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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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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中,楊稚澤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塊石板上。他的左胳膊和雙腿已經骨折,鼻青臉腫的已經分不清鼻子和眼睛。

楊稚澤的額頭被樹枝劃破皮開肉綻,一滴滴水珠打在他的額頭上,讓他從昏迷中被痛醒。

“啊…這是哪裡?天成?你在哪天成?”楊稚澤已經無力起身,就躺在石板上用微弱的聲音呻吟著。四周只有水珠滴在水裡的水滴聲,自己的聲音在周圍迴盪。

楊稚澤喊了幾分鐘見沒人回應,內心已經絕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今年才十八歲,在這個年紀面對死亡時對世間的不捨和留戀最為強烈。他想到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和種種對他來說值得期待的事物時,內心的求生慾望空前。

可是他的身體已經無法移動,每一次嘗試起身都被渾身傳來的痛感擊退。在嘗試了無數次後只能放棄,他含淚躺在石板上看著面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身體開始休克,漸漸地開始失去意識。

“孩子,我的孩子…來到我這裡!”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聲音是在周圍迴盪。

楊稚澤已經失去意識的大腦彷彿是被別人控制一般啟用,楊稚澤也清晰的聽到了這個聲音。

“誰!是誰!”楊稚澤的求生欲再次被點燃,憑著僅存的力氣呼喊著。

周圍的牆壁開始散發出一絲淡淡的藍光,凝聚成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渾身散發著淡淡的藍光緩緩向楊稚澤走來。

楊稚澤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於是把眼睛又閉上準備迎接死亡。“我的孩子,你感受到死亡來臨時的絕望了嗎?”那仙女蹲在楊稚澤旁邊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痛感是那麼的真實,楊稚澤被疼的猛然睜開眼睛說道:“這不是幻覺?”

“呵呵,傻孩子,睡吧,睡吧…你會好起來的。”那女人魔幻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一樣讓楊稚澤又昏睡了過去。

…………

“小澤的遺物今天晚上會被送回,您節哀…”電話那頭被玉老爺子派去的專員沉聲說道。玉老爺子這幾日蒼老了許多,他對這個外孫的疼愛絲毫不比自己的那些親孫子少。

他的內心十分悲痛,在楊稚澤堅持要去摩羅薩的時候,他的內心就開始出現隱隱的不安…可在玉齊華的勸說下,再沒有出手阻止。

他同樣也擔心自己女兒的狀況,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對他的呵護無微不至。這次是她支援自己的兒子,親手助他一臂之力,結果傳來這樣的噩耗對她的打擊一定巨大。

事實如玉老爺子所料,玉齊華已經接近崩潰,她整個人已經消瘦了許多,她多次懇求楊老爺子和自己父親動用關係讓她親自去摩羅薩尋找楊稚澤的蹤影。

可是這已經超出了兩家的能力範圍,最高層也下了最高命令,任何人在未經批准的情況下擅自與摩羅薩的華國軍人聯絡或調動將被嚴肅處理。玉老爺子雖然身居高位,但也不能撼動整個最高層的決定。

“通知家裡的其他人吧…”楊老爺子抽著煙,眯著眼睛說道。楊鳴豪從回來到現在已經兩天沒閤眼了,滿臉鬍渣的坐在沙發上愣神,沒聽到楊老爺子的聲音。

楊老太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起身到另一個房間給楊鳴政等人打電話。電話被接起楊鳴政不知道楊稚澤去參加什麼軍事交流活動,說話時不像楊老爺子等人一樣沉重:“媽?您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正準備過年提前回家看您呢!”

楊老太一聽到過年回家這四個字,心中的悲痛一下子湧上心頭,想起往年都是一家人整整齊齊歡歡樂樂地過著年。楊稚澤是最喜歡在團聚時逗家裡人開心的那一個,現在想到永遠失去了自己的親人,讓她這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鐵娘子也泣不成聲。

“政…政兒啊,你們今天回來吧…”楊老太哽咽著說道。

楊鳴政從小到大沒有聽過自己母親說話如此激動,遠在滬市的楊鳴政蹭一下就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說道:“媽!發生什麼事了!您先別激動慢慢說!”

楊老太將楊稚澤失蹤和宣佈死亡的訊息簡要的告知後,讓楊鳴政這位久經官場城府極深的人也一時無法接受。等楊老太結束通話電話後他失神的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災難降臨到自己的親人身上是他始料不及的。楊稚澤和楊稚琴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在他眼裡兩個孩子都是他的心頭肉,現在傳來這樣的噩耗讓他的大腦也一片空白。

緩了一會後他將訊息告知給了自己的老婆和大兒子楊稚鵬,但是隻讓楊稚琴跟學校請假,沒有告訴她原因害怕她撐不住。

滬市機場內,楊稚琴和父母會合,雖然楊稚琴心思不重很少注意細節,但看見二人臉上異樣的神色後心中察覺有些不對勁。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出手機給楊稚澤發了條簡訊:“我和我爸媽準備回京區了,家裡出什麼事了?”

“你要回來嗎?跟學校請假了嗎?”楊稚琴發了幾條簡訊後見楊稚澤沒有回覆她,以為是在軍校的楊稚澤沒有發手機不知道她發了訊息。

傍晚楊鳴政等人到了西郊的家中,一進門那種沉重的氣息迎面撲來。楊稚琴見玉齊華一個人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愣神,周圍還有幾位在楊家工作的勤務人員默默的站著。楊稚琴和眾人點點頭後走過去坐在玉齊華身邊說道:“阿姨,發生什麼事了?”

玉齊華抬頭看了眼楊稚琴,以往都是楊稚澤和楊稚琴在她身邊嬉戲打鬧,現在另一個身影悄然不見,讓她的心又像是紮了幾針一樣。

玉齊華緩緩閉上眼睛,拉著楊稚琴的手沒有說什麼。這讓楊稚琴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看向周圍屋裡的其他人的眼神都不敢和她對視,她看向馬哥問道:“馬哥,怎麼回事!”

見馬哥眼角有一絲淚花她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她迷茫的拿起手機,開啟和楊稚澤的聊天介面,開始給楊稚澤打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打通。她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但還是不斷地打著楊稚澤的電話。

忽然門外傳來手機鈴聲的聲音,楊稚琴一聽就認出來了是楊稚澤的手機鈴聲,因為這是她當初和楊稚澤打賭賭贏後對楊稚澤的懲罰。

她站起身往門口走去,一推開門看到幾名身著軍裝的男子從一個黑色的商務車中走下,前面的男子鄭重地抱著一個骨灰盒,後面的男子抱著的塑膠盒中楊稚澤的手機正在那裡狂響。

楊稚琴定睛一看,骨灰盒上鑲嵌的照片正是楊稚澤,她似乎明白了一切。刷一下就要衝過去問那名抱著骨灰盒的戰士到底怎麼回事,旁邊的勤務人員將她攔在一旁。

“啊!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怎麼回事啊!我弟弟…我弟弟他!啊!”楊稚琴已經大致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傷心欲絕的大聲哭喊著!

玉齊華不敢面對兒子的逝去,遲遲沒有出門迎接放著楊稚澤遺物的棺槨,只是抱著頭痛哭流涕。陳欣此時已經滿臉淚花,但她還是強忍著淚水來到玉齊華身邊將她攙扶了起來,和眾人一起出門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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