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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彪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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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從東面的山頭露出整個臉龐時,這個黃河唯一穿城而過的城市,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南北兩山的樹木蔥蘢繁茂,河水明亮清澈,微風帶著水的味道、青草的氣息、泥土的芬芳走過大街小巷,走進匆匆出行的每一個人心田,此刻,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充滿陽光,新的一天就在這明媚的光照中開始。

欣怡迎著朝陽走向公交車站,之前的疲勞、噩夢和一切與心情蒙塵的蕪雜,全被微風拂去,神清氣爽。秀麗的容顏淡妝素抹,秀髮披在肩上,一身黑色的束身絲質連衣裙,勾勒出曲線玲瓏的標緻身材,豐滿而不臃腫,圓潤流暢,嬌嫩柔美,金黃色的高跟涼靴套在白嫩細膩雙腳上,腳趾染著淡藍色的指甲油,顯得精緻美麗,精神煥發,美麗而不妖豔。高貴的氣場,釋放著成熟優雅的魅力,淡淡的女人香隨風飄溢,輕盈的步伐在高跟鞋與地面的打擊樂中搖曳出婀娜曼妙。

美豔,不可方物!

高傲,不可一世!

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冷豔如霜,卻又嬌柔可人!

其實,這種高傲的貴氣和冷豔,是欣怡失去婚姻後,為保護自己多年養成的一種氣質型外表,這種外表或多或少掩蓋了她內心深處的柔弱和傷痕,至少,在別人看來這是一個很強大且不好招惹的女人。

七里河公交站,等車的人特別多,因為這裡是城市的主幹道,車多人多,所以這裡的早晚高峰期,堵車特別嚴重。而蘭州的堵車,是全國掛了號的,被網友戲稱為“堵城”。

曾流傳過這樣一個笑話,中山橋附近的濱河路上,堵車長達數小時,一位年輕的司機終於忍無可忍,他暴跳如雷地開啟車門,拿出一根長長的棒球棍。行人和附近的司機吃驚的看著他,只見他大罵著把地上一隻蝸牛敲的粉碎,一邊敲一邊罵:我把你個求娃!小西湖過來你就把老子跟上老,到中山橋這塌還敢把我超到!網友大讚曰戳中笑點。

生於斯,長於斯的欣怡,對堵車早已習以為常。在等公交車的過程中,她遠離圍堵的人群,什麼都不去想,只是靜靜地旁觀等車的人們,這時,她就會想到“社會眾生相”這個詞,人的性格各異,但利己之心相同,只是在對於不利於自己的事時,每個人處理的方式不同,有人罵罵咧咧,有人來回走動,有人低頭看手機,有人自言自語,每個人的表情、言行都不一樣,很豐富,而且每天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樣,可以說這裡就是社會的一個縮影。欣怡有了一種閱盡人間的徹悟之感。

當公交車進站時,眾人又像蜜蜂鬧窩一樣,你擠他推我搡,爭先恐後,甚至誰也不讓步,至於什麼先來後到,仁義禮智信,這時都被忘記。這時,欣怡也不例外,先上車就是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事。

欣怡曾想過要去學駕照,但嚴重的堵車,自己駕車和坐公交車沒什麼兩樣,所以先放放再說。

到了公交車上,又是另一番世界。如果說露天場地,有人還顧忌一下臉面的話,在公交車這個封閉的小世界裡,因為人與人像相片一樣貼在一起,擠的水洩不通,這時,就會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發生,其實有時候,車上並不怎麼擠,但有男的總喜歡站在女的身後,並將下身往人身上貼,做出一些令人不齒的舉動。儘管全國的媒體上有類似的報道,但似乎沒什麼警示作用。

有一次,一位帶了酒的老男人,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就站在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後面,女孩感覺後面的異樣後,避開了,這男的跟上去又站在了後面,女孩忍無可忍,大聲呵斥了一句。沒想到這男的不以為恥,還倒打一耙,反過來大聲責罵女孩心裡齷齪,不檢點。當時,欣怡看在眼裡,真想給老男人一記耳光,但前思後想了一下,公交車上這麼多的人沒人去管,自己一個女人,更是離異的孤獨女人,一旦惹下麻煩,自己又有誰來保護?只能看著女孩委屈地流出眼淚,無奈地嘆息一聲作罷。其實眾人都心裡明白,但是,人一旦不要臉了,連畜生也不如,所以俗話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欣怡如相片似地擠在人群中,公交車像蝸牛一樣晃動著。她一手抓著吊環,一手壓著背在肩上的包,胸部擠在前面人的背上,好在是一位女性,要不,這讓她絕對臉紅。就在此時,她感覺周圍越來越擠,好像被人夾在了中間,全身壓在前面女人的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拿開壓包的手,透過縫隙,扶住前面一個座椅的後背。

