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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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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哎呦!誰呀?”

林江月在芳芷閣院外的月門處撞到了人,摸著額頭看到一身靛藍綾緞袍。

這不是林潮生的嗎?怎會在芳芷閣院外?

“三哥?你……你……你臉怎麼腫了?可不是我撞的!”林江月剛想問他為何在此?卻發現林潮生眼神閃躲地捂著半邊紅腫又有些發青的臉。

林潮生尷尬一笑,撇過臉道:“六妹妹說笑了,自然不是你撞的。”

林江月疑惑地盯著他的臉,這一隻烏青的眼睛還未完全消退,現在臉上又多了一塊淤青。

這林潮生內向寡言,被王氏護的太好,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莫不是在外被人欺負了?

“三哥,是不是有人打你了?要不要我讓紅綢幫你揍回去?紅綢的身手還是不錯的,皇宮的侍衛也不一定打得過她……你大可……”

“不……不用了,我自己撞的……我先走了!”

林江月本想著雖然跟這個三哥不親厚卻也沒什麼過節,他若真是被人揍了,她這個做妹妹的也不能袖手旁觀,畢竟同為林家子女,榮辱一體。

誰知這林潮生竟如此膽小懦弱,免費幫他報仇都不要,罷了,皇甫恆的事還沒搞清楚呢何必再多管閒事。

“你回來啦?”紅綢不知何時站在了院門處。

“我要洗澡,今天出了一身臭汗!”林江月撇著嘴抱住紅綢的胳膊,頭枕在她的肩上一同進了芳芷閣。

夜幕降臨,今日走了太多路,林江月洗完澡,頭髮都未乾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夢裡林江月又回到了21世紀,正坐在沙發上美滋滋地吹著空調吃著西瓜,茶几上的平板正放映著剛更新的電影。

只是這空調的風怎麼突然直直吹了過來,涼颼颼的,打了個激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不對!林江月猛然驚醒,是從窗戶吹進來的夜風。

明月如鉤,寂靜的黑暗中還是有著朦朧的光線照射進來,林江月看到有個人影靜坐床頭,心跳如鼓:“啊…有賊…紅……嗚嗚……”

話未說完便被捂住了嘴,來人急急地說道:“我我我,別喊了!”

林江月聽到熟悉的聲音,掰開嘴上的大手,湊近定神看了看:“老七…王爺?”

“什麼老七王爺,叫本王舒王殿下,嗯…好像太生疏了些,要不然就叫恆哥哥吧…祁佑哥哥也也行!”皇甫恆拉起林江月的衣袖,擦了擦手掌上的口水。

藉著夜色,林江月嘔了幾下,一把扯過自己的袖子,嗔怒道:“大半夜的,跑我屋子來幹什麼?嚇死我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等等……難道晉王出事了?”林江月想到此處不由得心跳加快焦急地問道。

她還想回家呢,老六可千萬不能出事。

“你怎麼只關心六哥?”皇甫恆有些氣惱。

“啊?嗯…也不是啦!也關心你呀,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自然要相互關心嘛!我看你身強力壯的,還以為六皇子出事了呢!這大半夜的殿下還屈尊登門,想必是有大事發生了吧?”林江月想起白天兩人的爭執,內心升出一絲歉意,立馬柔聲細語起來,還捏了捏皇甫恆寬厚的肩膀。

“少花言巧語!白天只顧著與你閒扯,倒是把大事忘了,我是來知會你一聲,我和六哥商量過了,現在戶部、吏部都已在我們掌控中,禮部是個牆頭草也沒什麼問題,工部在大皇子手上,由六哥處理。至於擁護太子的刑部,我會去想辦法的。只有那兵部尚書韓鎧是你舅舅,希望你能去調節一二,看看能否拉攏過來?”皇甫恆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合上,又從面盆架上取下一塊帕子扔給了林江月:“頭髮未乾就睡覺,明日要頭疼的!”

林江月摸了摸半乾的長髮,拿起帕子隨意擦拭了幾下,皺著眉說道:“老舅那邊我自會想辦法……你們也要小心些,工部還好……只是那刑部…聽說看管刑部大牢的人,個個武藝高強,手段殘忍,那滿清十大酷刑……嘖嘖……想想都覺得可怕……你對付他們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哈哈哈……你這是在關心我?我又不去劫獄,他們手段殘忍與我何干?還有……滿…清十大酷刑是什麼?我怎從未聽說刑部有此刑罰?”皇甫恆好奇地問道。

“滿…清十大酷刑……瞞著上頭請出十大酷刑嘛!別說請出十大了,二十大,三十大都有可能,刑部大牢唉,話本子裡可講的多了,只要能撬開犯人的嘴,各種刑罰層出不窮。”林江月懊惱地隔空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皇甫恆真是個摳字眼的,就不能自動忽略滿清這兩個字嘛!慶幸現在是一片黑暗,再怎麼翻白眼鄙視他也看不見。

皇甫恆坐在床沿上,伸手彈了下林江月的腦袋:“一天到晚看的什麼書?不能有點女孩子樣嘛!以後在我府裡可不準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什麼就亂七八糟了,小說自有小說的魅力,那些經史子集我也讀過,確實沒有話本子精彩嘛……等…等等……什麼叫在你府裡?不是說了不嫁人了嘛!怎麼又提這事?”林江月抓住了重點,不悅地說道。

“你不想助六哥成事了?”皇甫恆也抓住了重點反問道。

“這和嫁人有何關係?我此生只想單身到老,沒有任何牽絆才更容易成就大事!”林江月抱著被子依靠在床內側的牆邊,語氣卻十分堅定。

“既要做大事,那就應該能屈能伸,六哥入主中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老大、老五,包括皇后和萬貴妃,都明裡暗裡盯著我們,思量雅忘並不是一個絕對的安全之地,我和六哥府裡的地道打通之後,我們便能時刻互通有無,只你一人訊息閉塞,我總不能夜夜潛到你閨房來吧?雖說我們已將三部門分工明確,但這事也不是一人就能抗下的,更何況你身為女子,對於朝堂之事多有不便,紅綢武藝雖高卻也拿捏不住這京都的波雲詭譎,很多事不是拳頭硬就能解決的。”皇甫恆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將眼下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林江月陷入了沉默。

皇甫恆半晌等不到回應又接著說:“還有兩個月你就要及笄了,我會請父皇下旨賜婚,一切為了成就大事,待事成之後……你若想回南陽……我定放手讓你離開……你好好想想……夜深了,早些睡吧!”

林江月有些恍惚,怎麼突然間就要嫁人了?這身體才十五啊,還沒發育好呢。

但皇甫恆說的的確有道理,要不然就先嫁過去?做對假夫妻一邊迷惑眾人一邊暗中籌謀?

只恨這個時代沒有電話,屁大點事都要來回幾個小時。

等林江月回過神來:“皇甫恆?老七?恆…哥…咳咳……你還在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林江月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推開虛掩的窗戶,月光灑落進來,只剩院中的鞦韆在初夏的微風中搖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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