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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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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琳琅跑開後,流金便從外走進來。

“少夫人,管家讓人送了幾個奶孃過來給您挑選。”

“把人帶上來吧。”

院子外,五個衣著樸素的婦人跟著丫鬟規規矩矩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忍不住四處瞟了瞟,從入府到現在她心中便激動不已,滿心想著若是自己被選上了該是多好的事情。

再一瞧這錦蘭苑,裡面的佈置更是雅緻,險些看花了她的眼。

她要是能日日住在侯府,可不得了啊。

婦人目光渾濁,眼中不經意便流露出貪婪的神情,恨不得自己立馬就住了進來。

她低下頭走在人群中間,握緊拳頭剋制著自己心中的激動。

跟在她身後的婦人反應卻是與她大不相同,眼神清澈,也不亂瞟,身上透著一股質樸的氣息。

幾人陸陸續續進了院子,跟著丫鬟走進屋子後,低著頭目光不敢直視前方。

方才帶她們進來的人已經告誡過她們,除非主子吩咐,不可直視主子。

幾人這會兒雖是激動,可在顧錦繡面前,卻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奴婢見過少夫人。”

顧錦繡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掃了過去,“都抬起頭來給我瞧瞧。”

幾人緊張地抬起頭,目光落到顧錦繡身上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其中一人不由在心中感嘆,不愧是侯府的少夫人,和她們一比,簡直是天上的人物。

流金輕咳了一聲,提醒道:“給少夫人介紹介紹自己吧。”

“奴婢劉翠花,今年十八。”

“奴婢李春娟,今年十六。”

“奴婢吳梅,今年二十。”

“奴婢安娘,今年二十。”

“奴婢張豔,今年二十四。”

顧錦繡挨個仔細打量了一番,一時間並未開口。

吳梅只覺得這個少夫人目光太過犀利,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

她一時慌張,手不由跟著抖了幾下。

這時,顧錦繡抬起手,緩緩指向她,吳梅還當是要選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裡,心中跟著激動起來。

誰知顧錦繡手指一動,指向了她旁邊的安娘。

“就你了,其他的都退下吧。”

安娘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她旁邊的吳梅忍不住嚷嚷了一句:“少夫人,您怎麼就選了她?”

怎麼就便宜了她!

吳梅與安娘一向不對付,她心中本就嫉妒她,這會兒更是氣得要死。

只是在顧錦繡面前,她到底不敢放肆。

丹珠出言訓斥:“大膽!少夫人的話你也敢置喙!”

顧錦繡朝她掃了過去,語氣淡淡:“你對我選的人有何意見?”

吳梅不敢抬頭,雖心中有些膽怯,但嫉妒之火正熊熊燃燒,迫使她膽子變大,“少夫人,您可不能選她啊!”

顧錦繡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你倒是說說為何?”

其他三人豎起耳朵,像是看好戲般等著吳梅接下來的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絲希望,只盼少夫人改了主意。

畢竟誰不想要這個差事?

倒是安娘自始至終都規規矩矩站在那,唯有在顧錦繡指向她時才稍微露出一絲驚喜的神情。

在吳梅開口後,她便知曉她口中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果真,就見吳梅激動指著安娘,“少夫人,她是個不守婦道的!安娘這人相公還沒死呢便暗中勾引過我相公。”

“後面她相公死後,她更是和不少男人有過牽扯,這樣的人您可不能留啊!”

一旁的其他三人面露鄙夷之色,“不會吧,這人看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竟是這種人?”

原本一直安安靜靜站著的安娘被吳梅這汙衊的話氣得拳頭緊握,她當即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

安娘眸色清亮,未見心虛,聲音懇切,“少夫人,奴婢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顧錦繡抬眸掃向吳梅,笑意不達眼底,“你說的話可有何憑證?”

吳梅正心中竊喜,誰知顧錦繡下一句嚇得她面色一白。

“你可知曉空口白話汙衊人是何後果?”

“少夫人,奴婢不敢胡說。”許是顧錦繡的眼神太過銳利,吳梅聲音不自覺弱了幾分。

其他幾人察覺到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頓時不敢再開口。

顧錦繡勾了勾唇,“徐嬤嬤,這種口無遮攔的人,該如何處置?”

“少夫人,理當掌嘴伺候。”

吳梅心中一緊,訕笑了一聲,“少夫人,奴婢、”

她話未說完,便被徐嬤嬤扇了一巴掌。

吳梅被扇得眼冒金花,一下懵了起來,剩下的話咽在了嘴裡。

顧錦繡眼中的笑意淡去,一臉正色道:“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豈容的你這般隨意汙衊!”

“你以為你們身上若是有汙點,今日還能踏進侯府這大門不成?”

她看向仍舊跪在地上紅著眼眶的安娘,聲音放軟了些:“這事不是你的錯,你起來吧。”

安娘朝著顧錦繡重重磕了個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多謝少夫人信任奴婢!”

吳梅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拆穿,心裡慌亂不已,害怕顧錦繡責罰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少夫人,都怪奴婢一時嫉妒說錯了話。”

她說著抬起手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奴婢口無遮攔!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同奴婢計較!”

“把這事同管家說一聲。”顧錦繡眸色冷然,擺了擺手,“行了,我看著心煩,帶出去吧。”

吳梅面如菜色,其他三人被嚇得也不敢出聲,就這般被人帶了出去。

安娘見狀心裡鬆了口氣,覺得少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人,心中感激不盡。

很快屋子裡便安靜了下來,安娘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著頭上傳來打趣的聲音。

“還跪著做什麼?難不成你喜歡跪著?”

“往後好生照顧著彥哥兒。”

一同前來的幾人,就數她眼神純善清澈,沒那麼多心思。

其他人的目光裡或多或少摻雜了些想法,顧錦繡一瞧便知曉在想什麼,那樣的人自然不適合照顧彥哥兒。

還有另一個緣由,顧錦繡曾見過安娘。

她記憶好,雖只見了一面,今日安娘出現時卻是一下想了起來。

一年前她去香山寺上香時,曾在寺廟中見過安娘一面。

許是孩子餓了,那時她正拿著自己做的點心喂小孩,一旁有個衣裳洗得發白的小孩聞到了香味,嚥著口水眼巴巴望著。

安娘便分了一個遞給那小孩,柔和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惜。

顧錦繡覺得她眼神有些像顧錦書,便多瞧了一眼。

今日倒也是巧了。

她看了一眼徐嬤嬤,吩咐道:“嬤嬤,先教教她府裡的規矩。”

說完顧錦繡就轉身進去,留下安娘愣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後對著顧錦繡的背影驚喜道謝:“多謝少夫人留下奴婢!”

想到方才少夫人替她說的那番話,安娘心中劃過一陣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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