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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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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泥濘的路走了一公里多,山上滾落下來的土石擋住了路,範伯蹇不讓徐尚再往前走了,他從樹上下來,告訴徐尚,前面的路塌方有個大洞,看不到有多深。

其實徐尚早就沒了前行的慾望,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執著的想看看,具體看啥,她也不知道。

再次見到劉宗元,還沒等他沒張口,徐尚就搶先道:“剛才真是對不起,不該衝你發脾氣。我只是心裡有火.......”

“在下也有錯,明知徐醫生急著用水。”

“剛才尚尚姐擔心壞了,說她無端發脾氣太不應該了,劉大哥你大人大量也別怪罪尚尚姐啊。”

“四爺這麼說可折煞吾了,吾等得徐醫生救助,感激不盡。徐醫生受困此地,吾等幫不上忙已是羞愧。”說完還衝著徐尚拱拱手。

客套過後回到馬車邊,王小寶忙上前,“六爺,四爺醒了。”

範伯蹇忙跳進馬車,“四哥,四哥。”

“水......水......”

“四哥,你再忍忍現在不能喝水,弟弟用這個給你擦擦嘴.....尚尚姐是為了救你才不讓你喝水的,都是為了你好,你再忍忍啊.......”

範伯蹇囉囉嗦嗦的對還在迷糊的范增講述昨天手術的經過,戚長天拿著溼毛巾跳上馬車,“將......四爺,徐醫生讓小的用溼毛巾給你擦擦臉......”

“四哥你看尚尚姐不是壞人.......”

又疼又渴,腦袋還不清醒的范增被範伯蹇煩的心中惱怒不已,用乾啞的嗓音道:“出去......”

範伯蹇見范增不耐煩,忙起身跳下馬車,朝著徐尚走了過去,“尚尚姐弟弟被趕下來了。”

“他現在還沒完全清醒,下午或者晚上的時候他就差不多能清醒了。一會兒我給他注射能緩解些疼痛,他就不會這麼煩躁了。”

“那尚尚姐現在就打唄。”

“再等會兒。”

一股血腥味傳來,徐尚抬眼一看,差點被噁心死,忙把臉轉到一邊。

“尚尚姐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讓他們在這麼近的地方就把死馬開膛破肚,太噁心人了。”

“有什麼害怕的,尚尚姐昨天不是還滿手血的把四哥的肚子給劃開了麼。”

“那能一樣麼?你過去讓他們拿遠點弄。”

“尚尚姐馬太大了,往哪挪啊?”

“你們不是要吃馬肉吧,可不能用我的鍋煮,我不同意啊。”

“不用煮,等下烤些帶著路上吃。”

徐尚聽聞便罷了。刷完牙,把防潮墊的包塞進車裡,“有啥事麼?你光圍著我轉不說要幹啥誰能理解你。”

“小的是想問問,四爺他能吃點啥不?徐醫生你看......”

“那什麼你們領導能吃東西我就說了,現階段只能給他用棉棒沾水潤潤口腔,水也暫時別給他喝。”

“那咱們.......”

“這才是重點吧。也沒別的吃的,就跟昨晚一樣疙瘩湯。”

範伯蹇端著盆,一邊往嘴裡扒拉,“尚尚姐吃完飯,咱們得離開這個地方了。”

“不能多呆一天?”

“尚尚姐你有事?”

“我合計事不過三,想麻煩你們多呆一天看看我能不能離開這裡?”

“怎麼離開?弟弟是要帶著尚尚姐一起離開。”

“反正我打算待在這裡。”

“尚尚姐,做弟弟的怎麼能把姐姐置於危險之地而不顧。”

王小寶他們不約而同的彼此側目了一下。

“尚尚姐到底要怎樣你才能走呢?弟弟都是為了你好......”

“打住,我最不愛聽這句話。什麼叫為了我好?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問過我從哪裡來?幹什麼的麼?你們除了懷疑我,就是想讓我救治你四哥,別讓他死了。還冠冕堂皇說為了我好?”

