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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互嫉妒的閨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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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虹知道了閨女的成績,興奮得在家裡大喊大叫,被高慧制止後,開始逐個給親友報喜,發洩自己無法平靜的心情——十八年來,她第一次從養孩子這件事上得到這麼大的成就感!

姜成從媳婦的朋友圈裡才發現女兒成績進步了,當天晚上果斷撂挑子把任務給組裡的新人一分,自己美滋滋地開車回家,不足半個小時的車程間已經想出了百八十種慶祝方式。

高慧自己沒什麼感覺,問意識裡的姜芸什麼想法,而姜芸被這股亦實亦虛的喜悅衝擊著,一時還想不出如何自處:一本線,這是她高考時才勉強夠到的水準,現在居然輕輕鬆鬆就快達到了,但又說不出來究竟是不是她的能力所能達到的。

高慧學習的每一刻她都在監視著,甚至有時候她會搗亂,會跟她唱反調,會情緒化,會產生自我懷疑,讓高慧不得不抽出時間來照顧她的情緒,她相信如果系統沒有用她的引數重置高慧在本世界的智力水準,高慧能比現在做得更好,但在同樣的目標導向下,即便用同樣的智商,也很難令人相信她自己做就能得到同樣迅猛的進步。這不是智商的問題,也不單純是主觀願望的強烈與否的問題,她說不來自己與高慧的根本區別是什麼,但這種靈魂上的本質區別一定存在。

姜成和張虹商量了一頓飯時,最後還是遵從高慧的建議,週末全家去孔廟燒香。從姜芸這裡高慧知道,她還需要一些玄學力量,為姜芸的轉變增添合理性。

姜成則想著再過一週就是姜芸奶奶的生日,到時候捎帶著把這件喜事在飯桌上再落實一下,也算雙喜臨門,討個好彩頭。

在姜家喜氣盈盈地慶祝姜芸的逆襲之際,曹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吳莉和曹賓本來聽說女兒成績進步也很開心地想要張羅慶祝的,但看曹欣興致不高,幾番詢問下又聽說姜芸在一個月內提高了一百多分、總成績甚至超出曹欣近五十分後,兩位家長也坐不住了,立馬透過各種渠道瞭解這次考試的情況,從多方確認曹欣屬於正常進步、而姜芸屬於異路崛起後,一家三口都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吳莉小心翼翼地安慰曹欣:“這學習嘛,難免有個先後快慢、得法不得法,這一次咱落後了,正好可以總結下經驗教訓,及時改正,下次再趕超過去,對吧?”

曹欣在學校的委屈沒了,這會兒只有一腔煩躁:“趕超趕超,你們說得容易!她一次進步一百多分,我怎麼趕哪!”

曹賓:“話也不是這麼說,她再快的進步總有上限的,總分就那麼多嘛!咱們慢慢來,小步往前走,還能一直有成就感——”

曹賓話沒說完,就看見曹欣翻了個白眼,把吃了沒兩口的碗往桌上一放:“不跟你們說了,越說越鬱悶!”起身跑進自己的房間,將門重重一關。

兩個被關門外的家長面面相覷。沉默著吃完飯,兩人回房間裡小聲討論。

吳莉:“原來她倆成績相差不多的,欣欣的成績甚至還更好一些,怎麼這次姜芸進步這麼快?沒聽張虹說她報了什麼輔導班或者請了家教啊?”

曹賓:“欣欣每天跟姜芸一起上下學,姜芸進步她提前就一點沒發現?我不相信。”

吳莉:“那你的意思是說,姜芸早就開始努力學習了,欣欣也知道,但是沒有跟她一起努力?”

曹賓:“咱倆在這瞎猜能知道什麼?又不掌握一手訊息。”

吳莉上火:“那問你閨女她也得說啊!一天天犟得不行,你也不管,一不順心了就縫住嘴吧啥也不跟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又沒說你的不是,”曹賓軟下口氣試圖安撫老婆,“我是說,要不咱直接去問問姜芸,或者張虹,我看芸芸這孩子還是挺坦誠的,應該會跟咱說實話。”

吳莉:“你準備問什麼?”

曹賓:“學習方法啊!”

吳莉:“學習方法你不是自己就教過欣欣好多遍?她沒有學習的意願有什麼用?!”

曹賓:“說不好是我的方法不適合欣欣,他們現在知識點都變了很多,學習方法也更新換代了。再說,我看欣欣這回應該被刺激到了,面子上掛不住,接下來說不定就認真學習了。學生嘛!都是相互較量著共同進步的。她要願意努力了咱還得感謝芸芸呢!”

吳莉也覺得靠譜,兩人當即拎著一箱老家寄來的冬棗登上姜家的門,言說從曹欣那裡聽說姜芸這次月考成績大幅提升特來慶祝,順便問問姜芸能否透露下提高成績的獨門秘籍和曹欣在校的學習情況。

高慧道:“叔叔阿姨你們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獨門秘籍,就是從網路上搜到一些老師講的學習方法,自己跟著實踐下來,效果還不錯而已,欣欣願意學的話,我可以把那個影片連結轉發給你們。”

吳莉看高慧當場轉發影片給曹欣,又讓她給自己轉發一遍,她也跟著參考參考。

曹賓又道:“叔叔還得麻煩你平時勸導著欣欣一點,你們這高三的學生,壓力大,家長不敢說重話,幹在旁邊急沒辦法,還得靠朋友、同學相互幫助,你倆一起長大的,欣欣平時也能聽進你的話,咱們相互扶持,爭取誰也別掉隊,好不好?”

