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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該不會是那幫人找來了吧?
顯然不只有我害怕,張東跟王筱依也嚇的不輕。
我看張東拿鐮刀的手都在哆嗦。
王筱依更是把我的胳膊抓的生疼。
“坤哥,吵吵啥呢?大老遠就聽見了,咋回事啊?”門口有人說道。
眼前的男人還在捂著褲襠,張東這一腳踹的不輕,我見他滿臉的汗水。
張東拽了拽我的衣角,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讓我拉著王筱依跑,因為誰也不知道門口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我點了點頭,抓著王筱依的手就要轉身。
只見張東又是一腳狠狠的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那男人慘叫一聲,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快跑!”張東大吼一聲。
我拉著王筱依撒腿就跑,跑到大棚邊緣,張東輪起手裡的鐮刀把眼前的塑膠布就給砍出來一個大豁口,我們三個從豁口裡鑽了出去。
我們在前面撒開跑,只聽身後傳來一陣怒罵聲:“他媽的,小崽子別跑,抓住你們老子非弄死你們!”
不跑?不跑是傻瓜!
一路狂奔,昨天晚上吃的黃瓜應該還沒消化完,我有些岔氣。
轉回頭看沒人追上來,我便停下了腳步。
躺在地上,我捂著肚子喘著粗氣。
張東見我停下,他也轉身走了回來。
他見我一臉的痛苦,蹲下看著我說:“你怎麼樣了?”
我說沒事,就是岔氣了,休息一下就好。
他把我扶起來,讓我搭在他的肩膀上,朝前走去。
王筱依把我另一隻胳膊放在她的肩膀上,就這樣三個人來到一片蘋果園。
那些蘋果才剛長出葉子,蘋果園盡頭有一條小路,路邊有一個小院,院牆是用樹枝紮起來的籬笆牆,大門是圓木頭綁的。
大門緊閉,屋門卻是開著的。
院裡有口壓水井,外面還晾著衣服,顯然這有人住。
張東趴在門口喊了幾聲有沒有人,不一會兒從屋裡走出來一位耄耋老頭。
老頭應該有七八十歲,走起路來腿都邁不開了。
他看了我們一眼問:“你們是幹啥的?有事啊?”
我說:“大爺我們就是想討口水喝,您方不方便。”
老頭上前走了幾步,然後上下打量著我。
我見他看我好似跟看傻子似的,就也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一看不要緊,自己都給自己嚇一跳。
哪還有個人樣啊,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了,而且全是口子,這要是縫補丁,補丁布都能做一件新衣服。
“你們是哪的?”老頭問。
“大爺,我們是山西的,出來打工被人騙了,好幾天沒吃飯,錢也被人搶走了,您不用害怕,我們就是來討口水喝。”王筱依說。
老頭指了指門說道:“沒上鎖,進來吧!”
張東抬了一下木頭門,往一邊一挪,留出一道縫隙,就等於是開門了。
然後我們三個就依次走了進去。
老頭進屋取了一個葫蘆瓢遞給了王筱依。
張東壓了幾下水井,那水井便流出水來,王筱依用瓢在出水口接著,等接滿了遞給我跟張東,你一瓢我一瓢,三個人喝了個水飽。
老頭說要給我們做點飯吃,看他過的也很拮据就沒麻煩他。
最後老頭進屋拿了些饅頭塞給了我們。
我跟他鞠躬道謝,他又從屋裡拿出個水壺,就是那種軍工水壺,接滿了水,也一併讓我帶上。
直到現在,我都對老頭萬分感激。
後來我回去找過他,可是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給我指了方向,告訴我們從哪裡走可以去市區,還勸我找救助站,說救助站可以把我們送回家。
我本想按他說的,去找救助站,我們回不回去的不要緊,先把王筱依給送回去。
我看著她,覺得她太可憐了。
離開老頭家,我們走了很久,來到了秦始皇帝陵博物館附近,找到一個派出所,就鑽了進去。
本來覺得到了派出所,報案,然後帶著警察去找那個窩點就可以把胖子救出來了。
可天不遂人願。
到了大院門口,我讓張東二人在門口等我,而我一個人朝報案視窗走去。
來到視窗,我俯下身子跟裡面的警察說道:“叔叔,我要報警!”