“弟弟以為都說明白了,在下肯定希望尚尚姐能治好四哥,但決不會過河拆橋,還請尚尚姐考慮自身安全,跟吾等一起走。”

“那你四哥一旦因為顛簸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你們還發誓得保證我的生命財產安全。”

“弟弟已經把四哥的令牌給你了,那個就是信物。”範伯蹇一臉的確定,他心中暗想,尚尚姐既然能救四哥,肯定不會讓四哥再出什麼事,她就是不想跟他們走而已。

眾人默想:“提醒她這個幹嘛.......她要是侃密國的奸細怎麼辦,這副將第一次跟主子出來辦事,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簡直是個白痴。”

徐尚再一次的看了看四周,青山綠水的,那邊路還斷了,除了他們,這麼一天連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這要是天黑了,她自已一個人呆在這不得被嚇死。還不如就跟著他們,好歹自已也幫助過他們,應該不會對自已怎麼樣吧?心中做了決定,“那你們把錢給我。”

“啊?什麼錢?”

“你們這兒的錢啊,現金,銀子?還是銀票的,反正都給我。”

“尚尚姐你要錢有什麼麼?”範伯蹇一臉的疑問。

“當然是留著花了,要是你們把我扔下不管,到時候我怎麼辦,所以現在就得未雨綢繆,你們快點把錢給我,要不然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而且也不會負責看護你四哥。”

大家........原來他們是遇到打劫的了.......

範伯蹇從馬上拿下個包裹,裡面包著一包黃金,“現在就有這麼多了,等回了家尚尚姐要用錢弟弟再給你。”

“這是你說的,別忘記了。”徐尚接過翻看了一下,有點相信自已可能是像電視劇裡一樣穿越了,手裡的錢可是黃澄澄的金子啊!而且上面還像電視劇裡有印記。心中暗想,‘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古董呢,這黃金純度不知道是多少,要是能帶回去就發達了.......“你們的呢?”

眾人雖不願,但也無法。磨嘰著將身上的錢財拿了出來。徐尚將東西放進車裡,“跟你們說實話,我是不同意離開這裡的,因為路況太不好,你們那馬車沒減震,這麼一跑,躺在那裡的人真的狠容易被顛的完蛋。你們要是實在想走,就得自已拉著車慢慢走。”

“徐醫生照你這麼說,到晚上大家也走不出這片山。”戚師傅搶先開了口,隨後他壓下怒氣,放緩了聲音:“徐醫生吾等真的不是壞人,你......小的意思大家不盡快離開這裡的話,那咱們真的很危險。”

徐尚呲牙裝模作樣的假笑了下,“我說的話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們想走,想跑,都隨便,我是不會攔著你們的。”

範伯蹇忙上前圓場,“尚尚姐莫發怒,戚師父也只是想盡可能的走的遠點,好離開危險地方。吾等拼了命才暫時逃出追擊,大夥想的也只是找個安全點的地方。”

“我並沒有生氣,大家認識不久,沒什麼信任基礎,所以你們不相信我說的。

劉宗元聽聞,忙上前抱拳向徐尚深鞠一躬,“徐醫生你莫發怒,吾等拼了命才暫時逃出追擊,大夥想離開這裡,也只是怕下雨有山洪。”

劉宗元謙卑的表情讓徐尚再說不出更難聽的話,“我並沒有生氣,大家認識不久,沒什麼信任基礎,所以你們不相信我說的也沒啥大不了的,說實話我還不相信你們呢。”

幾人聽聞尷尬的不知道怎麼接話。

“既然我們彼此都不信任,咱們還是現在就分道揚鑣的好。不過你們真是一點信任都沒給我,我真是白忙活了。”說完就轉身回到自已的汽車裡,鎖了車門,假裝閉目養神,其實她心裡懊惱不已,應該先去上個廁所再回車裡的,現在出去好像似要探聽他們談話,只能先忍著了。

“徐醫生真的誤會了,小的真沒別的心思。”戚師父嘟囔著。

劉宗元抱拳衝著範伯蹇拱了拱,“還得請副將去跟徐醫生說說,咱們還得儘快出發,走哪都行,看天還得有場大雨。”

“沒事會跟咱們走的。”

“副將如何曉得。”

“吾就是知道,尚尚姐是來幫助咱們的。”範伯蹇臉上自信的笑容,讓其他人認為這個主子被追殺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範伯蹇走到徐尚的車邊,敲敲車窗。

徐尚落下玻璃,“什麼事?”

