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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榷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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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成功激起了楊過的好奇心,於是他坦然接受了好奇心的驅使,舊技重施,翻身上了屋頂上,輕輕揭開一片瓦看下去。

呂文德披著外袍,立於榻前,對面是個中年男人,比呂文德高些,相貌普通,是那種在人群裡你不會多看一眼的人。

然而只一眼,楊過就看出來了,這個人有些本事,雖然刻意收斂了,但他雙目蘊含精光,氣息深沉,是個高手。

楊過不敢盯著那人,這樣會被察覺,只是用餘光注意著。

那人不卑不亢道:“大人何必動怒,若能憑藉此事停止戰爭,大人便是首功之臣,必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即便不能,也不會比當下更糟糕,不是嗎?在下先告退,此物留下,望大人再考慮考慮。”說罷便轉身離去。

呂文德坐在榻上思索良久,開啟了那人留下的盒子,卻是一根玉帶,玉質晶瑩剔透,浮雕栩栩如生。呂文德試了試,還挺好看。

第二天,楊過依舊坐在呂文德的馬車裡,這次不是呂文德邀請的,昨兒個還挺不自在的。

楊過向呂文德道了謝,“多謝呂大人,這馬車是比在馬背上顛簸舒服啊。”

呂文德道:“楊大俠客氣了,以楊大俠的本事,輕車肥馬、如花美眷,皆唾手可得。”

楊過誇張道:“呀,呂大人,你莫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呂文德笑呵呵道:“哪裡話,楊大俠重信守諾,呂某心中佩服。你我現在也是一個戰壕裡的兄弟了,呂某隻是認為,大俠和享受生活並不衝突,做一個好官、忠臣也和享受生活呢不衝突。不然,這人生也太無趣了吧。”

楊過真心表達了認同,“呂大人所言極是,只要這享受生活的來源它乾淨正當,問心無愧,又有何妨呢?”

呂文德誇張道:“呀,楊大俠,你莫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楊大俠舉起茶杯,“那就看呂大人怎麼想了。”

楊過可不覺得,自己能把呂文德貪財的缺點罵到改正,他沒這個本事,點到即止。

呂文德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楊大俠可聽說過榷場?”

楊過:“榷場?自然是聽過的,邊境交易場所。”

榷場是漢民族和少數民族政權在接界地點設定的互市市場,是在雙邊需求的大環境下催生的。

漢民族輸出的貨物,主要是農產品、手工業製品,如糧食、茶葉、布帛、瓷器、漆器、海外香藥等;少數民族(遼、西夏、金)出售的商品主要是牲畜、皮貨、藥材、珠寶、青白鹽等。

宋太宗趙炅時期,宋遼間就已在宋境的鎮州(今河北正定)等地設定榷場,不久即因宋遼戰爭而罷。

有宋一朝,榷場斷斷續續地設過幾次。這榷場,在和平時期不僅對於方便改善生活,也是增加地方收入的一大法寶。因為榷場貿易接受朝廷的領導,官府有貿易優先權,設立了專門的監管機構和專職官員,用以監管榷場執行秩序,稽查貨物,徵收商稅。

呂文德道:“我欲向聖上奏請在襄陽城外重設榷場。”

楊過皺眉,“為何?襄陽肩負抗蒙大任,開設榷場勢必魚龍混雜,不太妥當……”

呂文德打斷郭靖道:“楊大俠的顧慮我知道,但你大可不必擔心。”

楊過道:“願聞其詳。”

呂文德用手指叩著茶桌道:“蒙古人為什麼會侵略我大宋?忽必烈有狼子野心,他手下的兵將不過是奉命行事,給他們一點甜頭就成。蒙古人自古生活在大草原上,騎馬射箭在行,種糧食和手工業卻不行。他們一開始進中原不過是為了搶些茶葉鍋碗瓢盆,現在我給他們,大家互相交換平等做生意,他們自然不會再想著打打殺殺,鬥意渙散,我們再主動出擊,豈不甚好?”

呂文德這個想法是有那麼一些道理,楊過道:“怕就怕蒙古人不會這麼聽話。呂大人,如果他們藉機修建起堡壘,將我襄陽圍起來,襄陽可就成了困城。”

呂文德在某一段時間是很欽佩郭靖的,也很樂意接受郭靖的意見。但日子越久,士兵對郭靖越信服,郭靖插手的事情越多,他的不滿就越嚴重,漸漸有一種大權旁落、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的感覺,雖然自己只是小小一個京湖安撫制置使,比起整個國家算不算什麼大權,但在這襄陽城裡他就是王啊。

可是來了個郭靖,還有個黃蓉,還有他們身邊的天下第一大幫、眼巴前這姓楊的一個、姓武的一家,還有那一大群武林人士,個個對他不恭敬,呂文德心裡老大的不滿。

讓蒙古人在城外設榷場,郭靖應當是不同意的。

可襄陽城,還是我呂文德說了算呀。

呂文德哈哈一笑,“楊大俠多慮了,就算我同意,咱襄陽的兵能同意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建堡壘?只要咱們時刻注意著就好了。”

郭靖你再厲害,北俠如何,天下英雄聽命於你又如何,在這襄陽城,我呂文德才是主子,沒有你,我照樣能守得住襄陽。

況且,那玉帶,我可真喜歡啊。

楊過可不知道呂文德這麼多心理活動,“呂大人,我說句不好聽的,馬上作戰,襄陽本就不如蒙古人,這要是防得住還好,一旦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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