高慧:“曹叔,我肯定是希望欣欣跟我一起努力的,這樣也有人監督我、跟我一塊兒討論問題。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邀請她跟我一塊努力,當時她可能心態上還沒轉變過來,態度還比較消極,但是最近兩週我覺得她已經在慢慢努力了,成績我相信以後也能很快趕上來。”

吳莉、曹賓聽到此處頻頻點頭:“對對對!好朋友一起進步才更有動力嘛!”

不料高慧接下來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要給你們打一下預防針,就是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不管將來欣欣用這套學習方法效果如何,請你們都多一點耐心和理解,多幫她找問題、找原因,不要給她太多壓力,也不要灰心,總能找到適合她的方法。

我覺得,我們大多數人的智商差別並不大,那麼高三拼的其實是一種定力,把自己的心定下來,把自己全部的能量調動起來,耐心、專注、有條不紊地把事情做了,好的結果自然會呈現的。我們要給自己的心靈做斷舍離,儘量避免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精力,這樣全力以赴去學習、考試,將來才不會後悔。”

“哇!”四個家長閃著星星眼,忍不住給這小大人鼓起掌來。

“芸芸這番話我這當家長的都說不出來,真是,”吳莉激動得直拍大腿,“特別得有禪意!有靈性!哇!你怎麼悟到的?這個境界!”

曹賓也跟著附和:“是!這個境界特別高!特別妙!返璞歸真的那種妙!說真的,老薑,咱們都得跟芸芸學學!‘給自己的心靈做斷舍離’,聽聽!這話說得真好!”

這大型彩虹屁現場讓高慧也忍不住臉皮發燙了,好在有姜成同志出來解救她:“你們聽她瞎白活!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

曹賓:“但是孩子說得有道理啊!她這是親身體會到了、悟到了,才能說得這麼渾然一體。”

張虹也看出閨女的窘迫,努力給她脫敏:“還得是你曹叔啊!夸人也誇得這麼有水準哈哈哈!可別把她這小辮子又給翹起來了!”

在樂呵呵的氣氛中高慧又完成了一項糊弄大業。

曹欣表示看不透這個人:她願意跟競爭對手說實話、分享真實經驗,但毫不在意競爭對手本身。或許她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切斷了對外界的過分關注”。給心靈做斷舍離啊!這是我不曾悟到的境界。

另一邊,曹欣正拿手機刷著曲昊陽的個人社交主頁,突然收到高慧轉發的學習影片連結,心理‘咯噔’一下,甚至懷疑高慧在實時監控她。

曹欣:“幹嘛?”

高慧那邊忙著,半天沒有回訊息。

曹欣感覺她是故意來嘲笑自己,或者是炫耀她成績進步了,頃刻間聽到成績時那種憋屈感再度湧上心頭:不就是沒有給你鼓掌嗎?至於這麼窮追猛打?

外面響起大門開合的聲音,曹欣跑出去看,才知道父母去了姜家。

吳莉:“姜芸給你發了學習方法的影片課連結,你聽聽,有什麼問題也跟芸芸交流交流。”

曹賓:“對呀!我看姜芸最近真是懂事上進了很多,你們倆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你也跟她多學習學習、取取經。”

曹欣:“我為什麼要跟她學習?就因為她考好一次你們就把她吹上天了,至於嗎?”

吳莉脾氣又上來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彆扭?!人家進步快不是事實嗎?怎麼就不能誇、不能向她學習了?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你到現在還沒認識到自己的問題。”

曹欣:“對,什麼都是我的問題!她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吳莉:“那你說,她有什麼問題?”

“她——”曹欣一時語塞,仔細把這個月兩人相處的經過捋一遍才道:“她那麼好怎麼一開始不給我發學習方法的影片,等到超過我了才發?”

吳莉:“你怎麼能不講理呢?我們去問人家也說了,她開始努力的時候有邀請過你一起,是你自己不願意嘛!”

曹欣:“那是她先用言語激我,我才不願意的!”

“她怎麼激你的?”吳莉感到很意外,莫非還有什麼隱藏情節?

曹欣:“她,她嘲笑我政治學得不好、吵架吵不過她!還滿嘴跑火車,用言語擠兌我,說她自己打通任督二脈了……還說要跟我競爭!”

曹賓糊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我們剛才跟她說話,她也很誠懇啊!”

吳莉:“你倆平常不也相互擠兌,怎麼她還能突然壓你一頭?再說了她都坦誠地跟你說要競爭了,你怎麼不答應呢?”

曹欣懷疑人生:“……我還是不是你們親生的?怎麼每次我倆鬧彆扭你們都護著她來批評我的不是?”

曹賓:“怎麼跟爸媽說話呢?各家孩子各家教育,你又不是沒錯,怎麼還不許批評了?”

吳莉:“對呀,你張虹阿姨不也每次都護著你,這點為人處世的道理你怎麼都不懂了呢?”

“哎呀煩死了!”曹欣一跺腳,扭頭又回屋了,“你們這些大人就會認自己心中的死理!說都說不通!”

“你這孩子——”,曹賓在後面也氣不行,“真是慣得!”

後續一週,經過幾番激烈的鬥爭,曹家三口還是達成了一致意見,給曹欣報了一對一的課外補習。吳莉也從張虹那裡得知給高慧調理身體的老大夫門診地址,帶曹欣去看了醫生,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提高成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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