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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雖是平常已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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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每個人的賞美水平不同吧,有的人喜歡素面朝天的美,有的人喜歡淡施粉黛,有的人喜歡濃妝豔抹。各人根據自己的容貌特點加以打扮,世界才如此豐富多彩。

我爸在我考到教師編制後,更是誇讚我,說我彷彿一夜之間就有了職業女性的魅力,可以配得上“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了,把我誇得連我媽都聽不下去。

我媽說:“別把我女兒跟四大美女比,那四大美女哪個不是因為美麗而不得善終的。”

我爸說:“我是打比方嘛。”

我媽說:“打比方也不行。”

我爸說:“我誇誇我女兒,你都干涉。你管得寬。”

我媽說:“兒子歸你管,陶穎歸我管。誰叫你管過界。”

對於我爸媽的小拌嘴,我和我弟也是習慣了,他們有時會為其他意見不統一而拌嘴,有時也會為自我感覺優秀的一雙兒女拌嘴,反正不拌點嘴,就覺得生活少了調料。

拌嘴吵得厲害時,我爸會威脅我媽,要炒我媽的魷魚。可是晚上看電視時,我和我弟又常常看到我爸的頭枕著我媽的大腿,舒適地躺在沙發,秀著恩愛,賣著狗糧。

我是出落得越發美麗動人了,這點我信,因為鏡子不會騙我。

那時候的我,滿滿的膠原蛋白,面板水嫩到手指一彈就能出水。

這樣的大姑娘,有文化,有氣質,會打扮,又經過我媽傳授過廚藝,是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女孩了,這能怪王小強和他爸媽不惦記嗎?這能怪張抱石不喜歡嗎?這能怪文初武看到我就移不動眼睛嗎?

我覺得不能。我爸媽生我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我每天照著鏡子都自戀了。沒辦法。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我身邊漂亮的女性少了點吧。

我哪裡要施什麼淡妝?我只要簡單塗一點防曬霜或潤膚霜就行了。可是我爸不允許我這樣。

他說:“女孩子必須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施點粉黛才可以走到人前去,斷不可披頭散髮或蓬頭垢面就現於人前。尤其是現在準備當老師了,那更加馬虎不得,不然人家怎麼看我們家的家教和家風?”

我媽在這方面對我要求不是很嚴格,只是關心我是否走歪,是否會打理女人該做的家務,是否懂得上孝公婆,中敬丈夫,下愛兒女。

但是在我爸這裡,我得注意細節還要形成習慣,持之以恆。要不然必定惹他不高興。我感覺自己如果不收拾乾淨自己,就如同踩中了我爸的尾巴一樣,他隨時會發飆。

我媽說,你爸是怎樣的一個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地板上發現根髮絲都要被他嘀咕半天的人。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自己熨貼利落了掛櫃子裡的,我都不能碰,他嫌我洗不乾淨。

我爸單位的同事也公認我爸是單位裡最愛乾淨的男人,內部評定為單位的兩大美男子之一,是個辦公桌裡愛放一面鏡子的男人,平時每天都塗潤膚霜,連小腿都濃抹均勻了才出門上班。

我攤上這樣一個乾淨的爸,他怎麼可能捨得讓我去他們公司的車間做分煙的活兒呢?我要是真去了,他的心肯定心疼到滴血。

因為自己愛乾淨又少操心之事,我爸長得比實際年齡年輕20歲。

受家庭影響,我在讀初中後,在個人打扮上就不敢馬虎。賞美水平也跟著我爸慢慢提升。

到了大學畢業後,我在自己的閨房裡買了幾盆花,養了幾盆多肉,去河邊散步時,折了幾束蘆葦的花和幾束野菊,回家插在空瓶裡,整個房間就姿色生香,滿滿的小資情調就出來了。

我爸有一次看到我的閨房被我裝點成這樣,就誇讚道:“陶穎,不錯,你可以把生活過成詩了。這是種本事。有些人,你給他一萬元,他也只能打扮出兩千元的效果,而你不同,我感覺給你兩千元,你就能過出一萬元的效果了。”

我聽了自豪道:“是嗎?是嗎?爸不批評我愛瞎折騰這些沒用的東西就好。”

我爸擺擺手說:“有用的東西太功利,往往不養人還傷人,養人的往往是無用的東西。”

我聽了趕緊豎起大拇指說:“哲學家!”

我爸拍了一下我豎起的拇指說:“小樣兒。”

後來,我在臉面的修飾上每天都施以淡妝,衣著上也朝著素與簡打扮,可是看上去卻與我整個人十分的協調。我的衣服不貴,卻讓我穿出了很華貴的感覺。很多姐妹見了,都問我的衣服、鞋子、帽子在哪裡買的,她們也要買一樣的來穿。

我儼然成了引領她們衣著打扮的風向標。但是等她們照單採買回來,穿到她們身上,卻總是少了那麼一點味道。

文初武之所以這麼關注我,就是我太鶴立雞群了,見了就想擁有我。這是他後來跟我說的初次見我的真實感受。

我說我當時也沒覺得我穿得太刻意啊,都是平常的衣著打扮,平平常常。可他說,雖是平常已非常。

在培訓班培訓的第三天下午下課時,文初武專門與我並肩走下教學樓的樓梯,他約我:“陶穎,我請你去外面吃飯吧,學校的飯菜吃膩了。”

我跟文初武不熟,雖然在班裡的通訊錄裡,有他的手機號,但是一面之交的人,我不可能跟人家去吃飯。我搖搖頭說:“不了,謝謝了。”

“沒事的,我又不會吃了你,放心吧,我不是壞人。”文初武笑道。

“我知道,但我不想讓你破費。”我推辭道。

文初武說:“這是什麼話,飯是哪天都要吃的,怎麼能說破費呢。”

我還是堅決謝絕了他,說道:“謝謝了,真的謝謝了。”

文初武只好說:“好吧,那改天吧。”

我心想,改天?改天我也未必跟你去吃飯,我跟你又不熟。看到你面部表情這麼重,我看了還怕怕的。我對你還沒任何好感哈,別自作多情。再說了,我男朋友張抱石中午時才打電話給我說了一番情話呢。我能腳踩兩隻船嗎?把我當什麼人了。

吃晚飯時,我不見文初武去飯堂吃飯,估計他是到外面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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