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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像一把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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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吃完飯後,去結賬時,是阿貓搶著去結的。

蘇枝梅說:“你來學院看我,怎麼可能要你結呢?”

“不必客氣哈,你請客我買單。在我的字典裡,還沒有要女性付費的字眼。”阿貓說。

我聽了馬上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大氣!”

阿貓聽了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得意的說:“你看,陶穎這人看問題透徹。”

蘇枝梅說:“行吧,不搶你風頭,得了吧。”說完,她轉身去了洗手間。

阿貓於是問我:“陶穎,你跟我說實話,蘇枝梅在學院裡談戀愛了沒有?那個張抱石不會真是她男朋友吧?”

我正色道:“她沒男朋友,眼光高得很呢,放心哈。”

“那我就放心了。”阿貓說。結完賬後,阿貓提議:“要不你倆坐我車子,我們去哪裡走走?”

蘇枝梅說:“遲點有課,不去了。”

阿貓說:“那行吧,也快放假了,放假後你倆記得找我玩哦。”

阿貓開車回去後,蘇枝梅和我並肩走回宿舍,對我說:“今晚我們去吃點好吃的吧?改善一下伙食,不然學校的飯菜都吃膩了。”

“你買彩票中獎了?這麼奢侈。告訴你啊,我眼下這幾年,估計無以回報你啊。你請我十回,我最多隻能回請你一回的。”我將醜話說在了前頭。

“你還說我世俗和現實,我發現你比我還現實呢,你這話說得……”蘇枝梅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卷錢給我瞄了一眼,看樣子有三千元左右。

“阿貓給的?”我問。

蘇枝梅點點頭。

“他對你真是夠好的。剛才你不是拒絕不要了嗎?怎麼又進你口袋了?”我好奇道。

“你上洗手間時,他就強塞給我了。後來又問我,是給我面子。”蘇枝梅說。

“哇塞,你倆真會演戲。這演技太精湛了,可以去當國際演員了。”我說,“今晚我不陪你去吃香喝辣的了。如果有燒烤,幫我帶兩串就行了。”

蘇枝梅說:“你不去就不去吧,我約董蘭去。”董蘭是我們舍友,蘇枝梅把她列為二號閨蜜。

“你們去吧,我去找張抱石。”我說。

我不肯陪蘇枝梅去吃喝玩樂是有原因的,首先是我確實吃得不多,但她為了表示盛情款待,往往愛往多里點東西,我吃不了,又變成全是她吃完,不吃完又覺得浪費,吃完又怕她肥得太快,就她那體型,還經得了幾次光碟行動?我實在不忍心看見她大學畢業就長出大象腿。

第二個原因是我也羨慕她有個肯為她花錢的男孩,不管阿貓目前或者以後是不是她男朋友,至少人家願給她錢花。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錢其實也是一個人生命的一部分,肯為她花錢,說明人家愛她。

就像我現在愛張抱石一樣,我肯為他花錢。雖然不多,但長久下來,也是筆不小的數目,要不然,我爸不會向我媽叫苦。

我猜不出蘇枝梅跟阿貓的關係和親密程度到哪一級了,人家可是發小,有沒有過肌膚之親或是什麼約定,這些都不好問。

我是個人家不說,我就不愛多問,也不愛向別人多說自己事情的人。關於自己的事情,好的壞的我都不想多說。

我和蘇枝梅雖然是閨蜜,但有些秘密和防線,我還是不想突破的。

說實話,我是真的羨慕蘇枝梅有這樣的福氣。作為閨蜜,我希望她保持好的身材,不想在她肥胖上推波助瀾。

我永遠相信男人是好色的,哪怕像張抱石這樣讓人感覺高素質的人他依然還是那麼好色,何況阿貓呢。

如果蘇枝梅不控制自己的飲食,繼續這樣胡吃海塞下去,我相信等待她的命運就是被阿貓拋棄。

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從阿貓看我的眼神,我就看得出他也是欣賞苗條高挑的美女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說出希望我和他成為同學的話。

晚上的時候,蘇枝梅約了董蘭去吃燒烤。我沒有去,我也沒去找張抱石。

夜晚的時間去找自己的男朋友,我怕他誤會我只會卿卿我我,不求上進。

對於張抱石,我感覺他是一把沙子,他是散的,也是不冷不熱的,他過於理性,我只能對他保持一定的力度握在手裡,抓太緊了,又擔心他從我的指縫間漏掉。

他不是阿貓的型別,阿貓的型別我感覺像一個文玩核桃,你可以握在手裡,怎麼拿捏把玩都沒事,你越盤它,它越是發出玉的光澤,越吸收你的氣息。

張抱石是一心想著上進,一心想著省錢的人。在他經濟還沒寬裕之前,我相信他是很少約我去消費的,他肯約我去的地方,應該也是低消費或者根本沒有消費的場所。這些,我都無所謂。只要他心裡有我就行了,不愛上別人,也不給別人愛上,專心對我,就夠了。我的所求其實不多。

我發現自己這心理多多少少跟現在的阿貓有點相似。不同的是阿貓做著生意,有來錢的門路支撐他去為蘇枝梅付出。而我沒有,我目前的經濟來源全靠父母。

不去找張抱石,我就一個人去了葫蘆池塘,我重走了一遍上次我跟他一起走的小路。池塘裡早已沒了蛙鳴,路燈桔黃色的光投射進池塘裡,水面上隱約能看到高低起伏的殘荷。

我想起了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朱先生當時煩悶的是時局的動盪和經濟的窘迫。我此時心煩的是愛情是否堅貞和經濟來源。

我想去校外兼職做點什麼,來點外快補貼一下張抱石,後來想想快放假了,時間上顯然不合適了。想來想去,只能寫寫文章。我的寫作水平不是很爛,讀師範後就發表過不少散文和小小說。

我的作品多次發表在市級、省級的報刊上。我爸爸看到後經常誇獎我,有時甚至在他的同事中炫耀,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女兒優秀似的。

發表這些豆腐塊的所得的稿費不多,但是能鼓勵人,偶爾也能買幾個雞腿解饞。也許中短篇小說的稿費收入會可觀得多吧。我想我是不是要往中短篇小說上努力,如果作品發表了,稿費收入無疑是種補貼啊。

這麼想著,我慢慢走回到宿舍,在一個小筆記本里開始構思一部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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