“尚尚姐別生氣了,吾等商量妥當,就按你說的辦,大夥拉著馬車走。”

“那就走唄,這事不用跟我說的。”

“不跟你說怎麼行,咱們不是要一起走麼?”

“剛才我是打算跟你們一起走的,這會兒我改變主意了,我一個女人跟著你們幾個男人總是不妥,所以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尚尚姐又給大夥吃的,有給他們看病。這恩情大夥都記得,都這會兒了,咱們就別浪費時間出發吧。”範伯蹇誠懇的道。

徐尚也覺得自已有點胡攪蠻纏,沉吟了一會兒,“那就收拾收拾走吧。”

王小寶聽聞拎著水桶就要走。馬峰白照他後腦勺來了一下,“你剛退燒,嘚瑟什麼?”把他攔了下來。

王小寶無事可做,轉眼就忘了剛才受的排頭,圍著徐尚轉,“徐醫生你的藥可真好使,小的吃了,不但肚子舒服了,燒也退了。”

“你拉肚子還是因為空腹吃的太油膩了,又喝生水,雖然現在狀態還行,怕病情反覆,所以我建議你先去馬車裡躺著。”

“沒事,小的沒那麼金貴。”

“不聽醫生的勸就拉到。”

“徐醫生小的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什麼問題?你問吧!”

“徐醫生你跟爺說了什麼?怎麼回來就同意跟著小的們離開了呢?”

徐尚看看王小寶,“你看我像傻子不?”

“徐醫生醫術這麼厲害,怎麼會是傻子呢。”

“那就是了,我雖沒遇過山洪,但是電視新聞每年都報,知道山洪的危險性,剛才那地方離山那麼近,就是打個雷劈個閃電也不好躲啊,難道不應該離開那裡麼?”

“電視新聞?徐醫生既然知道,怎麼還一個勁的拒絕小的們?”

“你們完全沒考慮過我的主觀意願,只是怕我撂挑子不管你們那位大爺。”

“徐醫生可冤枉死小的們了!小的要是不管不顧的,一掌把你劈昏,帶著上路不就完了!”

“行了,我也不跟你們糾結這些了。對了範伯蹇,你們這是不是有啥男女大防?男的說的算?弟弟你可不要跟我說什麼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得聽男人的;還有你地位比我高,我就得聽你的,這些......我們那兒沒這說法,恐怕我是遵守不了這樣的規矩。”

“尚尚姐不用擔心,弟弟都聽你的。”

眾人聽了這話,有癟嘴的,有鄒眉頭的,還有不肖一顧的,心中不約而同的暗暗鄙視範伯蹇,被個女人給俘虜了。

“六爺同徐醫生??”王小寶終於忍不住了。

“吾同尚尚姐一見如故,昨晚便認了乾親。”範伯蹇先開口道。

大家呆滯了一下,戚師父反應最快,“小的們得徐醫生救助,正不知如何報答,這回妥了,徐醫生有何吩咐儘管命令小的們。”

其他人聽到戚師父這麼說,也紛紛點頭應和。

“認識你們都是緣分,不過有幾句話我得強調一下。”徐尚見眾人並沒搭話,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身份很懷疑,同樣的我也不怎麼相信你們。因為你們的言談和馬車之類的裝備我只在電視劇裡看過,到現在我也懷疑你們在跟我演戲。”

“尚尚姐,吾等沒說假話。”

“我不想跟你們分辯這些,我想說的是:一呢我喜歡範伯蹇,真心的想他當我的弟弟;二呢我也想從他那裡得到幫助,你們這裡對於我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的一些行為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是不被接受的,所以我想得到他的保護。”

“徐醫生你讓小的們把主子的衣服全脫了的行為真是驚世駭俗!就算是救人,也是這裡人不接受的,所以你可別出去說脫男人衣服這件事,容易被治罪的。”王小寶接話了。

“你能不能不插話,先聽徐醫生把話說完。”戚師父教訓王小寶道。

徐尚看了眼眾人,接著說道:“剛才王小寶說的,也是我擔心的,怕被平白無故的治罪,所以才想尋求他的保護。”

