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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婢女雙肩發顫，瑟縮的像受到驚嚇的鳥兒，即便是已經遠離看到的那一幕，仍舊心有餘悸，害怕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公主……西跨院枯井……旁邊，有……有一具女屍……”
說著舌頭也在發顫。
另一個婢女看起來也被嚇得不輕，補充道：“估計是死了一晚上了，她……她臉都發青了！”
銜玉臉色變得鐵青。
她愣在原地，就像被定住一樣，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那兩個婢女只顧著害怕，也顧不上銜玉的異常反應，見並沒有下一步的指示，便一臉驚懼地溜走了。
江雲追剛好趕過來，看到呆愣在原地的銜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想觸碰銜玉的手，以示安慰。
卻觸碰到一抹冰冷。
這還是春日，雖不至於炎熱，卻也沒有冷到那個程度。江雲追忍不住瞧過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怎麼了？手冰成這樣。”
銜玉呆呆地扭頭望向江雲追，“如玉，如玉死了。”
江雲追最初不知道如玉是誰，可方才在跟江閣老夫婦敬茶時，他聽銜玉談起，如玉就是她從小到大侍奉在身邊的貼身宮女。
江雲追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伸出手，探到銜玉的廣袖處，捉到那隻冰涼的小手，然後十指相扣，攥得緊緊的。
“你先別急。就算是沒找到，也不應如此果斷……”
江雲追試圖安慰。
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玉只不過是消失了一天而已，怎麼就能如此果斷的判斷他已經死了呢？
似乎是一陣邪勁兒，江雲追感覺被另一隻冰涼的小手有力拉扯了下。
銜玉有些用力，但此時分不清她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亦或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江雲追這才意識到銜玉的異常，她呆愣望著的，是右側前方的方向。
江雲追也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是西跨院草木深深的偏僻園林，在茂盛樹木遮擋的深處，雜草叢生，已經看不清楚裡面的視線，仔細看，大約能看到那底下有一口枯井。
江雲追還在打量。
銜玉果斷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是真的。我看到她了，”銜玉的目光一瞬不瞬，“如玉的鬼魂……”
江雲追這才意識到，銜玉或許根本就沒有說謊。
想起小時候兩個人的相遇，銜玉不過是個八歲的女童，就在街上偶遇到自己出竅的魂魄，還搭上話了。此刻，銜玉說看到了如玉的鬼魂，估計也不假。
只有銜玉自己知道。
就在剛才跟那兩個婢女搭話的瞬間，銜玉一扭頭，視線恰好對上西跨院內側那口枯井旁，在茂盛幽暗的樹影下，如玉的影子如同一道白光快速閃過。
銜玉看得真切，那是如玉的臉，眼眶外垂，面色鐵青，明顯的中毒而死之狀。
想到這裡，銜玉不自覺的將拳頭握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抬腳就往西跨院的那口枯井走去。
“公主！”
江雲追緊跟其後。
三尺男兒步子邁起來大的很，沒幾步就追趕上了銜玉。
他的目光都在銜玉身上，始終保持著兩步的距離，沒有距離銜玉太近，也不敢離開太遠。
銜玉突然停住，似乎被什麼吸引。江雲追也順著目光看過去，微微一驚。
就在那兒枯井旁，雜草掩蓋的地上，赫然躺著一具女屍！
銜玉懵了一會兒，輕輕地笑了。
她輕輕蹲下身來，就像哄自己的妹妹那樣，就像小時候一樣。
抬起手輕輕拍著地上那具女屍的胸口，地上安靜躺著的姑娘，好像只是安詳的睡著了一般。
“如玉，你這傢伙不太行啊，你說要跟我一輩子，我要是嫁人嫁到哪裡就帶著你。當時我說不行啊，本公主可當你是我妹妹，等你二十之後，本公主還要封你當郡主，擇一戶好人家呢。你說不要，就要跟著公主當一輩子的丫鬟。當時我還笑話你，說你沒出息……”
說到後面，銜玉的語氣已然帶上了哭腔。
“如今你怎麼會睡在這裡！昨夜多冷啊，你就睡在這裡，也不知道蓋一床被子……”
江雲追卻蹙眉，目光始終落在銜玉身上。
看來周銜玉，十分在意這個小丫頭。
這是公主剛剛嫁入江府的第二天，就出了這樣的事。
還好昨夜沒有貿然對公主下手，否則連累江閣老一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緊接著，江雲追又察覺到不對。
怎麼會這麼巧？
如玉，公主的貼身婢女，怎麼偏偏就死在公主的大婚夜呢？
又是誰下了毒手？
江雲追心生警惕，低頭檢視了一下情況，是中毒！
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江雲追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