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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英心想，這才剛剛開始啊我的媽，已經疼的夠嗆了，但是如果我不拔等到它爛了再來拔也許更痛苦，而且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有勇氣來拔了，再者，醫生已經開鑿了，這麼回去也是痛苦，還不如咬咬牙挺過去了。於是對歐陽醫生說：＂拔吧。＂
歐陽醫生繼續拿起鑿子鑿，讓護士幫著託著劉英的下巴。好在這次沒那麼疼了，但是還是能感覺到疼痛，在用鑿子撬齒的時候能感覺到骨骼裂開的闢啪聲，劉英緊閉著眼睛只想快點結束。醫生一邊安慰她一邊繼續撬，說：＂快了，快了，就出來了……唉，又不是生孩子。＂醫生自嘲著說，生孩子比這痛多了。劉英說疼的不行，又給她補了一針麻藥，繼續撬，旁邊來了一個高中生摸樣的男子，看著劉英的痛苦表情，居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憐憫，反而嘻嘻哈哈的說風涼話，唉，中國社會真的很缺乏人文關懷啊！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喀嚓一聲，醫生說，好了！劉英心想總算結束了，歐陽醫生又補了一句：終於挖出來一半了！那一半就快了……劉英聽了差點背過去，拔了這麼久才出來一半。接著拔剩下的一半，歐陽說剩下這半由於沒有支點很難敲，只能用鑿子和鐵錘敲進去，然後再撬，而且剩下這半離臼齒和顎骨很近，幾乎是頂著，所以撬的分外用力，又是咯的一聲，總算是出來了，但歐陽說還沒完，還剩2mm的牙根，儘量也弄出來，劉英有氣無力地說還能撐的下去，於是就繼續撬，剩下這個牙根也拔了大概10分鐘，出來那一下非常疼，歐陽把裂成3片的牙根給劉英看，很長很大一顆，帶著血，歐陽醫生立刻把兩團棉花塞到劉英嘴裡，讓她用力咬著，接著給開了些消炎藥和芬必得，讓她一天吃三次，回家先不要吃，過了一個小時把棉花吐掉，用冷毛巾縛在拔牙側，可以先吃芬必得，然後喝一些流質的東西，完了再吃消炎藥，必須按時吃，是為了預防幹槽症的。整個手術過程劉英一共打了3針麻藥。
劉英嘴巴塞了藥棉不怎麼好說話：“補牙什麼時候？”歐陽醫生：“要等牙床老一點，大概要一個月，你二天後來拿一個活動牙，這樣你出去會客時可以帶上。”劉英無奈搖搖頭，打的回家。回到家後倒頭就睡，這是劉英一貫的習慣，只要哪裡不舒服就要先睡覺，慢慢麻藥過去了，疼痛的感覺愈發不能忍受，於是吃了個芬必得，用溼毛巾捂著繼續躺著，喉嚨開始疼痛，吞嚥口水都覺得疼痛，把棉花吐出來，剛凝固的血塊隨著棉花被一起拿出，傷口又開始流血，而且疼痛隨著棉花的取出更是疼的厲害，忍了十分鐘，慢慢的可能是藥效起來了，就不那麼疼了，於是倒頭又睡。
劉英這一睡中飯也沒出來吃，昏沉沉睡到下午，起來一看時間已是三點多了。坐在床上怔了會，正要起來，門鈴響了，納悶這個點誰會來？，急忙穿好衣服去開門，不想外邊鑰匙已把門開了，“劉英，媽來了。”錢小莊拿了個黑布包，後面跟著個瘦瘦小小的老婦，劉英忙從鞋櫃中拿出拖鞋恭敬地遞上，錢小莊把老媽往裡邊讓，拖了椅子讓她坐下，劉英就束手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好。“倒點水給媽喝。”錢小莊吩咐道。劉英小步走向廚房拿了個碗倒了一碗白開水放在桌子上。“我不渴，不要喝。”婆婆說了一句。“拿瓶椰子汁去，白開水喝什麼喝。”錢小莊走到房間裡，拿出一箱椰子汁掏出一瓶開了把劉英剛才倒的白開水倒掉，倒上椰子汁。“媽喝這個。”“不渴，放著放著。”婆婆還是不喝，坐在椅子上捶著背，錢小莊向劉英：“把床理理，讓媽休息一下，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了。我還得上會班去。”說完拉開門就走了，把二婆媳掠在家裡，一時房間顯得很悶，劉英走向小房間，準備把床單拿出來鋪床，突然看到婆婆拿起碗一口氣把椰子汁喝了。
“您去睡會吧，床鋪好了。”劉英對著婆婆說，就是喊不出媽字來。只見婆婆也不看劉英，徑直走向廚房拿起一把掃把，走近小房間就掃起來，嘴巴嘰嘰咕咕說著家鄉話，劉英一時也聽不懂，只是說：“不用掃的，今天才拖乾淨的。”婆婆也不理她，只顧掃，只顧嘰嘰咕咕，劉英沒辦法，走去客廳，任她掃去。側著耳朵總算聽懂一句，“掃箒有掃箒名，鍋子有鍋子名”，劉英無奈地笑笑，原來婆婆怪她沒叫她呢。
“小顧，你明天還來接我吧，”劉英撥通了小顧的電話，“劉工，怎麼不多休息幾天？”“還是上班吧，能上一天是一天。”“好的，還是那個點在你小區門口等你。”打完電話，劉英一時不知道做什麼了，走到錢毅房間整理他的書桌，只見書桌上的書橫七豎八的，一本本拿起來摞整齊了，一本藍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抽出來一看，是錢毅的日記本。隨手翻了下，記了不少呢，本想翻翻著看錢毅寫點什麼的，想了想還是插入書堆中。
婆婆來了，家裡多了一個人，劉英感覺與錢小莊之間有了許些隔閡，平時吃好晚飯錢小莊洗碗時，劉英習慣站在旁邊接過小莊洗好的碗一隻只放到碗櫃裡，現在錢小莊要洗碗婆婆會搶過來幫他洗，娘倆個在廚房裡不時傳來歡聲笑語，等劉英去看時，就又沒有聲音了。如若劉英洗碗，錢小莊也不來陪劉英了，而是與婆婆在客廳裡看電視，有說有笑的，等劉英洗好碗回到客廳大家又都不說話，只盯著電視螢幕了，開始倒不覺得，幾次後，劉英隱隱感到不快，與錢小莊賭起氣來，有時會幾天不與錢小莊說話。而錢小莊因為要顧著自己老媽難免忽視劉英的感覺，在他是很自然而然的一些事，在劉英看來就是他們娘倆故意的。劉英也想大度點不去這樣想他們，無奈腦子裡全是他們有說有笑的畫面，無法做到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