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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偶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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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站在門口,一襲白衣素淨淡雅,程英和陸無雙也在旁邊,看到楊過回來,急忙迎上來。

陸無雙道:“大哥,你怎麼喝醉了?發生什麼事了?”

龍女道:“過兒,你心煩嗎?”

楊過笑了笑道:“沒事,就是想起了一個故人。”

三女便沒再問,看楊過喝成這樣,想來是件傷心事了。

程英道:“那大哥快些回去歇息吧,我去廚房給你熬碗醒酒湯。”這種事龍女做不來,陸無雙也做不來,只有程英了。

忽聽咯啦啦一聲響,客棧門口的樹上掉下一個東西,“啊”的聲音撕心裂肺,竟是一個人。

楊過雖然喝醉了,還是眼疾手快閃了過去一把接住。那人卻沒動靜了,不是嚇死了吧?

楊過醉醺醺地進了客棧內,藉著燈光瞧自己接住的這個人,好像是個孩子吧,好像是個小男孩吧,反正眼花得看不清。

陸無雙道:“咦?是個臭小子,你爬到樹上幹什麼?”

從樹上掉下來的東西的確是個小男孩,年紀約摸七八歲,睜開眼轉了轉烏黑的眼珠子,掐了掐自己的臉,好疼!不由一下子從楊過臂彎裡蹦下來,“我沒死!太好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要轉運了麼?”

陸無雙頗為嫌棄地看著男孩兒,“大難不死要先謝謝救命恩人,還後福呢,我看別說不定有後禍。”

那男孩兒對陸無雙翻了個白眼,“這位大叔,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叫梁阿豐,您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些話是他聽說書的時候學來的,怪不得人家都喜歡這麼說,果然是暢快得很,很有豪俠的感覺。

陸無雙雙手環抱道:“我大哥能有需要你的地方嗎?”

他年齡不大,卻努力模仿得像個大人,楊過卻陡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定了定神,讓自己清醒一些,細細看這個梁阿豐,這一看不打緊,越看越像自己,濃眉大眼,衣著破爛,神色不羈,“沒事,舉手之勞。你多大啦,家住哪裡?爹孃呢?這麼晚不回家。

沒想到梁阿豐抱了個拳道:“英雄不問出處,大叔你是大俠,我不問你從哪裡來,你就也不要問我啦。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總之我一定報你救命之恩就是了。”看來說書沒有白聽,這些俗語張口就來,簡直太順了,好像有個成語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叫信什麼手什麼開的。

他指的是信手拈來,這種文縐縐的詞沒俗語那麼好記。

梁阿豐是有些像小時候的楊過,但沒有楊過那麼彆扭。

陸無雙“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叫得寸進尺,給你點臉色就不得了了,我大哥問你話,你乖乖回答就是。”

龍女只是擔心楊過喝了那麼多酒,會不會一個不穩栽倒在地。

楊過道:“你這小孩有意思,好,你不說我便不勉強。你不是要報恩嗎?現在我就有一件事要你做。”

梁阿豐道:“我不是小孩啦。大俠有事但請吩咐。”其實這話究竟什麼意思,他並不是很懂,大致明白一點吧。還是應該多聽些說書的,看今天不就都用上了嗎?只是可惜呀。

楊過指了指門外的樹:“爬到那棵樹上。”

“啊,什麼?”梁阿豐心道,爬樹本來對我來說不難。三歲的時候我就會了,可是這會兒實在有難度。

楊過道:“你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爬上去的,看著也不太像能爬那麼高啊。”

梁阿豐不高興了,“大俠錯了,人不可貌相,我雖然看著小,爬樹可快了。”

楊過道:“光說不練假把式,你爬上去給我瞧瞧。”

梁阿豐“噌”地跑到樹下,就開始往上爬。

楊過對陸無雙道:“三妹,你去跟掌櫃的說,讓他置點飯菜,不用特別好,要快、能管飽。”

陸無雙:“好,大哥餓了麼?”

楊過看著梁阿豐道:“餓極了。”看這樣子餓的不輕,這孩子面黃肌瘦,只怕不只今天餓的不輕,天天都餓的不輕,跟當年的自己好像。“做好了給這個孩子吃。”

陸無雙看著爬樹的梁阿豐,哼了哼,但還是去了。

梁阿豐爬的倒的確是挺快,他把平生本領都使了出來,爬了長這麼大以來最快的一次樹,就是肚子怪難受。本來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現在可好,前心要從後背那邊擠出來了。

楊過腳尖在地上一點,躍起幾丈高,半空中又在一片樹葉上點了下,借力飛起幾丈高。樹上剛冒了新鮮的綠芽,擋不住人,客棧的燈光照過來,梁阿豐正坐在一根大枝椏上捂著肚子盤算怎生下去比較體面,怎生搞點吃的。

楊過在他身邊坐下,“不錯。爬得很利索啊,上樹掏鳥蛋掏慣了吧?”

梁阿豐:“你怎麼知道?”

楊過:“我小時候也是這樣,上樹下水,殺雞宰鴨,無惡不作。”

梁阿豐道:“他們也是這麼說我的,哼,真可惡,我就是一個小孩兒,能做什麼惡事!”

楊過道:“我雖然喝醉了,卻也記得剛才有人說他不是小孩,難道我醉到聽錯了?”

梁阿豐一本正經道:“大俠沒有聽錯,但此一時彼一時也,以前我是小孩子,現在我已經長大了。”

楊過道:“那長大的小孩子,我們下去吧,這裡蠻冷的。”他倒是不冷,但那梁阿豐凍得打哆嗦,硬是撐著不肯說,這倔強勁也像楊過。

梁阿豐對楊過已是滿心佩服,他能接住自己,又一下子飛到樹上來,一定是頂厲害的大人物了,雖然看楊過醉醺醺的,心裡有些疑慮,但很快就打消了疑慮,說書先生說還有一種功夫叫醉拳來著,喝醉了都能出拳,下樹算什麼!

楊過抱著梁阿豐跳下來,也不知是不是醉得神志不清,落地的時候沒穩住。一頭栽在地上,卻是把梁阿豐護得好好的。

梁阿豐從楊過身子下面爬出來,“大俠,大俠,你怎麼了?”不是吧,他不是大俠嗎?怎麼這麼弱?這就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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