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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人群稍微往後退了些,我這才看清女屍的面容。
女屍躺在河邊的青草上,渾身溼透,一隻腳還浸泡在水裡。穿著粉色花裙,身材勻稱,面容雖慘白,卻掩蓋不住她絕豔的風姿。
“衣著完整,不像是劫色啊。”我化身為福爾摩斯·寒,摸著下巴推斷道。
“不過是胭脂俗粉,瞎了眼的才會劫色。”謝子軒冷冷的說道。
謝子軒的話讓我感覺他對女屍有很大意見,但從他淡漠的神情上看不出他認識女屍。
狄縣令帶來的仵作蹲下身準備對女屍驗屍,衙役們將女屍圍成圈,驅趕看熱鬧的人群。
今日看熱鬧的人群大都是來踏春的富家子弟,第一次看到兇案現場,又是個美豔女屍,個個都很好奇,磨嘰著不肯離開。
“快看,女屍動了,詐屍了!”人群中一聲驚呼。
果不其然,女屍的手指動了一下,蒼白的嘴唇裡發出微弱的聲音。
“救……救我……”
“快,幫她把肚子裡的水吐出來。”狄縣令當機立斷道。
經過幾名衙役的一番折騰,女屍,哦不,落水少女吐出一灘水,慢慢有了呼吸,臉色也稍稍紅潤了些。
少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恐懼都看清楚。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已的衣角,彷彿那是她最後的依靠。
那模樣楚楚可憐,圍觀的男子紛紛看直了眼。
“嘖嘖,這還叫胭脂俗粉嗎?”
見無人回答我的話,我這才發現謝子軒竟不見了蹤影。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狄縣令問道。
“我叫楊凌薇,家……家就住在附近。”少女邊喘息邊回道。
“你為何會昏迷?可是有賊人害你?”狄縣令接著問道。
“我不記得了,今日我娘出門了,留我一人在家。我本在院子裡讀書品茗,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更不知道自已為何會出現在這。”
楊凌薇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惹的周圍男子心疼不已。
“今日我這副模樣被眾人瞧了去,以後我可怎麼活啊。”
狄成忍不住了,脫下自已的外套俯身罩在楊凌薇的身上,溫柔的安撫道:“楊小姐別怕,我們都是正人君子,今日之事不會傳出去的。”
我撇了撇嘴,這事狄成能保證不傳出去,其他人呢?今日圍觀的可都是縣裡有頭有臉的人,怕是不出兩日,這事就要傳遍整個縣。
對於狄成的行為,狄縣令頗為不滿,他命衙役將楊凌薇送回家,又拎著狄成的耳朵一頓教訓,最後,乾脆一腳把他踢回了家。
“你的好友還知道憐花惜玉,你怎麼不心疼那姑娘?”人群散去後,只剩下我和賀安彥。
“我心疼你就夠了。”賀安彥露出好看的笑容,拉著我的手一路往回走。
“喂喂喂,注意影響。”我掙脫出他的手掌,這小子,還拉上癮了。
賀安彥收起笑容,不滿道:“我拉自已未來媳婦,要注意什麼影響?”
“嘿,我才發現你口才不錯啊,說起道理來就像老母豬戴胸罩。”
“什麼意思?”
“一套又一套唄。”
賀安彥雖然聽不懂我的話,但很配合的不再拉我的手,而是與我並肩齊走。
“那個楊凌薇總覺得有些面熟。”賀安彥說道。
“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我思量道。
“楊院長!”我倆異口同聲道。
“楊凌薇與楊院長長的不說十分相似,起碼有七八分像。她不是是楊院長的女兒吧?”我問道。
“不可能,楊院長與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孩子。大概是巧合吧,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有一兩人長的相似不足為奇。”
“會不會是私生女?”我提出自已的猜想。
“那更不可能了,楊院長與夫人伉儷情深,二人多年來相敬如賓,怎麼可能有私生女。而且楊院長德高望重,萬不會做那種事的。”
我想起謝子軒講的那個故事,對楊院長就沒有好印象,前任妻子剛去世就迫不及待續絃,能是什麼好人。但楊院長是賀安彥的恩師,賀安彥自然不會懷疑他的人品。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見天色不早,賀安彥貼心的將我送回了鋪子。
見是賀安彥送我回來,小二子黑著一張臉,愣是不理我。
“給你,特地給你帶的大石榴。”我將石榴遞到小二子眼前,討好道。
小二子一邊洗碗一邊哼哼:“誰稀罕,你跟那誰和好了?”
“你說賀安彥?嗯,和好了,他幫我租了鋪子,明日咱們就去新鋪子瞧瞧。”
小二子將洗碗布狠狠的摔進水池裡,語氣生硬:“他幫你租鋪子你就原諒他?你的骨氣呢!”
我被小二子的氣勢鎮住了,嚥了下口水回道:“他其實也沒犯多大錯,而且他也跟我道歉了,我為什麼不能原諒他?”
“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
小二子轉身出了廚房,到外面幫蕊兒收拾桌子,將碗筷弄的乒乓響。
吃了炸藥啊,這麼大火氣,我吐槽道。不過小夥子有進步,會說成語了,有些欣慰。小二子雖然離了書院,但在我的教導下,已經會認字寫字並能自主學習看書了。
“蕊兒,石榴留給你吃,一會收拾完你早些回去,帶些石榴給劉大夫。”我朝著外面喊道。
“哎。”蕊兒甜甜的回應道。
還是養姑娘好,脾氣好性格好,不像毛小子動不動就氣我。
等二人收拾完,店鋪就打烊了。剛才還晴空萬里,這會颳起了大風,街上強風肆虐,樹枝搖曳,落葉紛飛。
“小二子,要不你送蕊兒回去吧?”我擔心蕊兒嬌小的身軀被風颳走了。
蕊兒聞言期待得看向小二子。
“我回去還有事。”小二子拒絕的乾脆利落。
“直男,算了,蕊兒,我送你回去吧。”我關上店門。
“穿羅裙出什麼門,不怕被吹飛了。”小二子哼道,“走吧,我送你。”
小二子白了我一眼,拽拽的拉過蕊兒的衣袖,一道離去。
望著二人般配的背影,我有一種老母親欣慰的感覺。從第一眼看到又瘦又小的小二子,如今已經長成挺拔的小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