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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這些,白家才會被人惦記。
她環顧四周,簡直和夢中的地下室一模一樣。
如今的男孩女孩再次回到這裡,人還是那個人,地方卻全然不同。
不知是因為太冷了,還是因為過分的失望,她扶著牆慢慢蹲下,很巧地蹲在了當年白晴哭泣的地方。
烏髮披散,她的面容慘白,抱著膝蓋蜷縮在牆角。
策琅延走上前,也坐在她身旁,就像那年他陪她躲在這裡。
他可能不記得那年具體的場景,可夏稚知道,她剛剛在夢境中好好回憶了一番。
二人沉默了許久。
夏稚忽然開始笑起來,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滑落,緊接著她又“咯咯”笑起來。
邊哭邊笑持續了好久,策琅延深知她的痛苦,長臂攬住她,貼上她冰涼的面龐,吻上那些細碎的淚珠,“你笑什麼呢。”
夏稚放聲大笑,重拳捶向身旁的牆壁,“不可笑嗎?”
她崩潰大哭,“不可笑嗎!”
“我,白晴!”
她恨恨地戳著自己的胸口,像是戳出個洞,她就能得到解脫。
“白家被屠,我竟為仇人賣了十多年的命!”
“父母的女兒為仇人賣命,他們死不瞑目啊!”
啪啪啪......
夏稚瘋狂的抽著自己的臉頰,密集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記憶和現實的接連打擊讓她早已痛不欲生。
只有痛苦才能抵消痛苦。她只能這樣想。
策琅延攥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發狂,長臂擁住她,一手掰過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
“都過去了夏稚。”
夏稚滿臉熱淚,搖著頭,“過不去,我原諒不了自己......”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策琅延托起她的腰,輕鬆將她提起。
夏稚雙腿發軟,但還是努力站起,隨他來到用金磚砌成的棺材旁,手指剛剛撫上冰冷的金塊,她卻愣住。
熟悉的感覺順著她的指尖蔓延,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
死氣。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策琅延長指插進她的髮間,細細嗅著獨屬於她的雪松味道,他睜開眸,鷹眸中滿是柔情,輕聲道。
“慶祝我們重歸於好。”
他摸到一塊金磚,只聽“咯啦”一聲,沉重的棺材蓋緩緩開啟,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卻寒涼無比。
“這也是我送給白家的禮物。”
夏稚看去,瞳仁瞬間緊縮。
木乃伊。
全身裹著白布,雙眸爆睜,彷彿看著面前什麼可怖的人。
很熟悉,她經常見到這纏著白布條的男人,她忽然不敢確定,“這是......”
“組織二把手。”策琅延一把抽出屍體胸前的匕首,看著上面簌簌落下的粉末,薄唇挑起弧度,“我給他泡了福爾馬林,他那麼喜歡金子,不如就進白家的棺材。”
夏稚轉頭望向策琅延,忽然覺得他深不可測,組織的二把手竟然被他反殺?
“那年我聯合莫離歌,把他殺了。”策琅延指了指臉上從太陽穴延伸至顴骨的舊疤,“他確實很強。”
夏稚心下一驚,“所以現在的二把手......”
一出狸貓換太子,給組織來了個釜底抽薪。
夏稚想起什麼,“所以那年我們教堂相遇......”
策琅延挑眉,一切盡在不言中。
所以他們二人的協議婚姻也是策琅延的手筆!
他從一開始就編織了一張密網等她自投羅網。
二把手作為她的養父,她雖不熟悉他但也算了。
此人仗著身手不凡極為自大,應是認為家道中落、又被滿世界追殺的策琅延不會耍什麼手段,而是將策家乖乖獻給自己,所以掉以輕心,被策琅延反殺。
“這疤看著淺,可當時應該很深。”夏稚心疼地摸上那條疤痕。
策琅延任她摸著自己的臉,嘴角噙著笑,側身吻向她的手心。
掌心突如其來的溫熱讓夏稚心猿意馬,她跌入策琅延漆黑的瞳仁不能自拔,裡面滿是柔情,滿是對她的渴望。
低下頭,她看著二把手驚恐的眼眸,只是遺憾自己不能手刃這迫害白家的始作俑者。
二把手當年屠了白家,又收養她將她當做殺戮機器,在換屆時她並不知白家往事,便站在二把手身後,可是.......
冷汗瞬間爬滿脊背,“所以,現在的掌權的人是......”
策琅延勾勾唇角,但並未回答。
“是誰!”
夏稚開始慌亂,她彷彿知道了答案,但想要最終的確認。
“你認識。”策琅延斜靠在純金的棺材前,不著一縷的胸膛與全身包裹的木乃伊形成瘮人的對比,“這個世界本不應該存在的人。”
原來是燈下黑。
一時間,淚水重新滑落臉頰,夏稚喜極而泣,“他還活著,還活著......”
她終於不再孤獨。
忽然,想起那年是莫離歌和策琅延一同找二把手談判,若是策琅延殺了二把手,莫離歌難道不知情?
甚至他竟允許二把手換人?
夏稚問,“莫離歌知道嗎?”
“他搭線,我單獨見的二把手。”策琅延長指穿進刀柄的環中,旋轉著早已生鏽的匕首,“既然上了我的船,他哪那麼容易脫身?”
“既然站隊到二把手身後,一把手早就視你們為眼中釘,你們只有一條路——助二把手篡權。可二把手死了,你們會怎麼樣呢?”
夏稚冷眼瞧著她,當時的她和莫離歌也只能期盼著二把手能穩坐交椅,不然自己性命不保。
“被一把手和他的手下撕碎。”策琅延倨傲地挑起夏稚的下巴,“所以,二把手必須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夏稚明顯感受到策琅延周身泛起的冷意,她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長鶴集團首席CEO,自己平日裡與策琅延的小打小鬧,根本傷不到策琅延分毫。
呲——
策琅延用力將匕首重新插入,被福爾馬林泡久的屍身,則屍體就算重新撈起來,也是十分脆弱的,這次匕首直接砍斷了屍體的肋骨。
策琅延輕輕搖頭,彷彿在惋惜不能再次手刃仇人,“而我既然走投無路,不如賭一把大的。”
他望向夏稚,“夏稚,你願意和我再賭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