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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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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以後,等待結果公佈出來的幾天裡,方亦舒每天都帶著我在城市的各種景點遊玩,幾乎比專業導遊還專業細緻。

儘管他身體素質比我來說差多了,但他依然樂此不疲地陪著我。明明每天晚上都筋疲力盡,但第二天還是硬生生的起來陪著我。

我時常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每次看向我時,他似乎都帶有一絲憂愁和淡淡的不捨。

很快,比賽成績揭曉,我獲得了省一等獎,排名第二十,還得到了一枚金牌。我不禁感嘆,這個世上高手還是太多了,不能小瞧任何人,還是不能驕傲啊。

方亦舒看著我的獎牌和獎狀,好像比我要還開心,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在一旁先給我的老師和班主任打電話,聽到老師喜氣洋洋的聲音,一直在誇獎我,而眼前是方亦舒傻氣的笑容。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我也給父親打了電話報喜,儘管父親很剋制,我依然透過聽見他顫抖的聲音,感受到他內心地喜悅。我心裡想給母親也打個電話,但父親告訴我他會告訴母親。

晚上,我叫了澤哥來吃飯,方亦舒做了一大桌子飯菜,幾乎都是我喜歡的口味,只有兩道是澤哥愛吃的。

這段時間裡,每次見到澤哥,我都會告訴他,父親非常想念他,也因為他輟學的事情而自責不已。

“澤哥,你沒有學歷在這打工只能是辛苦活。如果父親要是知道了,一定後悔當初沒阻止你。”

“你可以重回高中重讀書,哪怕考不上大學,至少考個大專,學一門手藝也是好的。”

“你如果真的想回報父親的話,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掙更多的錢。”

“澤哥,跟我回家吧,難道你不想家嗎?”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澤哥,讓他開始陷入沉思。

方亦舒聽了這句話時,神情似乎有些呆滯,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我決定加把勁,提到了小天和小野,繼續誘惑著澤哥。

我提到了我們之間一起去A市的約定。澤哥終於有所動容,他仰起頭,靠在椅子上,眼角似乎有些溼潤。

最後,他堅定地說:“好,我們一起回家。”

與澤哥內斂的性格不同,方亦舒感動的眼淚汩汩而下,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淚失禁的體質。但想到他之前也不這樣啊,可能他比較感性吧。

這頓飯結束後,我收穫了兩個醉鬼。後面,我一直在照顧他們兩個。

最後這幾天,澤哥辭去了工作,我們三個擠在了一間房子。只不過這回是澤哥睡沙發,我和方亦舒一人一間。方亦舒想把房間讓給澤哥,但澤哥拒絕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白天一起出去玩,晚上方亦舒做飯,澤哥倒是想做,但是他的手藝沒有方亦舒好,被我一頓嫌棄後,就承擔起洗碗的重任。而我依舊輕鬆自在,沒有任務。

當我們三個人一起住的時候,我開始感受到,方亦舒對我的特別,也許在平時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或許察覺不到,但是有其他人對比之後。

比如飯菜的口味依舊以我為主,無論是五道菜、六道菜還是七道菜,只有一道是澤哥愛吃的,其他的都是我愛吃的。

方亦舒只會幫我洗衣服,從來沒有幫過澤哥洗過。

吃水果時,帶皮的,都會幫我把皮扒好給我,澤哥只能自己拿。

這樣的細節太多了,但是以澤哥的腦子應該是沒注意,他並不知道方亦舒的具體事情,要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他出現在我身邊。

在現在這個時代,能接受這樣的感情的人還是比較少,對這樣的感情認為是種病,這個群體只能生活在角落裡,躲躲藏藏見不得光。如果再過個十幾年,情況還能好點。未來是電子資訊時代,大眾對這個瞭解的比較多了,各種小說也在介紹這個群體,人們也漸漸不牴觸了,甚至很多人在磕這些。

但是現在的話,這樣的感情還有的磨啊!我對方亦舒天真的性格感到無奈,他這樣的性格,以後肯定會讓人欺負。

最後一天晚上,方亦舒跟澤哥一起收拾行李,而我就在旁邊看著。

澤哥開玩笑道:“小承,你真好意思讓方哥給你收拾啊,自己的行李不收拾,讓別人給你收拾,好意思嗎?”

我笑著回答:“既然澤哥你這麼說了,那你就幫我收拾吧。我跟方亦舒出去溜達溜達。”

我拉著方亦舒就走,澤哥在後面喊:“你們兩個就拋下我來,一點義氣也沒有。”

“早點回來,別太晚了,明天的火車要起早。”

“好的,知道了。”

我和方亦舒靜靜的走在小區的樓下,耳邊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身旁是老大爺正在下棋,林蔭下蟬鳴不斷。

我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很舒服,像他的名字一樣,真是人如其名。

我先口道:“明天我們就要回家了,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他沉默不語,盯著遠處的孩子,沒有回答。

“這張卡是給你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生活,還有這個房子我租了一年,你這一年都可以在這住。”

“不要讓自己再過上之前那樣的生活,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是什麼樣,但是我知道每個人都有重新開始的權力。而且,在我們這些天的相處的日子裡,我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世界上只有一個方亦舒。”

“你不是變態,也不是怪物,感情不分性別,喜歡男孩子沒有錯,只要你的喜歡沒有傷害任何人。以後也不要去傷害別人,也不要太喜歡一個人任由他傷害自己。”

“如果,這座城市呆不下去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的聯絡方式不會變,我永遠歡迎你的到來。”

方亦舒哽咽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當然可以。”我回答道。

他緊緊的抱住我,臉頰貼在我的肩膀上,過了一會,我感受到了肩膀的溼潤。抱了很久,他才鬆開,故作歡快地說:“讓你見笑了。”

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他接過我的卡,放進兜裡。

“回去吧,明天還要起早呢!”

我點了頭,跟在他的身後。我其實有一瞬間想帶他離開這個地方的念頭,但是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之後可能出現的麻煩,這個念頭就被我壓下去了。

我已經幫了他很多了,這些已經能回報他前世的善意,只希望他這次不要再遇人不淑了。

第二天。我坐在火車上想起剛才方亦舒眼中的不捨,有些愧疚,強壓下心裡的雜念,開始思考回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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