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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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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衫想睜眼,但是眼皮格外沉重,她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睜開,她想動一動手臂,結果發現自己渾身僵硬。

只覺得隨著那句宣佈她死亡的話,身邊的聲音更加嘈雜了,其中有一個清脆略顯稚嫩的女聲格外突出:

“不可能,你再看看,公主殿下不可能有事!公主殿下只是睡著了,庸醫不要瞎判斷,否則皇上和皇后饒不了你。”

此人是太平公主的貼身丫鬟李靜。她聽到劉太醫下的診斷,當即反駁,但是畢竟對方是權威的太醫,只能提高音量來驅除自己的恐懼。突然,她眼前一亮:

“眼......眼睛,公主的眼睛動了。劉太醫,快快快,快來看看公主殿下......”

話未說完,便被人推到了一邊,小丫頭站穩後定睛一看,竟然是劉太醫,劉太醫跪在床前,顫顫巍巍的把手搭在隔著一層薄紗的手腕上。感受著脈搏的跳動。剛剛還沒有的脈搏、可以判為死亡的人,一時之間脈搏竟然強勁而有力。說明什麼?

說明一個死人活了!

“公主……公主沒事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健康了!”

小丫頭李靜聞言,先愣了兩秒,然後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咱公主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聲音裡透出的喜悅感染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她們都爬起來各忙各的……

有的人去小廚房拿藥;有的人去燒水過來給她擦身體;還有人去通知皇上和皇后……

劉太醫雖然也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但是作為醫者,他還是很快鎮定下來:

“公主此刻需要靜養 從脈象上來看不出3日,公主殿下就會醒來。”

劉太醫的話彷彿是給眾人餵了一顆定心丸!

夜晚,本來三日後才能醒的人突然睜開了眼,她嘗試挪動身體,卻發現很難做到,忽然,她聽到了一陣竊竊私語:

“我怎麼知道?藥我是正常下的啊……”

“會不會是她察覺到了什麼?沒有按時吃藥?”

“不可能,劉蘊翁那老東西說了,她已經死了,結果突然又活了?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捨不得公主府的待遇啊?沒有下足藥啊?”

“毅郎,你當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嘛?她一死我就可以和你雙宿雙飛了,怎麼可能背叛你?”

葉瀾衫皺眉,想要聽的更清楚一些,但是被一聲大喝嚇住了:

“什麼人?竟敢在公主門口喧譁,打擾公主殿下休息!”

門口的人聞言迅速跑開!門被人推開,不知道出自什麼心理,葉瀾衫立即閉上眼睛,裝作沒醒過的樣子。

進門的是李靜,她慌慌張張跑過來檢視葉瀾衫的情況,發現沒什麼異樣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

“公主殿下?”

沒有得到回應,李靜低垂下眼眸,顯得整個人格外落寞,她跪坐在夜闌珊的床前,似感慨,似回憶:

“所有人都覺得你會死,只有我還在堅持!就彷彿十一年前……所有人都讓我去死,只有你,力排眾議,將我帶在你的身邊,雖然我是你的婢女,但是你一直都把我當成姐妹,不讓任何人欺負我……”

“甚至我的吃穿用住,樣樣都比其他宮女好,若是你真的走了,在這偌大的皇宮,我又該怎麼活下去呢?公主殿下……”

葉瀾衫聽著她的碎碎念,腦海裡也浮現出她描述的場景……

十一年前:

是太平公主五歲的生辰。那是一個大雪天。

因為生來就受到皇帝和皇后的寵愛,其他皇子公主及笄之後才能擁有封號和封地,但是太平公主生來就擁有太平這個封號,在她一歲時城中就有了她的一座府邸。

太平公主是皇后唯一一個孩子,其他皇子公主均為其他妃嬪所出,所以皇后格外看重她的孩子,在她出生時,皇上就大赦天下,非犯大事的犯人都能出獄。

但是這些犯人名聲狼藉,出獄後無人願意接納他們,他們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做工,或者回到自己的家鄉。可是有些人入獄時年紀尚小,出來之後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只能在城中乞討,長得好看的會被好心人收養,長得一般的就被拉去做苦活,但是往往,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好過。

李靜就是被收養的人之一,她本來以為她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安穩的生活沒有兩年,她就發現她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收養他的那家人,家裡有一個痴傻的兒子,雖然智力痴傻,但是他行事殘暴。

據說在她之前,這個傻兒子已經弄死了好幾個和她一樣的人了。於是為了活命,她慌不擇路,瘋狂的逃竄,不知不覺跑到了一座華麗的宮殿前。

追逐她的那些家僕見狀,竟然停下了追趕她的腳步,見他們不敢過來,李靜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打算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繼續逃命,卻沒想到被兩個白淨的小姑娘推搡:

“哪裡來的小乞丐?乞討居然乞討到我們公主府門口來了?來人給她帶走,也不怕她衝撞了我們公主嗎?晦氣……”

“就是就是,你看她髒兮兮的,還臭死了!聽聞自從皇上大赦天下之後,城中就出現了很多像她這種髒兮兮的人!但這都過去5年了,叫皇上的政策改革下。怎麼還有這種乞丐呀?”

“說不定是手腳不乾淨,被人趕出來了呢?素靜姐姐,你快看看自己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被叫做素靜的女孩聽聞連忙撫摸自己的腰間,發現自己的錢袋還在,瞬間舒了一口氣,接著她就開始為自己的失態找藉口,一腳踢在李靜的身上:

“都怪你,臭乞丐嚇唬我,趕快自己離開公主府,不要給公主和我們染上晦氣……”

“就是就是……”

兩個姑娘在肆意欺負她,都沒注意從門後探出小腦袋的人。小太平公主眨巴著她的大眼睛,不明白平時對她很和善的尚書府的姐姐為什麼會欺負一個小姑娘。

雖然小姑娘渾身髒兮兮的,但是她的一雙眼睛裡很是清澈,比起兩個姐姐,她更喜歡這個小姑娘眼裡的乾淨。

所以,看見她被欺負,小太平就坐不住了。

“都給我住手……”

奶聲奶氣的聲音,明明沒有震懾力,卻讓兩個小姑娘嚇得僵直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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