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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楨送柳春山簪子,完全是覺得柳春山哭得太慘,讓他時不時想起來,就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與其說是賠給柳春山,倒不如說是為了消弭自已內心的虧欠感。
柳春山給他送酒,他本不想接,但看到柳春山期待的眼神,葉楨神奇地明白過來,對方這樣做的原因。
無非跟他一樣,不想心有虧欠。
“那就多謝柳姑娘了。”
見葉楨接了酒,柳春山才眉眼彎彎笑起來,動作輕快地擺手道:
“不謝不謝,葉大人若是喝得順口,以後可以多多光顧春山酒坊。”
葉楨愣住,所以送他酒喝,是為了讓自已以後光顧?
柳春山笑著送走臉色複雜的葉楨,轉身回房思考賀明堂留給她的問題。
關於酒坊的問題,柳春山想得很簡單,不就是她釀酒然後賣出去麼?
之前賀明堂問她,是單純釀酒賣酒,還是要賺吆喝,柳春山還沒有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幾日她始終想不明白,便乾脆去東市西市的酒鋪轉了轉。
起初她也沒看出來什麼,直到她進了酒鋪詢問,又連著觀察好幾天,她總算有些明白過來。
所謂的單純釀酒賣酒,便是跟她現在這樣的小作坊差不多。
後院釀酒,前面鋪子賣酒,或者專門釀酒的地方釀好,再送到鋪子賣掉。
這種地方的酒,大都以平價酒為主,顧客也多是普通百姓。
屬於隨時能被取代的,今日來你家打酒,明日去他家打酒,沒什麼不可取代之處。
落到打酒人嘴裡,也不過一句“這條巷第一家,那條巷第二家”,連鋪名都不需要有那種。
另外一種酒鋪,則是有固定的客源,酒鋪也是叫得上名號的,酒也分三六九等,好的送去酒肆花樓,或者是送進富貴人家,品質次一點的,賣給偶爾奢侈一次的平民充面子。
剩下是最後一種,這種不是柳春山看出來的,而是跟酒鋪掌櫃聊天聊出來的。
這一類酒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市面上,普通人想買都找不到地方。
這種一般是文人墨客,或者世家權貴推崇的“制酒大師”。
會用最好的材料,釀少而精的酒,做精美的包裝,給酒起專門的名字,有專門的“靈感”。
東西是真的好,但也是真的裝。
以極其高昂的價格和噱頭,來體現世家權貴,同“平民螻蟻”的區別。
很好,少做事多賺錢的活兒,柳春山表示沒有人不心動。
最關鍵的是,她不僅能心動,甚至還能小小實施一下?
“你找我來,就為了說這事兒?”
晏修聽完柳春山的話,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柳春山。
見她還頗為認真地點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吐槽道:
“倒是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大,野心不小啊!”
“你知道,那些能被人推崇的制酒大師,可都是積累了幾十年的大師,你一黃毛小丫頭也敢想?”
“且不說我有沒有本事把你推出去,就算有,人家也不認呀!”
“別好高騖遠,老老實實開個鋪子,然後打通幾條固定渠道,賺錢是正經。”
晏修顯然極不贊同柳春山的想法,“叭叭叭”說了一大堆,都是表明柳春山在不自量力。
柳春山也沒有生氣,她問晏修這個問題,不是要聽晏修的意見,只是想確認晏修能不能幫上忙。
她當然知道這需要一個過程,只是這個過程,她想要縮短一點,並不打算真的熬個幾十年,再來盤不確定的結果。
若是她現在身上沒有錢,急需今天賣酒活明天,那她肯定老老實實支個小攤,從最基本的養家餬口開始。
若是她只是有錢開個鋪子,身邊認識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沒有什麼權貴人脈,她就老老實實開鋪子,用自已酒的質量,開啟固定的渠道,然後招收更多的工人,釀更多的酒賣。
可她現在不僅有錢,也認識權貴人脈,為什麼不能動用手頭資源人脈,非要走平民路線?
大概是柳春山飄忽的神色,顯得過分心不在焉,晏修忍不住湊到柳春山耳邊,提高聲調道:
“柳春山!我跟你說話呢!”
柳春山嚇一激靈,捂著耳朵倒向旁邊道:
“聽著呢!聽著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
晏修被她縮著脖子捂耳朵的動作逗笑,恢復吊兒郎當的模樣問道。
柳春山雖然知道晏修不能得罪,但跟他待一塊兒向來輕鬆,隨口道:
“哦,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邀請到那些人的能力,至於怎麼辦……嘿嘿,當初說好了,全權由我負責。”
晏修一愣,剛想說什麼,就見柳春山已經起身離開,生生讓他的話堵在喉頭。
過了好一會兒,另一道人影,從隔壁隔間走過來坐下,晏修堵在心頭的那口氣,好像才終於找到能喘空隙。
“賀明堂,這就是你推薦的人?要不是確定你是姨媽親生,我都懷疑是你專門找來害我的!”
賀明堂神色恭敬,但言行舉止大喇喇坐到晏修對面。
推開柳春山用過的茶杯,自已給自已倒了一杯茶,喝一口才滿意點頭道:
“我倒是覺得,阿春這個想法很不錯。”
柳春山說這話,晏修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賀明堂也說這話,晏修眼中的小火苗,就轉變成了將信將疑。
“你說真的假的?”
“草民什麼時候騙過殿下?”
賀明堂這個稱呼一出來,晏修便橫過桌子,飛快去捂賀明堂的嘴,卻被對方輕巧避開。
晏修頹然坐下,頹然瞪向賀明堂道:
“你幹什麼?”
賀明堂神色依舊淡然,並不覺得如何道:
“阿春已經離開了,殿下怕什麼?”
“再說了,阿春現在這個新想法要落實,少不得需要得知殿下真實身份,再瞞著她也不妥當。”
晏修眉頭一皺,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滿道:
“你要是早想好做這個事情,幹什麼不挑個像樣點的,挑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賀明堂放下茶杯,歪頭看向晏修,笑容深沉道:
“自然是因為,一個美麗神秘的少女,能製造的噱頭,比一個老頭子多得多。”
“尤其是一個有真本事的,美麗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