於50人,準會遭到襲擊。現在是日軍108師團進攻山西上黨地區的關鍵時刻,可是公路的破壞導致邯鄲鐵路轉運兵站的補給物資不能及時送抵108師團,屹良師團長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告了狀,寺內壽一大將發電報訓斥了土肥原賢二中將,土肥原中將把旅團長牛桐少將罵了一頓,牛桐少將打電話將集安縣的青木大佐和涉縣的佑浦大佐一通咆哮,聲言如果他們再不能保證邯(鄲)長(治)公路轄區路段正常平安,就叫他們好看。

青木元仁電話還沒放下半邊臉就開始抽抽,他是真讓旅團長閣下給打出心裡障礙了,放下電話立即把酒井、賈進忠和尤符獻招來研究對策,尤符獻提議採取關東軍封鎖抗聯的辦法,沿公路修炮樓護路,轄區兩個路段共修築10個分炮樓兩座中心炮樓,每5公里一座分炮樓,駐紮一個班的日軍領一個排的治安軍,每個路段中部再修一箇中心炮樓,駐紮1個小隊日軍和一個連的治安軍。青木和酒井考慮再三還就採納了這個建議,這樣一來,兩條公路就分出去了兩個中隊的日軍和一個團的治安軍,賈進忠捨不得拆散自己的一團,也離不開嫡系智囊徐遠征,就把吳永正的三團給派了出去,把個吳永正鬱悶的整日在縣城守著一個直屬連喝酒消愁,縣城裡可以增援的日軍機動部隊也只剩下了一個小野大隊。

炮樓修好後,附近的區小隊領著民兵組織了兩次破路行動遭到了較大損失只得罷手,集安縣轄區的路段立時消停了很多,破壞公路的事情從此沒再發生,每個炮樓負責5公里路段白天目測就能照看過來,晚上也能聽動靜,中心炮樓晚上還有巡邏隊,青木此舉得到了旅團和師團長官的稱讚。

不過抗日民主政府是不會讓侵略者高枕無憂的,破壞公路需要時間,不容易實現,區小隊和民兵就改為專門襲擊敵人小股運輸隊和零星日偽軍,10分鐘之內打了就走,讓鬼子偽軍防不勝防,沒辦法,日偽軍也不能把道路24小時圍起來,只好採取集中運輸大部隊護送的辦法向山西戰場運輸給養。這樣,就給了八路軍129師提供了聚殲鬼子運輸大隊的機會。

3月31日清晨,八路軍129師所部四個團在涉縣以西的響堂鋪路段設下了伏擊圈,將日軍108師團的運輸隊180輛滿載物資的汽車和一個護送大隊的鬼子裝進了口袋裡。

大戰開始,伏擊圈的鬼子一面瘋狂抵抗,一面向108師團和14師團發電報緊急求援。涉縣的日偽軍隨即出動,但遭到八路軍阻擊部隊的迎頭痛擊,涉縣的佑浦大佐向牛桐旅團長發電報請求戰術指導,牛桐少將嚴令青木大佐立即親率主力部隊全力支援涉縣佑浦聯隊,擊破八路軍的包圍圈把108師團運輸隊接應回來,並命令邯鄲機場的飛機起飛支援佑浦聯隊和響堂鋪。

青木元仁不敢怠慢,立即率部清剿而出,日軍橫川大尉率憲兵隊、警備旅吳永正團長率三團直屬連、警備旅重機槍營以及特務隊留守護衛縣城,守衛縣城的日軍120人,偽軍特務共640多人,比起年前偷襲辛莊鎮時留在縣城的兵力,現在集安縣的守備力量強大了數倍,讓青木元仁安心不少。

楊毅上午10點接到了來自集安縣診所的電報,得知了集安日偽軍被抽調大部援助響堂鋪,集安城守備薄弱。這是一個好機會,集安距涉縣60多公里,鬼子偽軍6000多人馬加上物資彈藥,運輸是個大問題,集安縣沒有那麼多汽車,日偽軍徒步行軍需要6個小時,出了涉縣到八路軍的阻擊地點也得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如果襲擊日偽守軍空虛的集安縣城,青木聯隊和警備旅就無暇增援響堂鋪只能回防集安,返回集安又需要5到6個小時,如果路上再給青木找點兒麻煩,青木今晚就別想回集安了,有一夜的時間,楊毅能把集安縣城鬧個底朝天,最起碼能撈一票肥的,讓青木元仁和賈進忠肉疼一段時間。

主意一定,楊毅就開始行動起來,他讓通訊員立即通知區中隊隊長韓泉指導員肖劍鋒、翠屏村長楊老栓、民兵隊長肖大牛、青婦隊長楊大蘭火速前來土山團部開會,命令兒童團六個大班立即停止上課,配發槍支彈藥和飲水乾糧準備出發。讓林穎給磨盤山發報,電令王會彪帶游擊隊二、四中隊、機炮中隊和騎兵隊立即出山,隨隊帶著電臺,在6個小時之內到達集涉公路,聽從電臺命令,拔掉公路上的全部炮樓,又讓林穎給雞鳴山發報讓柳鐵柱率三中隊和教導隊帶上重武器和電臺6個小時之內到達集安縣城以東的邯集公路,聽從命令拔掉公路上的炮樓,並隨時阻擊來自邯鄲方向日偽軍的增援部隊。

