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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累到想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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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鎮裡工作需要,還是鎮裡的主官崔亞出於照顧古三水這個老鄉考慮,反正關照古三水的老公李陽就相當於關照古三水。李陽的工作在他跟古三水結婚後兩個月後變動了。

這事發生在李陽跟古三水結婚兩個月後,他倆結婚後的當月,鄉鎮實行機構改革,全縣所有鄉鎮中不是科級幹部的普通幹部,都要統一實行筆試考試,然後將筆試分加上其他加分項兩項之和算出總分,然後從高到低,按上面核定的每個鄉鎮保留的普通幹部名額數,決定每個幹部的去留,不是保留下來,就是下崗分流。

這場淘汰賽是挺嚴肅的,也挺激烈的。這是真正的優勝劣汰。

李陽記得,機構改革筆試時,在考場裡,崔亞久不久地到他的身邊看他答卷,應該是在那時,崔亞就對他開始觀察了。

李陽的字寫得好,作文有了些許塗改,其他的都算是答得滿意。成績出來後,李陽的語文成績考了全鎮並列第一,跟自己的小學語文老師並列第一名。

上面核定李陽他們鄉鎮的在職名額是56名,李陽總分排在41名,幸好不用擔心分流或下崗。

也許是崔亞發現了李陽,想培養李陽吧,機構改革決定每個幹部的去留以後,她把李陽安排進了鎮裡的黨政辦公室做副主任。

而此時辦公室主任恰好是李陽的小學六年級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在接下來的大半年裡,這對師生成了同事。李陽想不到,十年前自己尊敬的老師,十年後會成為自己的同事兼上司。這份師生情,也真是太奇妙了。

老師對李陽很是關照,各方面都對李陽予以提點。

李陽在鄉鎮辦公室,工作更忙了。其實無論在哪一級機關的辦公室,都是忙的,辦公室是個管家婆的角色,工作繁雜,但似乎又看不到做了什麼工,每年總結時,又往往難以總結出成績。

單位取得的成績,大多是業務部門去完成的,辦公室只是做好“三服務”工作,去攬業務部門的功勞似乎也不合適。

比起原來在鄉鎮計生辦,李陽的工作體面多了,別人問起在哪個部門工作,也敢大聲地說出來了,當然也更容易接近領導,更容易讓領導發現自己了。

到鎮黨政辦工作後,李陽還是挺留戀在計生辦時的半悠閒生活的,在計生辦時經常是下村去走村串戶,不用長時間坐在辦公室裡,而在黨政辦工作,天天都是寫材料、接電話、處理領導交辦的事情,他工作之餘,還時不時地跟原來鎮裡分管計生工作的領導和原先的同事混在一起聊天,懷念一起共事的日子,感嘆還是在計生辦好,壓力不那麼大。

李陽原來的分管領導就對李陽說,你不知道的,你以為你到黨政辦公室就是一個小小的變化嗎?不是的,說不定你從計生辦過黨政辦工作這關鍵一步,從此你的人生就開掛了,信不信由你。

李陽那時才初出茅廬幾年,還傻傻的不懂分析自己以後的路怎麼走。分管領導這樣說,他不信。領導說,反正信不信由你啊,你以後可以驗證的。

不過,不管怎樣,能把自己的編制從計生辦調整到鎮黨政辦,而且是行政編制了,這一點,李陽是開心的。起碼工作的部門受人歡迎一點,再也不用去跟計劃外生育物件去搏氣了。

李陽的工作變動後,古三水的工作跟著也變動了,她被調到另一個相距15公里的鄉鎮菸葉站。那個菸葉站屬於縣裡那一片七個鄉鎮的中心菸葉站,送煙任務和種煙任務更重了。

古三水此時已有懷著李恩三個月了,她經常早出晚歸,回到李陽所在的鄉鎮,回到原來的家。如果古三水工作忙,回不了家,李陽下班後就騎摩托車到古三水的單位,跟她一起過夜。

兩地分居的生活開始了。工作生活都很不方便,可是小兩口也只能克服。

那時候支付寶和微信收款還沒興起,古三水每天的煙款都要一家商店一家商店的收取現金,有時小額面值的鈔票還特別多,一捆一捆的,每天都要逐張清點。

李陽下班後,晚上還要協助古三水清點每天的現金,那一紮扎的小面值鈔票,點得兩人手都發軟。清點好了,核對好數,紮成捆,第二天由古三水存去銀行。

點完了每天收取的現金,李陽還要陪古三水一起把第二天要送的捲菸撿好,這樣可以節省她第二天的工作量。

古三水羨慕他們菸葉站裡搞專賣的那幾個同事,比如覃願等人,他們每天只是去商店裡查假煙而已,工作挺輕鬆的。他們的家大多在縣城,早上來,晚上基本是回縣城吃晚飯。如果不回,則在菸葉站的飯堂裡喝些小酒,吃飽喝足了才慢悠悠地回城。

古三水也想去從事專賣的活,也想去做發展種煙的工作,可她沒有那個命啊。

古三水很累,累到有一次在洗手間裡洗澡就暈厥過去了。李陽感覺她怎麼洗個澡洗這麼久,去開啟洗手間門時,她整個人躺在地板上,把李陽嚇得手足無措。後來送去衛生院,打了針,總算緩過勁來。經過這一劫,古三水也怕了,李陽也怕了。

古三水想辭職,她覺得工作太累了。她跟李陽商量辭職後想回到孃家,在自家的門面擺個煙攤,生活應該不成問題。她跟父母商量了一下,他父母表示同意。

古三水想辭職的事,掛在嘴邊說了蠻久,後來也沒辭成。李陽覺得如果古三水辭職了,那他們兩地分居就更遠了。

李陽在精神上給予了古三水更大的支援,在實際工作上,給了更大的幫助。古三水的工作量稍稍輕了一點。再加上她的肚子日漸豐隆,過幾個月就是預產期了,辭職之後沒有經濟來源,以後生活怎麼辦,古三水的父母還是靠自己繳納社保的,本身還沒退休。

再說了,生意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大生意古家沒錢投資,小生意也僅僅是溫飽。如果辭職了,就相當於大學白讀了。李陽的思想還是比較傳統的,他想如果想擺個煙攤,古三水當初又何必去讀個大學?

做小生意的人和體制內上班的人比,有一個最顯著的不同就是做小生意的人你當天不開店,當天就沒收入。賣肉的和賣煙的老闆,一天不圍繞著櫃檯轉,一天就沒有收入。而體制內上班的,休息那天,也還是有收入的。這點差別可以讓人緩一口氣。人最怕的是被生存壓力逼迫而不得自由。

李陽也就是在古三水新任職的菸葉站裡,認識了她搞專賣的同事覃願,覃願長得圓頭肥耳,兩耳垂珠,他的妻子王朝丹只有小學文化,因為長得唇紅齒白,年輕漂亮,在另一個鄉鎮做著生意,儘管王朝丹沒在體制內工作,但覃願覺得兩人般配。

李陽跟覃願有些聊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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