這時,一位年僅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女孩吵了起來,人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們身上,欣怡也不例外,除了兩人的吵架聲,其它什麼聲音都消失了。中年婦女的長相有些不敢恭維,臉稍微有些長,有些零星的雀斑點,兩個眼睛像兩邊有點斜立,鼻子有點塌,嘴唇有些薄,罵出的話絕對是欲不驚人死不休,欣怡聽的都臉紅,女孩明顯有些靦腆,對於中年婦女的滿口髒話有些“無言以對”。在快到車站時,女孩移到門口準備下車,中年婦女罵罵咧咧也跟在身後。誰知,車開啟的一剎那,令眾人吃驚的事發生了,只見女孩要準備下車的瞬間,中年婦女抬起右腳,踢向女孩的身後,女孩“嗖”一下“飛出”車門。有人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不知道女孩是否安全“著陸”,眾人不得而知,公交車立馬關門駛離。中年婦女轉身拉住車內吊環,神氣地說了一句,“想跟老孃鬥,還嫩著呢”。

這件臨時“事件”,讓欣怡的內心特別震撼,直到下車時,還沒有從中反應過來。在車站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啟包準備取手機時,手機卻不翼而飛了。

“這小偷真是見縫插針,抓住他不碎屍萬段,難解心頭之氣,太可惡了。”欣怡邊自言自語出著怒氣邊趕往單位。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被偷手機,或許也不是最後一次。但善財難捨,何況那不是善財,是自己拼天拼地掙來的,讓小偷一次次地光顧,難免不生氣。

到辦公室,把包扔在辦公桌上,衛生沒搞,每天工作前的一杯水也沒準備,急急忙忙開啟電腦,登入QQ,在空間裡寫下帶有怒氣的一句話:

“可惡的小偷,又偷走了我的手機!”之後,跟上五個憤怒的表情。權當是對小偷的討伐和對自己的餘怒未消的一種釋放吧。

然後,雷厲風行的整理辦公室桌,很快地進入工作狀態。

正在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電腦右下方的小企鵝跳了起來。

點開一看,是納蘭容若。對話方塊裡顯示:手機丟了?

欣怡:你怎麼知道?

納蘭容若:從你空間裡看到的。

欣怡:嗯

納蘭容若:沒事,丟了說明那手機和你緣分已盡,不再屬於你。人生本來就是緣來相聚,緣盡則散。何況物品,就是新舊更換,要不,買手機的人就會被餓死。丟就丟了,換部新的不更好嗎?調節好心情。

欣怡:好的,謝謝

納蘭若容:不客氣啊!古人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何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冥冥中有什麼好事正為你而來呢!所以,安心工作。就不打擾了,先忙,有空聊,88

欣怡:好,88

點完回車鍵。欣怡心裡莫名其妙地感覺有些怪怪的。一大早被彪悍女人震的凌亂情緒,手機被偷的憤怒,就讓這個納蘭容若輕飄飄的幾句話說的好了許多,而且自大開始聊天,自己好像一直處於被動,自己給自己打造的“生人勿近”的殼好像有點不攻自破了,這到底怎麼了?她抖了抖掉到肩膀上過來的長髮,猛然想起好多事正等著自己處理、協調。一回到正事,欣怡就像打了雞血,就開始風風火火起來。各種統計報表、銷售報表、匯總表、進出庫賬單等等,逐一地進行核對梳理。

快到中午的時候,肩周炎的陣陣痠疼襲來,她欣怡往椅背上依靠,習慣性地向上伸了伸雙臂之後,將右臂又甩了幾下,正要用左手去捏捏右肩膀部位時,一陣淡淡的清香從身後飄了過來,緊接著一雙輕盈的手按上了兩肩,並輕輕地揉捏按摩起來,心裡還想著各種資料的欣怡嚇了一跳,這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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