楊毅認為拔掉兩段公路上的十幾個炮樓不難,不論是磨盤山還是雞鳴山都有迫擊炮,重機槍,遠端打擊力量不弱,大部分據點裡能打的只有十來個鬼子,即使中心據點的鬼子也就是三、四十人,不足畏懼,另外最關鍵的是大部分炮樓裡警備旅三團的連排裡都有潛伏的游擊隊員,有他們的配合,拿下這些據點還是有把握的。

楊毅最擔心的是邯鄲和峰峰礦區敵偽的增援,這兩個地方離集安只有25公里到30公里左右,邯鄲駐紮著牛桐的旅團部,有汽車和裝甲車,如果接到訊息,增援部隊一個來小時就會到達集安,所以破壞掉集安到邯鄲、集安到涉縣的電話線,是這次戰役的重點。

十幾分鍾後,肖劍鋒、韓泉、肖大牛、楊大蘭和老爸都騎著快馬來了,事情緊急,楊毅把情況跟大家做了通報,說明自己要帶領兒童團配合雙頭鷹游擊隊拿下集安縣城,以實際行動支援響堂鋪的八路軍,大家一聽都覺得這一戰意義重大,紛紛表示要全力配合楊毅打好這一仗。

意見統一,楊毅就開始分配任務:

韓泉立即帶領區中隊由辛莊鎮經大石橋到達集安縣城東,在雞鳴山游擊隊攻打城東炮樓之前,把集安東面的電話線掐斷,然後掩護群眾破壞公路。

肖大牛帶領翠屏村民兵和青婦隊到集安縣西待命,在磨盤山游擊隊攻打城西炮樓之前,把集安西面的電話線掐斷後掩護群眾破壞公路。

肖劍鋒組織全區各村的民兵青婦隊帶鎬頭鐵鍬以及儘可能多的騾馬大車等運輸工具去集安縣以東的邯集公路,一旦沿途炮樓被游擊隊拔掉之後就對公路進行大規模破壞,如有可能聯絡辛莊區各村的民兵也參加這次行動,待縣城拿下後搶運繳獲的物資。

老常立即騎馬到磁窯鎮聯絡磁窯區中隊隊長劉水暖,請他派人在鼓山山口警戒峰峰礦區的日偽軍從南路增援集安,並帶領磁窯區中隊和磁窯區各村的民兵群眾在集涉公路的炮樓被拔掉之後,對公路進行大規模破壞,也帶上運輸車輛準備搶運縣城裡的戰利品。

任務分派完後,大家立刻分頭行動,楊毅讓於夢娜、崔桂茹帶領中小班留守營地。自己和楊靜、柳杏兒、林穎帶著六個大班去攻打縣城,跟大家說好這次行動打的旗號是雙頭鷹游擊隊,不要暴露古月區兒童團,楊毅不想引來鬼子的瘋狂報復,林穎就建議雙頭鷹游擊隊應該有隊旗隊徽,有明顯的標誌影響就能擴大,楊毅覺得很有道理,打算打完這仗就搞。

攻打縣城的部隊再分成三部分,楊毅楊靜帶領16個特長班的學員喬裝鬼子先一步進入縣城,柳杏兒帶領三、四班和半個機槍班去集安西門附近埋伏,林穎帶領五、六、七班和半個機槍班去集安東門附近埋伏,考慮林穎部的路途比柳杏兒部遠將近一倍,楊毅把兒童團的四輛大車全給了林穎。

楊毅跟兩人說好以林穎到達東門的時間為準,林穎準備好之後,用電臺通知城裡的楊毅,楊毅楊靜分別帶人奪下東西城門,把城門開啟迎接大部隊。柳杏兒的部隊進入西門後,牽制住駐紮在城西的警備旅留守部隊,以不讓其走出營地為目的,警備旅的重機槍很厲害,但移動不便,能夠出擊的部隊不多隻有100人左右,估計吳永正只會固守待援不會主動出擊,柳杏兒的任務只是牽制偽軍而不是消滅偽軍。林穎的部隊進入西門後,立即向駐紮在城西的鬼子憲兵隊發起攻擊,將其堅決完全消滅掉,然後殲滅特務隊。肅清城內的敵人後,聯絡城東城西破襲公路的區中隊、民兵,搶運城中鬼子聯隊和警備旅的倉庫物資。

考慮到佛臺鎮離集安縣城實在遠了些,連送信帶準備帶行軍七八個小時就過去了,時間不等人,楊毅就沒通知集安縣大隊。

把任務交代清楚後,楊毅楊靜和16個身配花機關和甜瓜手榴彈的特長班學兵,帶著鬼子服裝、王八盒子、三八槍,騎馬順著南崗—辛莊鎮—大石橋的路線一路狂奔,兩個多小時來到了大石橋,18個人在此下馬,把馬集中在石橋上游的小樹林中拴好,留一個學兵在此看著馬,楊毅在前楊靜殿後一行人過了石橋向集安縣東城牆奔去,接近城牆時,大家沒有去東門,而是向北城牆潛去,來到護城壕溝附近,楊毅在一個地階旁停下,抽出護坡的石頭,露出一個洞口,楊毅讓後面的人打著手電,帶頭鑽入地道,楊靜留在最後,把洞口用石頭封嚴。

