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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死，小女孩的聲音就響起：“呵呵呵呵~恭喜完成遊戲，親愛的客人們。”
“你們，都是自詡正義的臭蟲！”
“各位，好夢。”
一會兒聲嘶力竭，一會兒嬌軟可愛，仿若精神分裂。
熟悉的黑暗降臨。
再次睜眼，他們正坐在莊園大廳。之前十四個亮了圖紋的座位只剩八個，李綿啤酒肚他們的座位變成了普通的椅子，安安靜靜地擺在那裡，就像從沒人坐上去過。
榮於抬手擋著眼睛適應半晌，才放下來。
“再等一會兒。”他道。
柳冬盡沒問等什麼，點了點頭，依舊一副困懨懨的樣子。
他有點想貓了。
樓年剛打完一架，沒個正行的癱在椅子上，半晌爬起來道：“啊，差點忘了——留個聯絡方式……”
這話像極了搭訕，再加上樓年本人的性子，柳冬盡和安成意同時看向他。前者目光空洞，似乎困極了，後者眼神微怔，還有點惴惴不安。
樓年說完後半句：“之後派對會派人來聯絡你們，需要做些登記。”
柳冬盡依舊目光空洞，盯了樓年好一會兒才收回。
安成意更加不安了，猶豫一會兒問：“我、我已經死了……”
樓年極快得看了眼榮於，然後笑著合掌道：“那剛好，你附到柳冬盡身上，方便聯絡。”
榮於瞪向尉歲，尉歲看向樓年。
“誒，行行行……只要是個活物，方便找就行。”樓年妥協。
一個人的魂魄附身到另一人身上其實不是好的選擇。大概是因為同一個物種的原因，被附身的人會和附身的魂魄不自發地互相爭奪，總有其中一方會被壓制。
“小魚。”柳冬盡道。
俞星明下意識應了聲，片刻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叫自己，嘴唇張合幾次，還是閉上了。
柳冬盡看向他，眼裡是十足的疑惑。他道：“我以前，叫你小明。”
俞星明尷尬死了，瞪樓年——樓年天天叫他“俞俞”，搞得他聽見“yu”就以為是自己。
柳冬盡眼神終於沒那麼空洞了，他看向樓年道：“我養了只貓，叫小魚。”
樓年點頭，懶懶道：“知道，某人天天提，生怕別人不知道。是隻狸花吧？”
榮於絲毫不心虛。
柳冬盡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小魚有點怕生。”
“敢靠近就撓？某人也說過了。”樓年依舊懶懶的。
其實不止，小魚比柳冬盡警惕心還強，但凡有人進入大廳，它都會進入警戒狀態，然後仔細分辨此人意圖，最後決定攻擊與否。一旦打算攻擊了，就是直撲脖頸，咬合力大到可以撕下喉嚨處的皮肉，直接置人於死地。
榮於曾被那樣撲過，肩上當場少了皮肉。場面十分血腥，柳冬盡就站在旁邊，甚至差點笑了。
柳冬盡沒什麼交代的了，於是，又困懨懨著，但他的餘光盯著那對雙胞胎。
大羽小雨不知怎麼了，黑色連衣裙肅穆，卻比不過她們的表情，完全沒了之前的十六歲蘿莉感，看著倒有些二十五的樣子。
給人一種怪異感——就像是，裙子才是本體，身體則為傀儡。
如果她們穿得是蓬蓬裙，就會更像了。像洋娃娃。
他們等了一會兒，機械音響起：“親愛的客人們，恭喜完成本場遊戲。莊園主人很高興你們能來給他帶來如此精彩的表演，期待明晚的遊戲吧。”
“晚安，再見。”
這個機械音和遊戲裡的不一樣，語調完全沒有起伏，簡簡單單地棒讀。
柳冬盡眼睛一閉一睜，手裡正抱著小魚。小魚和他四目相對，然後輕輕地蹭了他一下，又去舔他胳膊上的抓痕。
——
凜冬散盡，星河長明。
柳冬盡和俞星明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柳勳業很愛妻子俞瑗芝，加上第二個孩子像她，便隨了她姓。
柳冬盡與俞星明相差不過兩歲，照理說兩小孩該是很好的玩伴。但兄弟兩人相處一年後，柳冬盡學會了說“滾”。
俞星明小小的腦袋認為這是一件重大的傷害，於是哭了。
哭聲找來父母，自此，兩小孩就各有各的房間，衣服東西從不擺一塊。
但這對夫婦顯然更注重愛情，對兩小孩的愛就這麼多。
俞星明的童年是在不好惹的哥哥的陪伴下度過的。在十五歲以前，他十分依賴柳冬盡，十五歲到十六歲，他對柳冬盡又依賴又怕。
柳冬盡對誰都淡淡的，從不與人深交。所以當他偶然知道榮於是柳冬盡物件時，他直覺世界觀崩了。
俞星明向他打聽柳冬盡，然後聽到了溫柔耐心、嗜貓如命、安靜乖巧的描述。
俞星明“失蹤”時，柳冬盡並沒養貓。俞星明對自己說，也許只是重名。然後從榮於那看到了柳冬盡的照片——他哥又帥又冷，神情懨懨地盯著鏡頭。這種讓人毛骨悚然又勾人的氣質，他哥獨一份，俞星明不會認不出。
哥哥並非真的神，遲早要入紅塵。俞星明覺得他哥多半是瞎了——就他個人看法而言，榮於腦子雖好，但太浪蕩了。這個浪蕩是指氣質。
榮於本人說過只和柳冬盡談過——三天失聯，就可以判定為分手了，何況三個月。
柳冬盡對於男朋友失蹤也沒什麼感想，甚至沒想過要去找人。
他無聊了就打字寫小說，後來開始喜歡給小說裡安排大量人物，每寫一回必死一個，彷彿打卡。
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