“尚尚姐,吾一定會保護你的。”範伯蹇保證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

眾人一聽,心裡嘀咕這個徐醫生籠絡六爺的能力挺高的麼,不過範伯蹇根本沒江湖經驗恐怕是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主。

“等下恐怕就得下大雨,咱們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劉宗元一臉嚴肅。

徐尚抬頭看看天,實在不能認同劉宗元說的。

“我看你們身上都帶著兵器,那個是鐵做的吧?下雨的時候最好放一邊,要不然打雷閃電的容易被劈,這話我早就就想說了。”徐尚邊往馬車那走邊道。

“徐醫生放心,小的的功夫不是白學的,哪那麼容易就被劈到。”

“跟功夫厲不厲害有什麼關係,那個是物理現象,你們那兵器能引的雷更想劈到你們。”

“徐醫生怎麼知道?”

“你們可不要跟我說犯了天譴才會被劈,那個是瞎扯的。我記得有影片說被雷劈之前人的頭髮會直立起來。”

眾人都沒接話。

徐尚看著範伯蹇,“你真的武功最厲害麼?不是他們恭維你?

“弟弟只是跟著師傅學了些手腳功夫,哪有最厲害,尚尚姐別聽王小寶他瞎說。”

把輸液管固定住,囑咐了一遍,下了車就見王小寶又湊了上來。

“徐醫生你這衣服真是好東西,小的以前都沒見過........”

徐尚沒接話,迅速的給張石、戚長天幾人的傷口換好藥。“你還有弟弟跟我去拿些東西,你們大家也準備一下,好出發。”

“啊?尚尚姐吾還沒吃完呢,能不能等一會兒。”範伯蹇趕忙將手裡的雞肉往嘴裡塞。

“把雞腿給我一個。”說著就摘了手套,走過去從他手裡拽了個雞腿下來。

範伯蹇第一次感覺心痛異常,後悔沒快點吃完。“尚尚姐你幹嘛把雞皮扯下來?”

“我不吃雞皮,你要?給你。”徐尚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將扯下來的雞皮遞過去。

眾人驚奇的看著,他們的副將竟然接過來塞進嘴裡,頓覺節操都掉了一地。‘副將呀,就算那雞皮再好吃,你也不能這麼不顧身份吃人家嘴裡剩的東西啊........這也太丟人了吧。’

徐尚將雞腿胡亂的啃完,拉開車門看著裡面的東西,心中暗自慶幸,‘外婆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和自已給山上人帶的東西,足夠她在這陌生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了,喜歡貪小便宜的外婆萬歲!’

幾個人忙上忙下,收拾車裡卸下的凳子,聚攏馬匹.....

徐尚指著範伯蹇,“你不騎馬麼?”

範博蹇看看剩下的幾個人,“尚尚姐吾得幫著推車,你要走前面還是後面?”

“我走後面吧,馬車在車前面,正好給探探路。別像剛才似的陷坑裡。”

馬峰白負責馬匹和另外一臺馬車,剩下的四人負責推車,沒走上十步,就停下來了。戚長天跳下馬車,也幫著推車。馬車車轅較高不好控制,路又非常泥濘,幾個人使盡了力氣沒走幾步不得不又停了下來。

徐尚下了車湊近他們,討論了下,決定還是套上一匹馬,馬拉車,人負責控制車速。

徐尚想省點油等他們走遠點再發動汽車,沒過三分鐘王小寶就騎馬返了回來,“怎麼又回來了?”

“見徐醫生沒跟上來小的回來看看,別是有啥事。”

徐尚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怕我不走?”

“哪能那,看徐醫生你說的。”

徐尚沒再多說,發動了車子,一腳油越過王小寶的馬往前跑去。

王小寶策馬回身,忙追上去。

路不但泥濘還坑坑窪窪,車速根本上不去。“你們這路都這麼差麼?”

“這是官道,已經是比較好的路了。”

徐尚不知道說什麼好,攆上他們就得停下來等。

這回也沒人質疑徐尚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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