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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春苗那個所謂的家,雖然不大,只有裡外兩間,大概有八十平米,但被貧窮生活困住的父母,還苦哈哈地守在那裡。
憑心而論,過年不回老家,良心上也著實過意不去......
就是這樣的矛盾心理,使得於春苗每年都是最晚的一個走,最早的一個回到Z市的出租屋內。
於春苗的原生家庭,是一個世世代代的農家,祖祖輩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父母親僅靠著幾畝薄田,將她和比她小兩歲的弟弟,辛辛苦苦地拉扯大。
於春苗所在的村子,重男輕女的思想極為嚴重,簡直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她曾聽隔壁的大嬸說過,因為她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在剛剛呱呱墜地的時候,愚昧的父親一見是個女孩,便大聲咒罵著,狠下一條心來,不讓母親喂她,要將她活活地餓死。
要不是母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連睜開眼睛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不堪的家庭狀況,一直延續到後來弟弟地降生,才逐漸好轉。
長大懂事後,在於春苗的記憶裡,父親從不主動和她說話,也不拿正眼瞅她。
就連她的名字,也是在上學後,班上的老師,見她連個像樣的大名都沒有,才給她起了一個。
那天放學後,她高興得跑到自家的玉米地裡,驕傲地對媽媽說:
“我有大名了,老師給我們班上的四個女娃兒,都取了名字,我是第一個,叫於春苗,後面接著是夏苗、秋苗和冬苗!”
“媽,你以後就叫我春苗吧,別再叫我妮子了。”
於春苗自顧自興奮地說著,卻將一旁彎著腰幹活的母親的眼淚,生生地逼了出來......
父母親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腦子裡還是明白讀書的重要性的。
但全家省吃儉用地咬著牙,只是為了供弟弟讀書。
至於於春苗,都到了該上初中的年齡了,還天天地待在地裡幹活。
父親早就鐵了心,絕不會讓一個女娃兒上學的。
最終,還是因為村支書的“強權”干預,父親才迫不得已,讓於春苗斷斷續續地上了幾年的學。
好在是,她努力好學,勤能補拙,也連滾帶爬的勉強讀到高中畢業。
雖然於春苗天資一般,高中畢業後只是考了個大專,這也足夠讓她走出農家小院,來到城市,開啟了眼界。
在學校裡,她一直勤工儉學,同時打幾份工補貼家用,賺取學費。
於春苗在外上學的三年裡,就再沒有伸手向家裡要過一分錢,反而透過打工,悄悄積攢了將近兩萬元的積蓄。
讓於春苗最頭疼的,還是她老家的弟弟,壓根也不是塊學習的材料。
雖然在全家全力以赴地支援下,最後還是混得什麼學校都沒有考上。
高中畢業後,弟弟只好跟著本村的叔叔伯伯們,在外打零工討生活。
於春苗非常心疼這個弟弟的處境,考不上學,就只好像村裡的其他後生一樣,就這麼四處飄著,或是去城裡的工地打工,或是守著一畝三分地,就這樣過一輩子了嗎?
可是,就連這個看似最基本的活法,對於春苗一家來說,也過得坑坑巴巴,一點也不順心。
因為拿不出漸漲的彩禮錢,導致已經到了結婚年齡的弟弟,到現在也討不上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