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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這一桌上坐著兩男兩女。
“哈哈,吳老闆,全託你的福,我這樣的小角色才有幸能來到這裡快活啊!”
瞧著對面說話者的眼色,中年人會心一笑,他知道對方有求於他。
他叫做吳德。
哪怕如今自己已是舉足輕重的大鹽商,他也不願意放過這送到嘴邊的摩拉。
“唉,那海里面兩隻魔神興風作浪,百姓民不聊生,慶幸我是個商人,我才有能力做些為國為民的事兒呀。”
吳德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拿起手邊的酒杯抿了抿。
海底魔神侵擾,巖王爺仙逝,整個璃月徹底過渡到了璃月七星的人治時代。
總務司麾下八門以極快的速度接管了先前,以神明體系下運作的各個關卡。
但也正因為如此,在民心尚未安定、基層未被權力落實之際,那些一直存在的罪惡與奸詐拼命地鑽著空子。
身有八門背景的他依此瘋狂斂財,一舉成為了許多產業的幕後金主。
如今海運尚未完全恢復,迫切需要資金週轉的他仗著人脈,直接霸佔了一條前往西邊的線路。
而深知此舉無法長久的他打起了賺快錢的算盤——在異國的海域劫下來往的船隻。
至於責任...全推給海底那位逃走的魔神不就可以了?
“呵呵,想不到我吳某人原來是這般雄才大略,以前那些看人臉色的苦日子啊...真是屈才了。”
不久前,手下人劫掠的那艘大商船更是讓他補足了週轉的資金,上面滿載的寶物已然達到了駭人的地步。
“只不過守在上面的船員也太弱了些,看他們的服飾,又卻都是璃月人...不知道搶了誰家的生意...罷了,反正也已經死完了!”
正是因為這份滔天的財富,他以此在璃月的權貴圈裡站穩了腳跟。
想到這裡,吳德拿出一份精美的文書,撫摸著它的紋路,他忽然望向高掛天穹那新修的玉雕樓閣。
“如此來看,所謂穩坐其中的天權,我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
收到來自珠鈿舫的邀請函本就讓他大喜不已,藉著酒勁。
學識並不算飽滿、算得上是暴發戶的他,做起了膽大的夢。
“老爺說的是,自小女子初見老爺時,就已被您所折服,讓奴家的心很是躁動呢...”
“胡說,我才是哥哥的心肝寶貝,你這般言語可把我的情郎喚作你家的咯...”
陪在身旁的兩名美妍女子為他爭風吃醋,那吐氣若蘭的柔情與豐滿更是勾魂無比。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奢靡之所,酒食佳人皆是上上之作。
將粗糙的手掌搭在身旁兩名各有韻味的女子的大腿上,飽滿的滑膩讓他愛不釋手。
他看向周圍。
船舫上座無虛席,愚戲美人的權貴高聲大笑;洽談勾當的奸商碰杯拍手。
何止歌舞昇平,甚至驕奢淫逸。
“吳老闆,我聽聞這珠鈿舫還有個怪談,每當晝夜更替便會消失一人,無論是如何風光的豪紳名人,皆不例外。”
“...呵,這不過是船舫老闆的噱頭,人吶都喜歡這種東西,小把戲而已。”
“哈哈,您說的是。”
望著對面恭維的男人,吳德皺了皺眉頭,心中泛起苦悶。
連這種把戲都看不透,這樣的貨色也配跟我喝酒?
甚至是不遠處那些大聲吆喝著的尋歡作樂之人,與他們同在一個地方,倒顯得我掉價了。
唯有那少數幾個悠然聽戲、自斟自飲的文化人,才入得了他的眼。
覺得湧入鼻翼的風塵味有些作嘔,他推開身旁的一對女人。
吳德對面的男人有些焦急,自家的生意可少不了這位的幫助啊。
他趕忙起身,先是恭敬地將又斟滿的酒水飲盡,躬身說。
“吳老闆,我這樣的俗人不懂這些,您要回去休息,怎能少了侍奉你的丫頭。”
“我聽說這有一女子名叫翠兒,心思單純,容顏貌美,從不輕易接客,唯有您這樣的雅士才能征服她呀!”