那警察正在雙手抱著手機聊QQ,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等一下,我去拿筆錄。”
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差不多十幾分鍾才是帶著另一個人一起回到視窗後面。
他們兩個坐下,帶回來的那個警察把一個本子放在桌子上,手裡拿著筆,他則是拿著水杯抱在懷裡,直視著我。
我看了一眼拿本子的那個,覺得很是面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說說吧,你有什麼事要報案?”拿水杯的問。
我越看那人越覺得不對勁,這人我絕對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見我愣神,拿筆的也抬起頭說道:“怎麼回事?問你話呢!”
他這一抬頭,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說這人怎麼面熟呢,我他媽在那個窩點見過這人。
我哆嗦了一下,然後強裝鎮定說道:“叔叔,我養了一年多的金毛丟了,昨天早晨出來遛彎,沒抓緊繩子讓它跑了,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找到。”
拿水杯那個喝了口水問道:“金毛?什麼金毛?”
“狗,金毛狗,就是那種黃色的,毛很長的狗!”我說。
那人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生氣的說道:“狗啊,狗丟了再找找,狗都認識路,說不定現在都回家了,你再回家看看,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心說我就等這句話呢,你要不是這種態度還壞了呢。
我如獲大赦,說了聲好的,就轉身跑了出去。
那人應該是沒認出我來,也幸好沒讓張東二人跟著,如果這倆人要跟我進去,估計誰也跑不出來。
難怪這些人那麼大膽,原來…
“快走!”
出門我便推著張東二人離開。
張東滿臉的疑惑,本想問我怎麼回事,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便沒再開口。
怕身後有人追,三個人就串衚衕跑,一連串了幾個衚衕,把我自己都串暈了。
見沒人追來,張東開口問道:“什麼情況啊?都到派出所了,你怎麼還跑?”
“他媽的,別提裡,裡面有那幫人的同夥。”我說。
“啊!不會吧?”
“這事我還能騙你?裡面有個人,我在那個窩點裡面見過。”
“嘶…”張東嘬了一口冷氣接著說道:“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不管了吧?”
我說容我想想。
現在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認出我來,如果沒有認出我來還好,我們暫時就還算安全,如果認出來我們,那估計已經通知了窩點,很快就會有人來抓。
串了幾個衚衕,就上了大街,因為我覺得在衚衕裡更容易被堵。
更何況,進衚衕主要是為了甩開追我們的人,既然沒人追,就沒必要再串衚衕了。
太陽慢慢的落下了山,我也跑累了。
大街盡頭靠著一片工地,我發現一個破爛的集裝箱,走進看了一下,門鎖早就壞了,集裝箱的頂部還有個窟窿。
我開啟門鑽了進去,裡面厚厚的塵土,還有雨水沖刷的痕跡,看來很長時間沒人來過。
裡面有張桌子,還有一個老式那種彈簧床墊和兩把三條腿的凳子。
集裝箱裡沒有電,只能開啟門靠外面那根電線杆上的路燈,才能看清裡面。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把床墊鋪在了地上,讓王筱依躺了上去。
我還是擔心會有人找來,於是我跟張東每人睡兩個小時,輪流值班,一直到了天亮。
這附近的人我覺得都不可信,指不定哪裡藏著他們的眼線呢,我敢肯定,目前不止窩點裡的那些人在找我,就連那個半掛車司機應該都在找我,我可是答應給他一萬塊錢的,於是三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去市區。
經過多方打聽,最終我們來到市局報了案,也大致的描述了一下那個窩點的位置。
後來市局的人把我們送到救助站,救助站把王筱依送回去山西,而我跟張東被送到了河南。
我跟張東到了老家,各自看了父母,張東從家裡拿了些換洗衣服和錢,我們又坐車去了介休。
當然跟家裡人都是報喜不報憂,父母也不知道我們的遭遇。
回到我們住的地方,第三天新聞上就報出了那個窩點被端的訊息。
值得慶幸的是,我從電視畫面中看到了胖子的身影,只是他“減肥”成功了。
在家休息了幾天,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我再也不敢輕易出門了,可老在家憋著實在是無聊,於是我便下了樓。
這些天總是張東在飯店打包,我想自己做點喜歡吃的,就去了家家利超市。
我在超市賣蔬菜的區域遇見了房東阿姨。
房東阿姨問我這些天去哪了,說是有人找我,找了好幾次我都不在家,打電話也打不通。
我問阿姨那人長什麼樣子,阿姨描述的那個人讓我一驚,原來找我的那個人竟然是我師父,原來我師父早已經從四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