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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十三本是一個江湖人稱藥魔蘇雲揚抓來的藥人,八歲時殺了那個藥魔逃了出來,在路上餓暈了的時候被人販子撿了,由於身體太過虛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後來便是陳家大小姐買下了她,跟著回來之後讓她吃好喝好住好,也見到了這位陳家主,家主也只有一個要求,好好練功,將來好好保護陳大小姐。
十三也是來這兒之後第一次感受到溫暖,聽到這話也是挖空心思想留下來,奈何突然聽到訊息說陳家的護衛不要女娃娃,自已便一直穿著男裝,唯恐自已會被派到別處去。
經過重重篩選,自已也是唯一一個待在大小姐身邊的人。
而且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之後,十三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也越來越喜歡自已的小姐。那一次跟隨小姐出門祈福,便是有人對她暗下殺手,十三為了保護她才拉上幾個刺客一同摔下深崖殞命。
而崆峒說的助陳家大小姐登上皇后之位也是因為她是命定的皇后,卻因為異界一縷孤魂的到來而讓這個命運出現了變數,天道就是因為這個變數才同意了他們的到來。
這個世界的氣運子啊……
垣禾呆呆地看著自已的雙手,之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換上了自已的護衛服,準備去老爺的書房請安。
路過後花園的時候,看到大小姐正坐在一個亭子裡雙眼含淚望著遠處發呆。
今日的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穿著她喜歡的白色衣裳。
垣禾心頭一顫,不敢多看,快步往書房去了。
陳婉柔眼尾餘光掃到了那個身影,還不等看清,便消失在了拐角處:“小黑,是我眼花了嗎……”
或許是吧,眼中已經被眼淚充滿,看著這個世界也是模模糊糊的,恍惚之間,彷彿真的又看到了那一身黑衣的人,正緩緩向自已走來:“大小姐,今日可要吃雲客軒的糕點?”
“要的。”陳婉柔呢喃著,“你說每日都要給我帶一份糕點的,已經欠了兩日了……”
……
管家從書房出來,正好看到往這兒走來的垣禾,又回身往書房去:“老爺,十三來了。”
陳老爺詫異地抬了下眼睛,又低眉看著手裡的賬本:“讓他直接進來便是。”
管家再次出門,正好垣禾也到了門口:“進去吧,老爺正等著你呢。”
垣禾拱手道:“多謝。”
垣禾進去之後隨手帶上了門,走到書桌前行禮:“家主。”
“來了。”陳老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賬本,問道,“傷可好些了?”
“回家主,承蒙家主救治,已無大礙。”
陳老爺端起旁邊的茶盞,茗了一口才繼續說道:“此次你護主有功,說說看,想要什麼獎勵?”
“這本就是屬下分內之事。”
“還記得當初柔兒將你帶回,那麼小一隻,這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
陳老爺笑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垣禾:“你來我府上這麼些年,功勞我也都看在眼裡,這一紙契書便還你,你若想離去,我便放你自由。”
垣禾皺眉,自已的任務便是待在小姐身邊,怎麼可能離去?
陳老爺看垣禾遲遲不接,問道,“可是有何疑問?”
“敢問家主,可是屬下做錯了什麼?”
陳老爺這才認真看著垣禾:“沒有,你做得很好,只是不久之後柔兒及笄,到底是男女大防,你這般每日跟著對柔兒也沒什麼好處。放心,你若還願意留下,我自會給你尋個好去處。”
說著陳老爺也回憶起垣禾消失的這幾日,自已女兒的樣子歷歷在目,忍不住皺了皺眉。
垣禾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心下無奈,也知道凡間規矩多,而自已如今是男子身份,看如今這情況,只能道出真身才能留下了。斟酌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若我是女子呢?”
陳老爺眼中滿是錯愕,怎麼可能,他可記得,當初那一批可都是號過脈的。
沉思片刻,喚了聲門口的管家:“阿明,你去將老徐喚來。”
門外傳來一聲回應:“是。”
……
過了一陣子,垣禾才從書房中出來,便往後花園而去了。
管家看著那個走遠的背影,眼神也有些恍惚,卻並未多問,又回書房默默地站在陳家主身邊研墨。
坐在旁邊的徐老止不住的嘆氣:“哎,這事若是讓清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當初可是老夫信誓旦旦地保證,都是一批天賦絕佳的男娃娃,誰知這裡面還摻雜了個女娃娃!”
管家嗤笑一聲:“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說你家徒弟已經出師了,誰知鬧了個這麼大的烏龍,要麼就不讓他知道,要麼就現在告訴他,反正如今十三實力不差,應當也怪不到你。”
“這……這讓我如何開口啊!”
……
家主剛剛便說了,大小姐自從回來之後,有空就在那個小亭子裡待著,垣禾便快步往亭子裡走去。
因為大小姐的身份,出門不多,日常空閒時間都是在亭子附近遊玩的,沒事喂喂魚,彈彈琴,或者在亭子裡小憩片刻,而陳十三夏日為她扇風,冬日為她擋雪,也是她們兩人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地方,垣禾腦海裡回憶著她們的過往。
“大小姐……”垣禾走到陳婉柔身邊,開口時聲音莫名有些哽咽,沙啞,因為那段記憶,原主的情緒竟是影響到自已嗎,垣禾很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皺了皺眉便不再開口。
陳婉柔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一如既往一身黑衣,帶著鬼面具的人,恍惚著上前伸出手:“小黑,是你嗎……怎麼可能是你呢,兩天了,你到底在哪兒啊……”
紅袖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擺著些水果,應當也是剛回來不久,將盤子放在石桌上,哽咽著說道:“小姐,小黑真的回來了。”
陳婉柔聽著手微微抖著,被垣禾握住了。等真的觸碰到,知道這不是幻覺之後,才呆住看著眼前這張鬼面具,一下沒忍住哭出了聲,再也沒了往日大家閨秀的作風,抓著垣禾的袖子左看右看。
“小黑,真的是你……回來了便好……”陳婉柔說著說著,竟是快要失聲了。
紅袖在旁邊也是哭笑著說道:“小姐這段時間為了你的事也是茶飯不思,日日派人尋你,若不是老爺禁足,小姐也是要親自出門尋你的……你可算回來了,小姐終於可以出門了。”
“先不說這個了,好不容易回來,正好明晚有花燈會,等小姐休息一天,明晚出去散散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