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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開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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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的一個多月就過去了,張鐵山家的第一批乳豆腐已經做好,請唐爺爺帶著一家人去給點意見。唐九來到姥姥家,就看到桌子上擺著很多不同的陶罐,每個陶罐的圖案都不一樣,開啟看了才知道,原來姥姥和舅母還做了不同口味的乳豆腐,有辣的,不辣的,還有花四種花香味的,大家是每種口味都嚐了一點,都覺得很不錯,比小九第一次做的還好吃。

品嚐完後,唐爺爺問道,“老三,你們打算賣多少錢一罐?”

張家三舅看著大家,說道:“每個陶罐裡裝了兩斤,二十五小塊左右,我們打算賣五十文一罐,這是打算以後賣大批貨的價格,賣給二叔家也是這個價格,這次就只做了一百罐,準備先給二叔家二十罐來散賣,我拿三十罐去縣城裡酒樓試試,我娘和嫂子們用乳豆腐做了菜,很是提味,我想,酒樓應該喜歡。剩下的我們留著來走禮吧。”

唐爺爺聽了點點頭,“周到,那個散賣的價格定了嗎?”

“大伯放心,等晚上二叔和二嬸過來,我爹會和他們說的,我想著,這散賣的價格不可以超過咱們供貨價格的二十文,該賺的錢讓二叔他們賺,但是也不能壞了咱家的口碑。”張迎是先把醜話說了,是個做生意的料。

“嗯,既然你們都考慮清楚了,就把作坊做起來,老張,請人來做吧,這個乳豆腐放的時間長點不怕,會更好吃的。”

張姥爺是滿面紅光,“五哥說的極是,就是這個作坊可能得建的離家遠一點了,我們家沒那麼大地方了,等會五哥和我出去轉轉,選塊地方。”

唐坤聽岳父這麼說,是笑了,“爹,不用再找地方了,我爹不是買了塊荒地嗎,劃給你們一塊建作坊吧,雖然離村裡有點遠,但是也勝在安靜。”

張姥爺還想推脫,唐爺爺是不耐煩了,“老張,你先拿來做作坊,把營生做起來,我們也沾光,你如果覺得佔我家便宜了,等以後你們買地了,再換給我們家就是了,越老還越客套起來了,咱們可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還是親家,再客套下去,就生疏了。”

唐奶奶也接著說,“當年咱們可是在一個鍋裡吃飯吃過好幾年,如今我們家也不差這點地,你們就拿去用吧。”

張姥爺和張姥姥沒法子,只能接受。

說幹就幹,送走唐家人後,張老爺就去張鐵牛家找陶師傅了。陶師傅領著一群人把張鐵牛家的作坊已經蓋好了,是一共做了六口熬豆腐的大鍋。現在正在給他們家蓋房子,張鐵牛知道張鐵山的來意後,直接讓陶師傅先停下來,讓他帶人去給張姥爺家蓋作坊,張姥爺家越早開張,他家的生意才能越早好起來。且蓋作坊比蓋房子簡單,很快就能蓋好。

陶師傅也很高興,他們的活計是越來越好乾了,而且都是大活計,古槐村是越來越富裕了,這一下子就有了兩個作坊,以後肯定還會蓋更多的房子。連帶著他們的日子都好過很多,以前也是給人家蓋房子,一般都是泥土房,城裡倒是蓋瓦房的多,可是不會找他們幹活。

張姥爺領著陶師傅他們去建作坊的地方丈量土地,講了作坊的細節後,就去找村長說了他們建作坊。

牛村長聽說他們也要建作坊,還要招工,是震驚了,張鐵牛家前幾個月還窮的直不起腰來,前幾天居然建了作坊,讓他吃驚不已,現在張鐵山家又要建作坊了,看來,張家是真的發財了,不過,這對他對他們村都有好處的事。他可不能阻攔,也攔不住,“張老哥,你們要建什麼作坊?”