在地道里走了200多米,來到了盡頭,楊毅上了梯子,把蓋板開啟進入了夾皮牆,推開山牆暗門就是普慈藥鋪診所的後院柴房。

柳林關玥早就等在了這裡,把城裡的情況向楊毅做了詳細彙報:青木元仁帶著除憲兵隊以外整個聯隊和兩個整團的治安軍於上午10點10分出的城,徐遠征把鬼子聯隊部和憲兵隊隊部的院子結構房間佈置畫了一張很詳細的圖紙,圖紙上標明瞭鬼子聯隊部和憲兵隊隊部電臺室的位置。此外徐遠征還把日軍軍火庫、糧食物資倉庫、警備旅旅部、警備旅倉庫、特務隊隊部的位置佈防圖給了柳林,楊毅深深地被徐遠征的謹慎細心和赤膽忠心感動了。

從佈防圖上可以看出,東西城門各有一個班的憲兵隊鬼子和一個排的偽軍在把守,每個城門有一挺重機槍一挺輕機槍,鬼子的軍火倉庫有一個鬼子小隊在把守,糧食和物資倉庫也有一個小隊在看守,在鬼子憲兵隊隊部還有一個班的鬼子駐守,鬼子的聯隊部有一個小隊的鬼子駐守,偽軍的軍火庫有偽軍的一個重機槍排在看守,一共有3挺重機槍。

柳林告訴楊毅,縣城的郵電所有一部商用電臺,下午5點工作人員就下班了,有四個特務在輪班站崗,縣城城區上午七點以前晚上8點以後戒嚴,城門這幾天全天封閉。晚上有特務隊在四條主要街道巡邏。每個巡邏隊十幾個人,特務隊以手槍步槍居多,隊部有兩挺輕機槍。

楊毅聽後,覺得之前先奪城門的計劃不妥,因為城門一開打,憲兵隊和聯隊部的鬼子立刻就會發出求援電報,引來邯鄲和峰峰礦區的鬼子,自己可就吃不下撐著了,原來的攻城方案需要做些調整。

楊毅讓關玥透過地道出城在大石橋迎接林穎的部隊從地道進城,楊毅楊靜柳林先潛入憲兵隊悄沒聲的幹掉那一個班的鬼子,隨後潛入鬼子的聯隊部,搶佔電臺室固守,林穎帶領一個班和一個機槍組從外面攻擊鬼子聯隊部,一個班據守鬼子聯隊部前門,關玥帶一個班和一個機槍組在鬼子聯隊部對面的幾個院子裡埋伏打援,聯隊部的戰鬥打響後,槍聲肯定會引來守城門的鬼子和守倉庫的鬼子過來支援,特務隊甚至偽軍也會被吸引過來,來的敵人越多越好,把敵人消滅在街道上比敵人盤踞在老窩裡要好打得多。特長班的15個學員去偷襲縣郵政所,奪取到電臺後向西門運動,如果西門的鬼子偽軍被吸引到日軍聯隊部這邊來了,就伺機奪取西門把柳杏兒的部隊迎進來,牽制警備旅部的偽軍。只要集安縣的訊息傳不出去,集安城裡就是鬧翻了天也沒事,等明天邯鄲和涉縣的鬼子發現集安縣不對勁的時候,拌黃瓜菜早就涼透了。

關玥走後,楊毅仔細研究了徐遠征繪製的鬼子憲兵隊和聯隊部的房屋位置圖和縣城佈防圖,把每個院落、房屋和過道記在了腦海裡。

跟柳林問明瞭鬼子的晚飯時間是下午5點,看了看手錶時間才中午1點多一點兒,大家在後院吃了午飯後,楊毅就和楊靜兩人換了身富貴公子哥行頭,絲綢長袍馬褂戴著禮帽墨鏡,讓兩個學兵穿上長隨的粗布衣褲跟在身後,出了院子就在縣城到處溜達,主要是讓倆學兵熟悉街道地形,順便也對鬼子憲兵隊、聯隊部、軍火庫、物資倉庫、警備旅部,警備旅軍火庫、東西兩個城門、特務隊隊部實地勘察了一遍,經過三個月的相對穩定,縣城裡九成的商鋪已經重新開業,裡面不乏日本人開的商社還有賈進忠經營的產業。

看看還有時間,楊毅領著幾個人又把以前賈淑文說過的賈進忠經營的幾個商鋪都看了看,有福壽館也就是大煙館、當鋪、錢莊、百花樓,幾個最黑心也是最賺錢的買賣讓賈家全包圓了,最後楊毅幾人又去了城西南角賈進忠的府邸外面認了認門,楊毅心想要是今晚有空就把那幾個日本商社還有賈進忠的幾處商鋪連同他的老窩一鍋端了,疼不死兩個敵酋也得讓他們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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