越是缺少什麼,就越想得到什麼,這番簡單的恭維讓吳德很是受用。
順著男人的指引,他看見船頭那個面色憂鬱,臉上掛著思念與期盼的女子,他頓時血脈噴張。
當船上的姑娘真被貴客欽點,又怎麼有拒絕的權力。
忍著貪婪的面目,吳德又露出笑容。
“這個好,這個好!”
他一下子便應下了男人先前生意上的要求,直接起身往舫內房間走去。
被點到的翠兒一陣失神,身不由己的她被侍奉權貴的酒僕帶走,即將為客人獻上自己。
仍留在酒桌上的男人收起了討好的笑容,他抬頭與一直站在樓上觀望的女人對視一眼。
她是這艘象徵璃月暗處奢靡之最,海上樓船的接待員,落霞。
......
“來,讓我看看!”
“官人不...不要...”
“聽話!”
香薰瀰漫,粉紅簾帳。
船舫的房間都是專為享樂而設。
桌上擺著金盃銀盞,裡面盛著酒漿。
“裝什麼矜持,不就是要錢?來!這些夠不夠!夠不夠!”
吳德從身側拿出一袋本就是用作賞錢的的摩拉,一擲千金的快感讓他樂在其中。
不知是因為錢財的誘惑,還是抵不過拉扯而認命。
翠兒怯生開口。
“不是的...”
因為有位客人說過下次相見便要帶她離開...
腦海裡閃過船上管事的嚴厲...
她還要活下去,等到心上人的歸來...
將酸澀嚥下,她只憋出幾個字來。
“請溫柔些...”
這副在吳德看來是欲拒還迎的模樣,讓他興奮不已。
先前侍從送上來的酒水恰好成了難得的雅趣。
“美人,先前是我不對,嘿嘿,我先給你賠罪。”
美酒入喉,一股前所未有的溫熱席捲全身。
將本還想與女子體驗交杯的情趣拋於腦後。
他一把扯過翠兒的衣衫,一個跨步,直接將其摁倒在床榻上。
“不要...”
女子的掙扎反倒是助長了他的慾望。
啪!燈火搖曳。
一個鮮豔的掌印留在了翠兒白皙的臉蛋上。
淚眼婆娑,她胸前的衣襟被粗暴地撕開,胸前白花花的皮肉被指甲颳得悽慘。
忽然,
“唔...嘔...”
吳德竟開始嘔吐起來。
胃部的肌肉開始劇烈收縮,他的眼角裂出血絲,鼻孔滴滴答答地落下紅點。
儼然是一副惡鬼的樣子。
只是陪客尋歡作樂翠兒哪見過這般陣仗,本就內心煎熬的她嚇得昏死過去。
“怎麼...回事,是那杯酒!”
暈厥感襲來,反倒讓吳德從酒精的麻痺中清醒。
來不及嘲笑自己剛才的豪言壯語。
“難道傳聞是真的...我成為了今夜的...可為什麼...我明白了...”
勉強撐起身子的男人狠狠一定神。
珠鈿舫這樣的地方,七星又怎麼會不知道!
能讓那些頂級權貴悄然消失的...除了璃月真正的統治者還有誰!
這裡恐怕就是他們清理門戶的地方...
身為八門的人...哈哈我居然還在為這張邀請函沾沾自喜,殊不知這是避之不及的催命符啊!
“嗯,看來你的腦子還不算太蠢。”
誰!
脫力的中年人猛然回頭。
只見不知何時,床榻前的座凳上竟已坐著一位少女。
視野朦朧間。
驚世的容貌,妙曼的身姿。
若是她登臨舫上,諸多風塵不過是殘花敗柳!
“呵...你就是來讓我...消失的人麼...”
吳德放棄了求饒,真正愚蠢的人是走不到今天的,他知道他活不成了。
但出乎意料地,少女只是搖搖頭。
“收下了神明的饋贈,你的靈魂已不屬於任何人。”
她把玩著那盞工藝非凡的毒酒壺,一雙晶瑩深邃的眼眸彷彿要將男人洞穿。
“你對我有用,所以,你可以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