“村長,我家就是個小作坊,做個新鮮物,叫乳豆腐,是我老婆子和兩個兒媳婦一起鼓搗出來的,我家沒什麼營生,就想著把這個小東西做下去。給村長也來了點,村長嚐嚐。”

張姥爺說完,就把拎著的兩壇腐乳放在了桌上,開啟蓋子,給村長看,村長很是稀奇,拿筷子嚐了一點,有點鹹,有點辣,是個下飯的好東西,豆腐做的。吃過後,也沒覺得特別的神奇。心裡那點嫉妒很快的就被壓下去了。“老哥和嫂子是個有本事的,咱們村的人有福了。”

“村長,這個乳豆腐我們還沒有正式賣,所以,還請暫且保密”。

村長聽了更得意了,這個新奇玩意他是先吃到的,張家人會做人。“明白,放心,不是還要招人嗎,趕緊去忙吧,如果有人敢找刺兒,我來處理。”

“哎,那多謝村長了,等作坊開張,您可一定要光臨”,張姥爺和村長客氣了幾句就往家趕。

張姥姥和張迎去相熟的幾戶鄰居家裡招人,第一家就是村裡最窮的李獵戶家。李家人多,地少,李獵戶去年打獵的時候還掉進了別的獵戶設的陷阱裡,把腿給摔斷了,養了大半年才養好,但是,也是不能幹重活了。家裡的日子是更不如以前了,就只有大兒子在農閒的時候去鎮上給人扛活,累死累活的也賺不了幾個錢。剩下的幾個孩子還小,活幹不了多少,卻很能吃。

聽到張家來意,李獵戶是驚的直接起身,“張家嫂子,你說的是真的,真的要我家老婆子和兒媳婦去你家作坊上工?”

張姥姥笑著道,“大兄弟,是真的,活計不難,就是把豆腐切成小塊,再蒸一蒸就行,切一百斤豆腐,給三十文,如果手快的,一天切個兩百來斤沒問題,蒸一百斤也給三十文,我們家提供柴火,我想著你家人多,大孫子也一歲多了,就看大妹子和栓子媳婦願不願意幹?”

“願意,我和栓子媳婦願意”,李獵戶老婆子也就四十出頭,生活的困苦卻把她壓的看起來像五十多歲的人,聽到可以去上工,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是不等李獵戶說話,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李獵戶也忙著點頭,“嫂子,我們願意,願意”,張迎看著李獵戶一家欣喜的模樣,是適當的潑了冷水:“李大叔,嬸子,先別忙著答應,去我們作坊裡幹活,是要籤契書的,你們先看看契書的要求能不能做到,能做到的話,咱們就簽約。”

“契書?啥契書呀”?張迎拿出一份文書,遞給他,

“李大叔,就是這樣子的契書,您看看”,李獵戶沒接,不識字,讓張迎讀給他聽,越聽越皺眉,這條件聽著有點苛刻,要求保持乾淨,還要保密,下工後,不能聊作坊的事情。不能偷拿作坊的東西,更不能使壞,如果犯了契書的條件,輕者罰銀五百兩,趕出作坊,重者報官。

李獵戶聽完,不說話,看著老婆子,張迎知道村民心裡的想法,“李大叔,這個契書只是約束那些有壞心思的人,對於沒有壞心思老實幹活的人來說,他就是一張廢紙。”

契書的內容是他們家一起商量好的,不能讓步,不然,會把人心給養壞的。

“嫂子,三小子,我們願意去上工,我們都是老實人,沒那些花花心思,就幹活,拿工錢”,李獵戶媳婦是直接答應了,他家的日子眼瞅著就過不下去了,還在乎什麼契書。

李獵戶還有點不放心,“嫂子,三小子,這個契書不是賣身契吧”?

張姥姥笑了,“大兄弟,不是賣身契,我們要你們的賣身契幹啥,就是一個約束上工的人一個東西,防止有人使壞,錢財壞人心啊,如果我家生意好了,備不住有人使壞,我們就提前做個準備”。

張姥姥撿著李獵戶能聽懂的話來說。李獵戶聽懂了,高興的說,“那咱們現在就籤那個契書吧,孩子他娘,栓子媳婦,你們去洗洗手,好籤契書。”

“哎,這就去。”李家婆媳是鄭重的洗了手,按下了手印。剛簽完契書,李婆子就問:“張家嫂子,我們什麼時候去上工?”

