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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斯人逝空餘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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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搖搖頭,“丐幫也不是六扇門,哪有這麼快?縱是六扇門,也得時間呢。”

三姨太扶了扶額頭,“郭妹妹,我忽然覺得頭有點疼,哎呀好難受。”

郭芙道:“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就疼了,你躺一會,春兒你去找個大夫。”前面那些話誠然是她跟吳病災等人商量好了的,此時她卻是真的以為三姨太頭疼了,三姨太嬌生慣養,身子一向不大好。

三姨太道:“沒事,我休息休息就好,郭妹妹,不能招待你了。”她心裡實在著急,得趕緊把訊息告訴老爺,可是又不能明說讓郭芙走。偏偏三姨太是個經常頭疼的人,裝得太像,郭芙又心眼實,一時間也看不出來。

好在呂輕雲和吳營月跑來了,吳營月說她們在前院子玩,郭破虜來找郭芙回去。兩個小女兒依依不捨地分了手,郭芙出了呂府才知道,郭破虜根本沒有事,是黃蓉說訊息送到了就該回去了。

三姨太急忙去跟呂文德稟報了此事,呂文德還不太信,“我前天才說要他家的周代酒樽,今兒就丟啦?我看是李順透露了訊息,趙雜貨才想出來這麼一個主意騙我的。”

三姨太道:“老爺,我看不像,耶律夫人說襄陽都傳遍了,趙雜貨可沒這般聰明,想出這樣的主意。”

三姨太的女兒呂輕雲看孃親有些奇怪偷偷跟了來,聽到爹孃的對話跑進來道:“爹,娘,我知道,我知道。月兒說她早上跟芙姑姑去趙家雜貨鋪看了,她看到趙雜貨哭得可傷心了。”

誠然,郭芙帶吳營月過去只是因為吳營月想找呂輕雲玩玩,倒是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呂文德沉下臉沒吭聲,“阿祿,你去查一查。”

郭破虜找呂師憲說了他大伯要搶人家寶貝的事,呂師憲急急忙忙去找了呂文德,呂文德氣得吹鬍子瞪眼,說呂師憲傻乎乎地胳膊肘往外拐。實在沒辦法,郭芙他們只好演一齣戲來騙呂文德了。

楊過和龍程陸三人到絕情谷,遠遠便看到絕情崖上那塊石頭下倚著一個人。那人一路跑過來,“大哥哥,楊大嫂,我就知道你們快到了。程姐姐,陸姐姐,你們也來了。”

這人正是郭襄,當晚知道楊過就要走,她天沒亮就出了城,趕在楊過之前到了絕情谷。媽媽以前有一句話說的對,幸福就要自己爭取,我要爭取我的幸福。

楊過道:“襄兒,偷偷跑出來的嗎?知不知道你爹媽多擔心?”

郭襄撅了嘴道:“才不會呢,爹媽就疼大姐。”她這話自然不對,卻也不是無病呻吟,靖蓉夫婦疼愛郭芙成了習慣,對郭襄反而嚴厲些。

楊過道:“胡鬧!天下父母哪有不疼愛孩子的?當年為救你,你媽媽和大姐九死一生,你爹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愛你的,你大姐也一向疼你。”

郭襄道:“天下母哪有不疼愛孩子的?說得好像大哥哥你有孩子一樣。”心裡卻道,你自然是向著姐姐的,我才不信。

楊過對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妹妹是很喜愛的,但僅限於兄妹之情,郭襄卻對他情根深種,萬萬不能給她希望。可是郭襄既然都到了這兒,楊過也不好趕她走,況且龍女也喜歡郭襄,這裡也不是他楊家的地盤。於是郭襄便留了下來,和程陸二女一起住在絕情崖上,楊龍二人住在絕情崖底。

初春時節,天氣乍暖還寒,但絕情谷氣候溫和,樹木已冒出綠芽,小草叢生。當年一場大火,絕情谷絢爛美麗的情花不復存在,長滿了雜草,一派荒涼。

楊過故地重遊,想起當年在這裡鬥公孫止、裘千仞、李莫愁之事,公孫綠萼身死,不由甚是唏噓。

芙妹和耶律齊就是在這裡定情的吧?耶律齊是貴族之後,儒雅溫潤,芙妹怎麼會不喜歡他呢?

三日後程英說要去桃花島探望師父黃藥師,楊過問郭襄去不去,這次不去,怕是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郭襄一來是真的擔心外祖父,二來自己若不去,大哥哥要以為自己無情了,便和程英一道去了桃花島。一路上纏著程英講楊過以前的事,她少女情懷,懷著單純的想法要多瞭解大哥哥。程英心裡暗暗嘆息,這個小妹子怕是要走自己和表妹的路啊。

程英和郭襄到桃花島後半個月,柯鎮惡黃蓉和郭芙三人也回了桃花島,又過了半年,郭靖將軍務安排完畢,也帶著郭破虜回去了。

又過半年,黃藥師溘然長逝。

又過一年,柯鎮惡駕鶴西歸。

兩個月後,龍女在絕情谷底香消玉殞。

楊龍二人去了絕情谷谷底後,倒也過了兩年安穩日子,只是龍女這毒在體內時間太長,早已侵入五臟六腑,而壓制毒性白魚和蜂蜜只是輔助,最重要的是清心寡慾,無慾無求,有楊過在身邊,她又怎能清心寡慾?日子一天天過去,龍女終是撐不住了。

楊過帶著龍女回了古墓,兩人坐在當年練功的花叢邊依偎著,花叢已經不在了,帶著涼意的春風吹來,龍女往楊過懷裡鑽了鑽。

“過兒,陪我說會話好嗎?”

兩人說的不過是瑣碎小事,卻是說得津津有味。

日已西斜,黃昏真美,太陽落下去了明天還能再升起來,可是人呢?

楊過抱著龍女,想自己這一生孤苦,唯有姑姑對自己不離不棄。如今姑姑就要去了,當初自己曾發誓,姑姑若死了自己也不再活了,不禁悲不自勝。

“龍兒,你放心去吧,不會孤單的,咱倆到了陰界還是夫妻。”

龍女輕聲道:“不,過兒,以前我叫你發誓跟我一起死,是怕我死了沒人照顧你,我不捨得過兒一個人孤苦伶仃。可是現在我不怕了,過兒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啦。”

“不,過兒照顧不了自己,過兒要龍兒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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