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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熱意洶湧,蟬鳴今年來時甚早。
“跳樓大甩賣,快來大清倉,只要十九塊九……”
蔣談慢悠悠地晃著上街,懶懶散散地喝了一口檸檬水。腕骨突出,在太陽下白的幌眼。
“主任,您讓我做動員那可真是找對人了。”
十一中去年運動會實在慘淡,再強硬的手段都沒能讓每個專案招到滿員。
學校好不容易跟上時代一回,弄了個現場直播,結果播的時間還沒有安裝裝置花費的時間長。
老李在電話那邊嘮叨不停:“蔣談,這一次學校還準備直播,但是和去年不一樣,打算三個校區一起辦。明天你和其他兩位同學好好討論……”
十一中一共有三個校區,倒也真是邪了門。在地圖上酷似三角形的市的三個角里,擁拱著市裡最大的一座廟。天南海北的,像三大門神駐著財神爺。
雖然是同一個學校,校長也是同一位,但是每個分院都有自己的分院的校長。
也因為離得遠交流幾乎僅限於大考試成績排名互相攀比。
所以這幾個校區關係並不是很和睦,為了爭成績第一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
蔣談信誓旦旦,混不吝的保證:“主任,你信我。我一定會將文明和諧貫徹到底,做一個友好和諧的新時代新青年,不鬧事不惹事,把我們第三校區的校訓隨時銘記在心,爭做……”
李主任甚是滿意:“行行行,地點定在了青年活動中心,路費報銷。”
蔣談轉過拐角,準備好好和主任談談青年中心的座右銘和新時代新章程的標準。
他剛剛開口說了一句重任在肩,青年當自強,遵守紀律。就和麵前醉醺醺的人對上了眼。
“主任,回頭再聊。改天我們探討一下主席寄語青年的一番話,我特別記憶深刻。”
蔣談結束通話電話,提了提大褲衩,從口袋裡摸出來一盒煙,敲出來一根點上。
睡炸毛的頭髮被他隨意地按了一把。
喝多了被堵的林野開口對著對方飆了一句:“我操你媽。”
聲如洪鐘。
蔣談輕輕“嘖”一聲,想著幸好提前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野反手指著蔣談:“看見沒,這是我大哥,道上有名的,人尊稱蔣總。趁現在你還能跑,你還不趕緊滾!”
蔣談對上那個壯漢的眼。他掃了一眼大漢從額頭延伸到顴骨的疤,又巡迴著看了看他壯碩的胸肌和肱二頭肌。
“……”
蔣談大概查了一下人數。
太他媽過癮了,八個人。
林野衣冠不整,醉醺醺的,潮紅滿面。扒著酒吧的柱子不松。
蔣談定睛,皺眉。快步上前。
這兒白天過路的人很少,況且見這情形,誰敢上前幫忙。
他眉峰凌厲,咬住菸蒂,閒散一掃而空。桃花眼裡的多情轉瞬消失,有種和年齡不匹配的老成。
“哥們兒。”
他上去一拳,指關節白得透明,青筋脹起。少年很有力量感地一拳幹翻一個人,對方鼻血落在T恤上留下兩行印記。
對方人實在太多,他用了不要命的打法,拿下嘴裡咬著的煙就往大漢的眼上捻。
林野等不起,他看上去像被下了藥。如果要等警察來那就更扯蛋了,他再晚來一分鐘林野就不知道被帶到哪去。
本來就以為是普通的糾紛,想著還好解決點,哪成想林野那傻逼玩意從哪兒招的人。
蔣談只能在生生捱了幾拳幾腳後看準時機腫著臉拽過林野就跑。
他媽的,老子的帥炸天的臉。
老子只是想來批發檸檬的。
酒吧後面就是檸檬包裝廠,因為這裡檸檬新鮮便宜,所以蔣談就愛來這裡買檸檬。
蔣談拽著林野,發現後邊的人腿都是軟的。
林野被蔣談拖著跑,纖細的腿被粗糙的地劃出來血印,像快折了一樣。
蔣談偏頭瞥了一眼,前腳作為支點,毫不費力地將後邊癱成爛泥的人扛在肩上。
少年看著瘦長,實則有匹敵成年人的有力。外露的小腿肌肉流暢,腰腹隔著衣服便覺得鏗鏘。
他看都不看,張揚地向後比了箇中指。
整個過程連呼吸都沒亂。
本來毫無顧慮,想著找個人多的地方跑,那群人就會膽怯。
但是……
蔣談煩得想坐下來抽一根菸。
這是市郊,哪有什麼人。
大眼一掃,這地方有很多破舊的根本沒人住的居民樓,早就搬了,聽說準備拆遷重新建設。
有一個酒吧,有一個檸檬場。
但是他剛剛一急之下跑了離那兩個地方相反的方向。
想去人多的地方必須要回過頭和那八個在身後窮追不捨的人的中間殺出一條血路。
殺個雞把。
蔣談只能扛著林野往前跑,邊跑邊想怎麼辦。
他就這麼一直往前竄,後邊的人緊追不捨,嘴裡各種器官亂飛。
蔣談嗤之以鼻,眼尾聲張地擴綻:“你他媽就不能文明點,說的什麼話?!這雞把像樣嗎?”
後邊的幾人:“……”
你文明,你文明,就你文明。
林野渾身滾燙,喘出來的粗氣灼燒在蔣談胸口。
蔣談儘量忽略林野,在忍了無數遍把他甩下來的衝動後猝不及防被林野探進領口。
太陽快下山了,但少年的身體火氣滿滿,林野被熱的特別不滿地迅速又縮了回來。
“你還嫌棄?我都沒說什麼。”
林野沒骨頭地癱在蔣談肩上,蔣談耗盡所有耐心不去想梗在後肩的東西。
他罵娘,不經意間抬頭就看見十一中那標誌性的校徽。
二校區好像在這兒。
他想都沒想,帶著肩上難耐的林野就往學校跑。
到學校很快,但有後邊窮追不捨的人,翻牆需要一定的時間,機率幾乎不可能。
蔣談一眼就看到了門衛室。
他一下子撲進去,可可憐憐委委屈屈的喊:“爺爺……我後面有壞人。”
門衛室裡的人正在補覺。
手骨明晰,極具攻擊性。隨意地搭在桌角。頭髮看上去有點像微分碎蓋,略有些長,擋著半邊臉。只能看見下頜線利落流暢。
草,這個大爺好帥。
大爺應該沒睡熟,他用惺忪的眼看了看蔣談和肩上的林野。
他開啟手機,點了兩下,隨後放下。
順手抄起來旁邊一個警棍,站起來。拓拔的身體修長。
他嗓音有種早起的沙啞感:“孫子,你上裡邊,我看看是誰一大早操蛋。”
臥槽,真得好幾把帥。
蔣談頓了頓,發覺異常,他看一眼太陽,幾乎近鄰西山,天邊彩霞一片。
這個大爺是不是在倒什麼時差。
沒時間想這個了,他看著大爺操著棍,易如反掌地甩了一段花活。
他把林野丟在床上,十分捧場:“爺爺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