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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遠在京城的魏其風,其實日子過得不算十分“如意”。
他雖然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父皇也對他還算信任和倚重,但是王貴妃所出的四皇子豫王娶了謝家的女兒,而謝家又是三皇子齊王母妃的孃家,所以等於是四皇子娶了三皇子的表妹為正妃。
兩人如今算是“同氣連枝,沆瀣一氣”,沒少明裡暗裡的給他挖坑。
而他還要應對陸柳兩家的施壓,都想要讓他扶正自已家的女兒為太子妃。
還有時不時尋理由出現在自已面前的雲想容和兒子魏諾,以及總是和他意見相左的母后。
他這三年多來,常常感覺到一種疲倦和悵然。
夜深人靜時,想起至今沒有下落的如意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更是難以入睡。
他如今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止一次,他都想要撂挑子不幹了。
但是看著奏摺裡的前朝餘孽頻頻作亂,南邊的幾個州府水患橫生,以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父皇。
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已,放下這一切,只圖自已輕鬆。
而這三年多來,東宮的宮女和內侍也越來越懼怕太子了。他的臉上已經很少能看到笑容,身為儲君的威壓也越來越重,伺候的人幾乎都有些膽戰心驚,生怕自已招了太子的嫌。
每日的大部分時間,太子魏其風都往返於東宮和勤政殿之間,協助皇上處理國事,偶爾也會領一些差事出京。
他這幾年基本都住在東宮前院的淥波院裡,很少踏足後院。閒暇時分,寧願抽空去意園住一個晚上,也不會讓三位側妃侍寢。
柳雲煙和陸婉菲都是懷抱著家族的期待和自已對太子的傾慕進宮,但這期待和傾慕漸漸被時間冷卻成了冰。
她們本以為太子妃不在之後,自已總能等來機會,沒想到仍然是日復一日的獨守空房。
而時間不但能讓人漸漸失去希望,也同樣會催生許多人心裡的魔障。
這一日的天氣還不錯,魏其風也不算忙碌,所以在午後去了意園的竹林小院,想要安安靜靜的自已待一會兒。
不過他只安靜了半個時辰,剛剛把如意留下的東西搬出來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就被屬下的人打斷了這種閒適。
“太子殿下,三皇孫中了毒,雲側妃請您回去主持公道。”
“誰動的手?”魏其風並沒有立刻回宮,反而繼續曬著手裡的幾本書和一些舊衣物。
“屬下還沒有得到準確的訊息,不過雲側妃懷疑是柳側妃!”
魏其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吩咐人注意院子裡曬的東西,曬一會兒記得收回去原樣放好,然後提步回了東宮。
很好,人很齊全,三位側妃還有母后,竟然都聚齊在了雲想容的院子裡。
皇后坐在上首,魏其風行了一禮,然後沉默的坐到了左邊下首的第一把椅子上。
“殿下,還請為諾兒做主!”雲想容顯然是哭過了的樣子,直直的跪在魏其風的面前。
魏其風微不可見的側了側腿,似乎想要離她遠一點。
雲想容傷心之餘竟然注意到了這一點細微的動作,心中更加難受起來。
“三皇孫的身體如何?”魏其風看向了旁邊的太醫。
蜀王長子為大皇孫,而齊王長子為二皇孫,作為太子的“長子”,魏諾自然是三皇孫了。
永旭帝並沒有提前冊封幾個皇孫為郡王的意思,所以如今幾人都只能稱某皇孫殿下。
太醫已經給三皇孫解了毒,如果不是因為皇后命他們留下作證,他們早就離開了,不會這麼不識趣,來參與東宮的後院之事。
“三皇孫中了毒,這毒是由一種蘑菇帶來的。如果不能及時解毒,會呼吸困難,意識模糊,也可能會因此喪命。不過好在三皇孫食用的蘑菇不多,也及時醫治,眼下已經無礙了!”
太醫們回稟之後,就一起告退了,不敢繼續留下來看太子審問幾位側妃娘娘。
“母后既然來了,想來已經派人查過了,結果如何?”魏其風看向了上首的皇后。
“啟稟殿下,這道蘑菇蔬菜羹是東宮自已的廚房準備的,不是從御膳房送過來。據做這道菜的婆子交代,裡面的蘑菇她再三檢查過,確定下鍋的時候,是沒有摻雜毒蘑菇的。所以她也不知道為何會被混入了這種有毒的蘑菇。”皇后身邊的嬤嬤們連忙替主子說明了目前查出來的結果。
皇后到的時候就已經命人用了刑,那婆子也沒有交代出其他事情來,大概的確是無辜的。
魏其風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雲氏,“雲側妃有何想法?”
“殿下,廚房做這道膳食期間,除了原有在廚房伺候的人,只有柳側妃身邊的宮女去過!”雲想容目光看向柳雲煙,又看向了魏其風。不知道是有所猶豫,還是有所隱瞞。
柳雲煙也盈盈跪下,“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妾身邊的宮女只是去幫我取日常要用的點心,幾乎每日都會去一次廚房!臣妾絕不可能對三皇孫動手,還請兩位明查!”
柳雲煙之前面對雲想容的指責還有幾分憤怒,如今卻冷靜了下來,一舉一動絲毫不見慌亂,她沒有動過手,身正不怕影子斜。
皇后對東宮唯一的子嗣可謂是疼在心裡,每日都會讓雲側妃帶著魏諾到羲和宮請安玩耍。
因此皇后提出審問柳雲煙身邊的宮女,柳雲煙為了證明自已的清白,也只好同意了。
在眾人等待審問結果的時候,魏其風四平八穩的喝起了茶,不過其他幾人都注意到,平日裡經常在魏其風身邊跟進跟出的一位內侍,此時並不在他身邊。