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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直接把清泫問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清泫的聲音很是輕柔，“啊？”
銜玉覺得自己問得有些怪異，稍微解釋了下，“就是我來這裡的任務完成了，如果需要回到原來的地方，需要結束這一世的生命才行。可是我怕疼，怎麼死比較輕鬆又不疼呢？”
說起疼這件事，銜玉又把臉皺成一團，活脫脫一個小苦瓜的模樣。
清泫似乎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思慮了片刻，“這個問題，清泫還真不瞭解。世人大多都喜歡活著，厭惡談論死，公主……如果不是特別著急，公主為何不順其自然，等待命運的安排呢？”
清泫說這番勸解的話，頗像一個情感導師，安慰銜玉。
他這麼一問，倒是引起銜玉的好奇，“清泫，記得上次你說要留在這裡報恩，怎麼才算報恩呢？你想不想趕快完成報恩，然後離開這裡，飛昇成仙呢？”
望著銜玉，清泫眼眸中多了幾分柔光，他溫柔笑道：“自然是想的，不過清泫不著急，也不著急……報完恩。”說著，清泫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霞。
從前他還是一隻小黃鼠狼的時候，就流連於人世間，不滿足於只做一個小小的黃鼠狼，他想盡快修成人形，還想飛昇成仙。
可是當他真的有這麼一天的時候，遇到了銜玉，他忽然覺得，就算是不成仙，就這樣簡單得生存在世上，好像也挺好的。
銜玉凝眉想了好一會兒，為難道：“可是，我現在真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呀。”
清泫也不著急，沒有的話，他可以繼續留在這裡更長時間，等到需要他的時候，再報恩也不遲。
忽然，銜玉眼睛一亮。
“清泫，如果我想幫助別人，然後我做不到你來幫我，這樣算不算報恩成功啊？”
清泫的笑慢慢淡了幾分，卻還是溫柔點頭，“算的。”
得到肯定回答，銜玉一喜，拉著清泫就要往外跑。
大周王朝並沒有設定宵禁，雖然天都快黑了，銜玉拉著清泫滿大街跑。
跑出來沒一會兒，銜玉就抱緊了胳膊，她覺得有點冷了。跑得太急，又沒有想雲祥瑞提醒，忘記披上披風了。
清泫看了一眼銜玉的方向，便抬手一揮，不多時，手裡多了一件暖和厚實的披風，他上前輕輕幫銜玉披上。
“謝謝你啊。”銜玉感激一笑，眼眸明媚如星。
清泫搖搖頭，只覺得心裡又柔軟了幾分。
兩個人站在一處，宛如一對璧人。清泫眼裡只有銜玉，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暗處忽然多了個身影，有人眯著眼帶著威懾人的冷意，就站在不遠處冷冷瞧著他們。
“公主，這麼晚了，出來是有何事嗎？”
清泫小心翼翼問。
銜玉沒有回頭，卻聽到聲音裡帶著笑，“當然有事啦，本公主來看看有沒有誰需要幫助，讓你早點報完恩，趕緊功德圓滿，回去做神仙，多自在啊！”
清泫不知為何，多少從她話裡聽出了些要趕他走的意味，心裡有幾分不自在，可又將這句話放在心頭回味了幾遍，頓時一股甜甜的蜜意回甘——她要他做神仙，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好。
不知走了多久，銜玉拉著清泫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
那戶人家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大老遠就能聽到室內傳來的哀嚎聲。
銜玉如今是肉體凡胎，又不能貿然去問發生了什麼，便拽了拽清泫的衣袖，“這家人好像需要幫助哎。”
清泫秒懂，點頭抿唇道：“公主稍等片刻，清泫去檢視一下，發生了何事。”
銜玉蹲在地上百無聊賴，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忽然覺得有雪花飄落，銜玉仰起頭，才發現居然下雪了。
一會兒的功夫，清泫的身體又幻化出來。
銜玉站起來迎上去，“怎麼樣？”
清泫道：“這戶人家的主母恰逢生產，可不幸遇到大出血，沒有止住，性命垂危。”
“啊？”銜玉驚呼一聲，情境之下又拽住清泫的衣袖，惹得清泫側目，不由得臉上又紅上了幾分。
“清泫，你去救救這家主母好不好？這是我的願望，救救她，你就算完成報恩了，這樣行嗎？”
清泫點點頭，“我答應你。”
說完，清泫又隱身進去了。
雪花洋洋灑灑落下，落在清泫頭髮上了幾朵，隨著清泫的不見，雪花也消失了。
銜玉呆呆地仰頭，看著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如同做夢一般，看著謝九幽穿著一襲玄色雲紋蟒袍從天而降，如天人之姿，悠揚篤定，降落在她眼前。
銜玉一懵，抬手揉揉眼，懷疑自己眼花了。
可是揉眼再睜開，看過去的時候，發現謝九幽非但沒有消失，反而眯起眼睛看著自己。
下雪了，但雪不冷，她感覺謝九幽還挺冷的。
冰冷的冥王大人開口了，“看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