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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進皇宮以前,江珵隱約聽到身後似乎傳來一陣騷動。
她本能的回頭去看,還沒等看清是出了何事,泗瑾的手就朝她的耳邊伸去。
見她轉頭躲開,泗瑾臉上的神情也並未有波動。
只是將目光落到她耳畔佩戴的東珠上,眸子閃了閃:
“我記得你一直很喜歡東珠,為何?”
江珵輕撫了一下那顆碩大的粉色東珠,隨意的回答:
“東珠玉潤渾圓,透亮尊貴,我自然喜歡。”
泗瑾輕笑:
“喜歡就好,上書房還有幾顆,喜歡就都拿去。”
江珵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提起東珠,但注意力卻也成功轉移到他的身上,沒再注意後面的騷亂。
看她收回視線,泗瑾餘光彷彿不經意朝著一側瞥去。
看到一直跟在身邊的侍衛悄悄比了一個手勢後,泗瑾面無表情的轉回頭,目光冷下來。
他就猜到秦策的人會在今天動手劫獄,所以特意給他們留了漏洞。
他果然想動手。
如此一來,刺殺的罪名壓在身上,他就難逃一死。
雖然讓他死很容易,他也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待,說他濫殺無辜也好,冷血殘忍也罷,他都不在乎。
但……
他將目光落在江珵的身上。
她對秦策一向敢愛敢恨,當初心悅他,傳得滿鶴城的人都知曉她也不在乎。
秦策不願給她正妻之位,她轉頭就嫁了自己,一點餘地都不留。
即便收到他想見面的紙條也沒有赴約。
可看著她耳畔垂下來的東珠,泗瑾又想起了侍衛查到的資料。
秦策曾經得了一枚東珠,顏色極佳,他便拿來獻殷勤給了江珵。
自此江珵便唯愛東珠,恨不能連衣衫都要繡上。
如今她依舊下意識選了東珠的耳飾。
究竟是習慣使然,還是因為別的。
可無論是因為什麼,秦策都必須要死。
從他選擇意圖挑撥他們二人起,他的命就註定留不下。
至於江珵,泗瑾眸子眯了眯。
他會讓她慢慢忘記秦策的存在。
就像東珠,他會讓江珵以後關於東珠的記憶全都是自己。
和那個人再沒有關係。
只是處死這件事要先瞞下才好,省得她直接鬧起來,讓兩人這一次的儀式再度不能圓滿。
但現實卻沒能如泗瑾所願。
在儀式基本已經結束時,江珵和泗瑾回到皇后所在的景泰宮。
此時的宮中煥然一新,倒真有些民間新婚的氛圍。
不過又多了一層厚重的華麗。
那杯上次沒有來得及喝的合巹酒,此時也由一位嬤嬤倒好,放在桌上。
江珵和泗瑾兩人各執一杯,緩緩勾住手臂,將一杯酒飲下。
酒是埋在地下十幾年的女兒紅,入口味道渾厚卻也極為濃烈,嗆的江珵當即紅了眼尾。
一雙霧濛濛的水盈眸子眨了幾下,這才沒有被辣到流眼淚,將一整杯都喝了進去。
而泗瑾在喝盡合巹酒後,入眼便是她面如桃花般的風情。
秀靨微紅,柳眉輕蹙也擋不住的瀲灩絕色。
目光掠過她被酒沾溼的唇瓣,泗瑾喉嚨滾動了一下,眸底劃過一抹深色。
看著喝完酒就要離去的江珵,他正要扣住她的手腕,卻見一旁站著的一個小丫鬟突然衝上前來,跪地不起。
即便其他人快速反應過來保護住江珵和泗瑾,將她控制住,可她的聲音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傳了出來。
“小姐,慎王爺要被秘密處死了,求您救救慎王爺吧,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小姐唔……”
很快就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將人拖走。
屋內一片死寂,剩下的人全都跪倒在地。
江珵皺眉看著那人。
她是在鶴城江府就伺候自己的丫鬟,泗瑾的人將宮中的人都篩查了一遍,倒是忘了自己身邊會有秦策的人。
或者說是秦策的愛慕者。
當初不過是得了秦策給每個人都有的一條絲帶,就徹底陷了進去。
一心想要為秦策求情,寧願丟了性命。
江珵倒不知道,她竟然能為一個可能壓根就不認識她的人做這麼多。
也是個痴情人吶。
不過江珵也不打算為她求情就是了,各人有各人命數,她在這個時候衝出來說,或許就沒打算活下去。
她感嘆完,就發現屋裡安靜的有些詭異。
一眾太監宮女嬤嬤全都膽戰心驚,瑟瑟發抖的跪著。
她側過頭去看泗瑾,只見他剛剛還掛在唇邊的溫情已經徹底消失,彷彿只是她的幻覺。
泗瑾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門外,想要殺戮的怒氣在胸腔中升起,一雙眸子也冷得滲人。
她終究還是在儀式未完成時知道了。
她會怎麼做?
讓自己放了他,饒他一命,還是想要跟著他走。
他渾身忽的緊繃起來,握著的酒杯也被攥緊。
一片寂靜中,江珵準備起身。
只是才一動作,卻被泗瑾猛地扣住手腕,一雙猩紅的眸子抬眼望著她。
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緊,江珵不由的皺了皺眉。
她臉上的不耐讓泗瑾心頭一跳,不安開始蔓延。
神色瞬間的變化卻讓江珵看出端倪,眼見著他猶如那日刑訊一般失常,便沒有強行掙扎,只是問道:
“不是應該進行下一個儀式步驟了嗎?”
泗瑾一怔,眼底的戾氣僵住,愣愣的看著她。
江珵則是看向一旁的嬤嬤:
“沒了?”
嬤嬤顫顫巍巍的抬頭:
“回稟皇后娘娘,還有最後的儀式,永結同心。”
“嗯,那便繼續吧。”
江珵點頭道。
嬤嬤看著皇帝的臉色並未有反對的意思,就低聲吩咐繼續。
江珵牽著泗瑾走到床榻邊坐好。
由著嬤嬤拿起一把金色小剪子,從二人身上各減去一縷頭髮,編成同心結後放進兩個荷包中。
“禮成。”
太監拖著長音,宣告著儀式的徹底結束。
一個一個的環節看得江珵新奇。
這是她第一次全程參與的婚禮儀式,繁雜辛苦,卻又有些特別。
再看向身邊的泗瑾,還是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
冷峻的神情稍顯呆滯,讓江珵輕笑出聲。
泗瑾睫毛顫了顫,接過嬤嬤呈上的裝有兩人髮絲的荷包,無聲的攏在手心。
眉間的冷意肉眼可見的化開。
末了,他讓人全都退下,沉默的看著江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