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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罩在人身上,很暖。但溫如期卻莫名感覺到了寒意。
她驀地就想到了那天早上的夢......
她有衝動,想給他打電話,她就不信,他不露馬腳。
昨晚兩人發訊息時,他跟她報備,因為快結束這組的拍攝,所以,他白天也有時間。
她拿起地上的手機,雷厲風行地將影片給他掛過去。
一聲、兩聲、三聲...響了六七聲,直到自動結束通話。
她想,他也許在睡覺。
他也是早起困難戶,如果不是當了演員,可能沒幾個公司能要這樣的員工。
當然,就憑他江家少爺的命,他就算不工作也一輩子榮華富貴。
什麼叫同人不同命?
這就是。
半個小時後,當她要打影片電話時,就聽見手機響了。
來電人:江徹。
她沒緩下心神,反倒更狐疑,提心吊膽。
第一次,他沒打影片,而是語音。
一聲後,她就接起,像是就在電話旁邊,等著。
溫如期都能想到那邊什麼表情和語氣。
果然。
她接通,就聽見某人揶揄又興奮的聲音,“接的這麼快?不會是就等著我打電話呢吧?”
溫如期這次沒唱反調,痛快地應,“嗯。”
又覺得單調,“你睡醒了?”
“啊...昨晚睡得晚,你不是知道?”他口氣照常不著調。
但溫如期多敏感的人,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手指摳著手機殼,劃下印子。
還沒拆穿他。
就算她此刻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也會不承認,不如讓他自己不打自招。
不過就他能說話,能打字的情況看,應該不是大事。
“我知道啊~我現在腦袋疼。”她循循善誘,希望他坦白從寬。
“怎麼了?為什麼疼?”
他那邊果然急了——
溫如期聽見了他動作的聲音,摩擦聲,聲音都急了。
“可能是睡眠不足。”
“真的假的?是不是撞了你不知道?”
“騙你幹嘛?你看我說過謊嗎?你以為我是你啊,撞腦袋還不知道?”她聲音照常的傲嬌姿態。
男人被吐槽還挺高興,才似是稍稍放心,“那你要不要去睡一會兒?”
“不用,還能堅持。”
“確定嗎?不行就去睡,我們隨時都能聊。”
“陪江總聊天的時間那麼寶貴,怎麼能不珍惜?”
他是真的笑了,“喲,今天格外乖~淨挑我喜歡的話說。”
“我的心裡話。”
江徹更高興了,語氣更低緩,“想哄你~”
溫如期沒聽懂,“嗯?”
“你把我哄得這麼高興,還給了我禮物,我無以為報,就想也讓你高興。”
溫如期一頭霧水的腦袋瓜,一下子被人撬開了。
臉頰迅速發熱,“大白天,別白日宣淫,有傷風化,也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們要爭當個內心陽光向上,外表積極樂觀的好青年。”
江徹在那邊笑到流淚。
兩人電話粥一煲就好久。
結束後,過去了兩個小時。
通話過程中,她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但有時候過於正常就顯得刻意。
她攥了一下手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點進了朋友圈。
她心裡有一個想法。
點進去後,向下劃,景舒、葛夏、任敏...竟然還有張帆,應該是和齊進度假去了。
直到——
星垂平野闊。
他昨天發的朋友圈。
一張圖,照片是在機場。他一身冬季風衣,戴著帽子。
她看了一眼下面的定位:春城。
點開圖片,放大,縮小...
撤出去,點開星垂平野闊的微信:【哪呢?請你吃飯。】
*
此刻的季星野正從酒店去往醫院的路上。
兩天前,他接到電話說江徹車禍,被送到醫院。他當時還以為是詐騙電話,還說了一句,“我沒錢,如果你們不救,就讓他那麼地吧。”
最後,他良心未泯,給吳維打電話確認。
吳維說,江徹正在昏迷。
他嚇了一跳,急忙問什麼情況。
吳維又說,腦震盪。
他坐了最近的航班飛過來的。他到的時候,江徹已經醒了,只是還在睡著。
他也就先回了酒店,睡了一晚,現在才往醫院去。
至於,為什麼這麼晚才去...
睡過頭了。
他打著哈欠,坐上計程車,開啟微信就看見溫如期給的資訊。
他一喜,【行啊,什麼時候】
那邊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他說,等我回去的。
她問,不在江城?
季星野也沒隱瞞,“來春城了。”
她說:去那幹嘛?你不是最怕冷?
季星野:工作順便看朋友。
溫如期:春城確實不錯,可以去長白山看看天池。我前兩天還去了。
季星野知道她來過,看他哥。
溫如期知道季星野和江徹的關係,前兩年在他手機上看見了熟悉的頭像。
季星野知道他哥和溫如期的事,畢竟,當年兩人的愛情全網皆知。
唯有江徹。
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他們倆的關係,而溫如期也不知道,季星野已經知道她和江徹重新在一起了。
所以,季星野就是個‘雙面間諜’,季星野覺得自己光輝無比,堪稱婦女之友。
最後,在不經意間,禿嚕出在這邊拍攝的劇組出了一場車禍,有演員受傷。
是江徹。
溫如期在他說車禍那一刻,心揪緊。
*
掛了電話,她心卻平靜下來。
提起剛剛收拾完的行李箱,出門,打車,去機場。
兩個小時十一分鐘後,飛機落地春城機場。
她又來了。
出了大廳,招了計程車,說了季星野給的地址。
江徹住在酒店,沒在醫院,他不喜歡那味道。
*
房門被敲響。
開門的是吳維,看見是她,訝異。
她點頭示意。
吳維側身讓她進門,出去並帶上了門。
江徹躺在床上,穿著家居服,右手臂打著石膏,左腿還裹著繃帶,臉上還有一道紅印。
聽見人回來,他閉著眼,“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吃。”
溫如期明白了,應該是訂過餐了。
半天沒動靜,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
面前的女人,駝色的羊絨大衣,只拿著手提包站在那。
第一眼看見她,他不是開心高興,而是緊張無措,“七、七寶兒...”
她淡定從容,他提心吊膽。
“要喝水嗎?”她轉身去給他倒水。
江徹看著她的神情,好像不像是生氣,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剛要接過她手裡的杯子,就被制止。
“你能自己喝?”她看了一眼他的手,把水杯湊近了他的唇。
他下意識張嘴,眼神卻瞄著她。
見他把大半的水喝完,她放下杯子,手指無意識摳著杯壁,眼眸裡的暗色洶湧著。
江徹感覺到了。
“七七,對不起,我不是...”
“江徹。”她喊了他的名字,驀地剎住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