張姥姥輕嘆一聲,“大妹子,我家作坊還沒蓋好,蓋好了才能上工,不要著急,很快的,還有,我家作坊需要乾柴,你家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砍乾柴,直接送到作坊那邊去,八文錢一擔,多少都收。但是,可說好了,是要點火就能著的乾柴,可不能拿溼棒子糊弄我們。”

“多謝嫂子,我們這就去砍柴”,李獵戶家是除了一歲的小孫子讓小閨女看著外,全家出動砍柴去了。

張姥姥和三兒子找了十戶人家,十二個人,每去一戶人家都要解釋一邊契書的問題,十戶人家走完,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一家人,點著松油燈,一邊吃飯一邊說話:“明天我和唐五哥去府城一趟,去買幾個人,作坊的關鍵手藝得放自己人,不然,很容易洩密。老三,你也一起去,以後這攤生意你照顧著,得長長眼,他娘,你要不要一起去?”張姥爺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買人來看著作坊,

張姥姥瞥了他一眼,“怎麼,想通了,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起來,買了人回來,還要訓一訓才能用,你抓緊啊,我就不去了。”

張姥姥說完,又轉過頭來對二兒媳婦說:“老二媳婦,你先在村裡住一段時間,我帶著你學學怎麼管家,以後家裡的人會越來越多,不會管家可管不住心大得奴才。”

二舅母姚氏家境一般,根本就沒學過怎麼管家,聽了婆婆這話,是開心不已,又有點小小的擔心,不知道自己能否學好。還有點疑惑,婆婆居然會管家?和誰學的?

張姥爺和唐爺爺還有張迎去府城買人,唐坤幫忙盯著建作坊。張姥爺在府城買了兩戶人家,交給張姥姥後,就和唐爺爺帶著兒子們又去了一趟河道捕魚,已經快一十月份了,天氣冷了,魚也越來越少了,在年前儘量多弄點魚,多攢點銀兩,現在他們家是光出不進。

陶師傅帶著泥瓦匠師傅們和幾個小工學徒對作坊的活計很用心,每天來的很早,走的很晚,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十二間大瓦房作坊蓋好了,外面還蓋了簡易棚子,壘了十二口大鍋灶。

十一月初九,張氏乳豆腐作坊正式開張,開張當天,全村的人都來祝賀,張家的幾個在外的兒子們也都回來了。

大兒子張達還帶來了縣令和師爺給的賀禮,縣丞大人是張達的岳父,不但給了賀禮,還派了自己的大兒子趙乾親自過來坐鎮,趙乾是趙氏的大哥,是個秀才,古槐村裡除了張運是個童生外,根本沒有什麼秀才,所以,對秀才老爺很是敬畏。

張遠在司兵所裡已經是個小旗長,雖然不是什麼官,因為會做人,很得上頭大人們得青眼,也帶來了長官們的賀禮。

村民們看到這些賀禮,對張家人更加加熱情了,昨天是張鐵牛家的作坊開張,雖然是個做豆腐的,但是也僱了四戶人家幫忙的,聽說是張鐵山給的活計,看看,幾個月前張鐵牛還窮的拿著破魚簍到處打魚呢,現在,人家都開作坊了,張家人這真是富貴了。表現得好一點,說不定就能去作坊裡幹活了。

唐爺爺帶著一家人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二十個手拉車,是唐九設計唐爺爺找村裡的古木匠做的,雖然很簡單,但是數量太多,唐爺爺和唐坤也沒有時間做。古木匠做出來的時候,發現很是省力,就問唐家,他可不可以做來賣,唐家答應他在張家作坊開張後再來賣,因為這個是給他們張家的賀禮,要給張家人第一個用。

張姥姥尤其喜歡這個手拉車,當場就試了幾次,一次可以拉個四五板豆腐,很輕鬆就拉起,作坊裡幹活的都是女人,這個小拉車是太適用了,省下來的時間可以多做點乳豆腐。很多婆子也來試試,男人們看到後也躍躍欲試,會點木工活的打算回家自己做,不會做的,就找古木匠定做,古木匠是接了不少訂單,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熱熱鬧鬧的吃過飯後,張家給每個上門的人都準備了豐厚的回禮,給縣令大人,師爺、縣丞等有頭臉的人物的回禮時,每家還多了兩罐乳豆腐,做的不多,先讓大家嚐嚐。

