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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脫掉了繁瑣了外衫，上前去坐到了男子的身旁，用兩截勝雪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脖頸輕輕在他脖頸間吹氣：“貴人救我。”
男子的身姿微微一怔，眸光深邃了幾分，忽而邪笑道：“如何救？”
嘶.....我有一瞬想要咬人的衝動，但眼下是我活命的唯一機會。我只能抿了唇瓣忍住內心的不適在他耳邊道：“幫我出城。”
我這頭話音剛落，外面就鬧嚷起來。
一名小廝怒喝道：“再上前衝撞了王爺，殺無赦！”
王爺？
我驚了驚，脖頸間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想要縮回，卻忽然被他捉住了。
他滿眸皆是涼意再不見將將的旖旎，欺身將我摟得緊了些才道：“讓他們搜。”
“可....”外面的人為難出聲，但再也抵不住上前的侍衛一把撩開了車簾。
一瞬，馬車內香豔的場景映入眼簾，我雖將面頰俯在男子的脖頸，也能聽見車外微妙的驚呼聲，少頃簾子便被放了下來。
男子將我丟開來，稜角分明的面頰上劃過一抹失望，他理了理衣衫站起身來出了馬車。
我如浸冰窟一般，連忙收拾好衣衫，淚珠順著眼角滾落，覺得恥辱極了。可還不容我自怨自艾，我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宋瑞。
“齊國睿王遠道而來，朕招待不周了。”
原來...他是齊國的睿王，是那個傳說中殺伐果斷嗜血無情卻又風流成性的睿王齊衡。以往也略有耳聞這位王爺兵法了得，只不過後來似再未上過戰場。
我拭去淚珠暗自心驚，這幾日我都行走在懸崖的邊緣卻不自知。
“本王來此只是辦些事罷了，未曾想要入宮。何來招待不周之說。”
“況且.....”齊衡的聲線裡有一絲輕蔑：“宋國出了這樣的大事，恐怕也騰不出手來接見本王了。”
隔著馬車的簾子，我都能想象到宋瑞漆黑一張的面孔，這無異於當街宣佈，宋瑞的皇位來得不正。
隔了許久，宋瑞才出聲道：“是出了些事端，朕眼下已是將殘局收拾妥當了，只不過....天牢前幾日丟失了重要的囚犯，搜車乃是無奈之舉。”
說的都是客套話，卻無端的硝煙瀰漫，似有撕破臉的徵兆。
以往，宋國與齊國的關係本就不對付。
宋國的物資豐饒，氣候宜人，前些年兵起之時一舉奪下了齊國的三座城池，齊國與宋國自此便是結下了樑子。眼下正面交鋒自然是火氣沖天。
“是嗎，可本王的車中只有本王的寵姬罷了。”他頓了頓忽然岔開了話題：
“皇上今日同本王說殘局收拾妥當了，本王卻不敢苟同，本王此行在宋國境內一名商人的手中尋到了齊國宮中所丟失的和田玉。
而這名商人....正是宋國高官的遠房侄子，皇上如何解釋？”
我隔著簾子心臟一陣狂跳，原來那日齊衡手起刀落未有任何遲疑是因此原因，但那名富商我未曾聽過。
宋瑞不能相信，語氣裡都是質疑：“絕無可能，宋國物產富饒，何須行偷盜之事。再說，朕聽聞那位富商已是被睿王就地正法，對於此事朕絕不姑息，之後將徹查清楚。只是.....”
這話已是說的明白，和田玉一事宋瑞讓出一步來給齊衡一個交代，但眼下搜車之舉是勢在必行。
宋瑞此人最不能的便是行動，偏偏一張嘴卻是能說會道，常常動動嘴皮子便能將人畫地為牢。
“鳳宛。”
齊衡的聲音從外傳來，我拉住馬車的簾子。不甘，恥辱與憤恨，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直至齊衡帶著些許嗜血又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心中悲慟，上手拉開了馬車的簾子，探出身子去行至了齊衡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
我伏身道：“王爺。”
宋瑞的目光陰惻惻的落於我的身上，最終開了口：“睿王，此女便是天牢丟失的重要囚犯。想不到..短短几天竟是搭上了王爺的車，想要出城。”
後半句，宋瑞是咬牙切齒的說下去的，大抵是未想到幾日未見我竟是搭上了齊國的睿王，不知是恨我恨得牙癢癢，還是覺得我忽然長了能耐。
齊衡並未有絲毫的慌張，他哦？了一聲才轉身勾起我的下巴道：“嘖，本王素來喜歡美人，沒想到這等上乘的皮囊竟是天牢的囚犯嗎？不知犯了何罪？”
宋瑞揮了揮手，身後的人便是呈上來一張畫像。畫像的下方書寫了好幾排小字，經過人群遞到了齊衡的手中。
他喃喃念道：“三月初七，盜取宮內朱釵變賣並與人有染，處以死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竟是從公主一朝淪為一名變賣宮中財物還與人有染的宮女。
大抵是怕鳳命一說讓朝中的局勢再度亂了套，一面對外宣稱了我急火攻心之下薨了，一面又將我鎖進天牢安上如此罪名。
我是死是活全然在他股掌之間，宋瑞果真算計的滴水不漏。
齊衡扔掉了手中的紙，倏而問道：“是否本王今日不留下此人，本王便出不了城？”
宋瑞不知他打的是何主意，只道：“朕無意與睿王為難，此乃宋國家事，留下此女，睿王自當暢通無阻。”
“可惜了…”齊衡的眸子冷意更盛，寒芒如利劍直戳的人生疼，他伸手間已是有人遞過來一把長劍。
還來不及思索齊衡的用意，我的胸腔便被利劍穿透，一抹鋒利劃開我的血肉，劇痛使得我啞然無聲，眼見著汩汩的鮮血快速的浸染了衣衫。
我腦中忽然浮現了齊衡說的那句話，他說：“跟著我，會死。”
原來便是此時...
我疼得說不出一個字來，喉間血氣翻湧軟倒在他的腳邊。
暈厥前，我聽見齊衡的聲音緩緩的說道：“現在，本王可以出城了嗎？”
我周身的溫度急速下降，胸中氣息微弱，那把長劍被抽出，血濺滿了齊衡的錦靴，他似有些嫌棄一般將我踢下了馬車才道：“來人，清理此處。”
而後.....我便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