下午,張鐵牛家拉來了三百斤豆腐,作坊正式開工,十二個媳婦婆子,六人切豆腐,六人蒸豆腐,忙碌而有序的進行著。

張家新買的兩家人,一家姓馮,一大家子大大小小七口人,以前曾是府城裡大戶人家的管事,因著主家犯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被髮賣,張姥爺家裡缺個管事,見這家人雖然圓滑,人品卻不錯,就買了,還做張家的管事,男人管著作坊,馮婆子和兩個媳婦做乳豆腐。

另外一家人男人叫吳大生,在一家富貴人家做護院,家裡有個女兒,叫淡菊,才剛滿十四歲,還未及笄,被主家的小公子看上了,要收了做通房丫頭,小姑娘不樂意,可是又不敢反抗,家裡人就想個法子,偷偷的用攢下來的銀子去買了幾隻蝦回來給小姑娘吃,然後,小姑娘就滿臉滿身的長紅疙瘩。主家知道後,以為是什麼惡性病,想要打殺了他們一家,吳大生是拼命求情,經過大夫診治後說是不傳染,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主家不敢留下他們,就直接發賣了。

張姥爺和唐爺爺不介意,他們從軍的時候見過類似的事情,也聽他們的教官說過這種事。張姥爺是有點佩服這個吳大生一家了,雖為奴,卻是有骨氣的,就把他們一家給買了,男人負責作坊的安全,女人去作坊做事。

張迎帶著三十罐乳豆腐去了縣城,找了最大的酒樓九味香,酒樓的羅掌櫃認識班頭張達,所以,當張迎說是張班頭的弟弟,羅掌櫃是很客氣的把張迎請進了一個單獨的包間。

“張老弟,這是…..”,羅掌櫃指著張迎帶來的幾個小罐子問道,張迎開啟把每個小罐都開啟,“羅掌櫃,這是家裡做的吃食,您嚐嚐,可否需要,可以做下飯的小菜,也可以作為調料做菜,雖然聞著不太好聞,但是吃起來很不錯,您嚐嚐。”

“奧,可以做菜,我來嚐嚐,”羅掌櫃聽說可以做菜,是來了興趣,拿起筷子每種口味都嚐了一點,“老弟,你說可以做菜,都能做什麼菜,怎麼用?”

“這個可以做的菜多了,比如,做紅燒肉的時候,放點乳豆腐,肥而不膩,味道非常好,還有您家的豬蹄,燜雞的時候都可以放點,炒青菜也可以用,如果羅掌櫃想試試,我可以給您幾罐,您讓掌勺的大師傅們試試,”

兩個人正在商量著,掌勺的大師傅砰的一聲開門就進來了,“掌櫃的,那個老頭又來了,還是點名要新菜,他都在咱們這裡吃五天了,我這老底都被掏空了,實在是想不出還能做出什麼新的菜式。”

看著大師傅拿著大勺愁眉苦臉的,張迎聽了,樂了,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羅掌櫃,要不,您讓大師傅用乳豆腐試著做幾個菜?”

羅掌櫃眼睛一亮,“方師傅,拿著這個乳豆腐,試著做一做?張老弟,你來和方師傅說說”,

張迎又和方大廚細細的講了一遍,聽懂了,方大廚是拿起幾罐乳豆腐就去了後廚。

張迎留了幾罐給羅掌櫃,又帶著剩下的去其他的酒樓推銷。張迎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空了,其他兩家酒樓都留下了一些,要試著賣賣。

羅掌櫃看到張迎出來,是老遠的就迎了過來,“老弟,你可是給老哥找了個好東西,走,咱們會酒樓裡面談。”

羅掌櫃這邊一下子就定了五百罐,兩個月後交貨。量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也是第一單大單,來個開門紅不錯。張迎手裡拿著定好的契書,美滋滋的朝張鐵牛家鋪子走去。

張鐵牛家給大兒子夫妻倆在縣城買了房子,租了個鋪子,給交給大兒媳管,兒子張大石下了衙門也來幫忙。

豆腐,豆餅,乳豆腐一起賣,生意雖小,卻也紅火,因為乳豆腐是個新鮮物,有點錢的人家都買回去嚐個鮮。一天就全部賣完了。

張家的作坊和乳豆腐是正式的做了起來。奔著紅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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